凌晨四點,四周空氣旖旎。
尉遲雙手摟住她的細腰,頭低下來俯在她的耳邊,細細的吻著她的耳垂、脖頸,貪戀到極致。
背後擁吻其實是一種非常親密又浪漫的姿勢,常黎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說在一張床上,如果一個男人用雙手緊緊地從後背擁住你,代表著你們已確認穩定的關系,代表著你被他放在比較高的位置,同樣代表著,他想告訴你,他屬於你,他的世界為你敞開。
而對於女人來說,默認被男人從後面擁住,是一種確認被他征服的快感,也代表著你對他全然的信任與交付,這是是一種別樣感情的傳遞。
這一夜,常黎沉沉浮浮,未來會如何發展,她並不知道,但她很清楚的是,她很快樂,這一夜她達到了極致的歡愉,從未有過的快樂。
她坐了過山車,被拋到雲端,也跌入過深海裡,難耐到窒息,不斷求著他給她。
她被他各種姿勢翻來覆去,跟著他顫舌呻吟,媚惑入骨的浪叫,每次在她沉目睡去的時候,一種突然覆上來包裹住她的溫暖讓她心裡仿佛漾出蜜一般的甜、生理性的興奮。
她清楚的記得,他每次俯著她的眸中的情緒跟她一樣,含著九分的熾烈,像是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焰,點燃了彼此所有情欲。
那種感覺就像,彼此都想把對方徹底揉進身體裡,揉進骨子裡。
這一夜兩人的粗喘交歡聲那麽真實……
他和她精力的匹敵、節奏的契合、身體的般配,都讓對方完全失控。
契合,多麽難能可貴的詞。
此刻她躺在他懷裡,她才明白這兩個字的意義。
常黎垂下眸子,男人的那根硬挺的陰莖還擠在她的腿心間磨著,不停挑逗著她,每當她挪著臀要用陰蒂往他的龜頭上蹭過去時,他又往後縮了縮,不給她蹭。
尉遲低笑,“怎麽?又有力氣了?”
常黎有氣無力地囁嚅了聲,“你為什麽還能硬著……”
尉遲嘴角微微揚起,下體那抹粗硬挺動著在她細嫩的腿間刮蹭,他伸手撫上她齊肩的發絲,“軟不下來,我也沒法。”
常黎嘴角抽了抽,別扭的動了下身子,她視線透過窗外看著外面絳藍色的深邃依舊的夜空。
“四點了,第一次見凌晨四點的北城。”
尉遲抬眸,幽深的目光跟著她望向窗外,“嗯,四點了。”
凝望那片夜空無垠的深藍,大大小小忽明忽滅的城市燈光點點,他聲音低低的,說了句。
“第一次見凌晨四點的女孩。”
常黎下意識仰頭,清凌凌的雙眼一閃一閃地眨著看著他。
尉遲俯下眸子,對上她,浮出一抹淡笑。
“我的女孩。”
眼睛裡都是男人的清貴眉眼,常黎的心不可抑製的一動。
*
上午退房後,酒店門口,尉遲的座駕內。
常黎借了尉遲的手機給家裡秘書打電話,打完電話後,她將手機交還給男人。
“我臨時有個通告,要回北城。”
此時男人那邊的車窗是一半降下的狀態,尉遲一條手臂橫在窗外,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夾著根煙,他輕輕彈了下,煙灰墜落的零星隨寒風而逝。
“我送你。”
他側眸朝她看過去,薄唇輕抿,嘴角處淡薄的煙霧徐徐吐出來,漫不經心。
常黎鼻翼間清晰聞到男人淡淡的薄荷煙草味,她吸了吸,放在膝蓋處的手握緊了一下,“好。”
很快,尉遲掐掉那根煙將車窗調上去,然後一隻手伸過來裹住她的手,另一隻手帶動方向盤,驅車離開。
到機場的時候,尉遲突然接到醫院那邊的電話,似乎事態挺緊急的樣子,他將她載到航站樓門口便放下,交代了句讓她落地給他打電話,就匆匆忙忙離開了。
之前常黎給家裡秘書打了電話,讓他送身份證件和她的手機過來,所以此刻她戴著口罩、墨鏡盡量降低自己存在的站在VIP通道等候。
沒過多久,突然耳邊傳來一陣雀躍激動的聲音,導致她旁邊過路人刷實時新聞視頻的聲音被這陣聲音掩蓋掉。
“京都知名女慈善家尉遲矜女士因病逝世,26年在全國各地低調捐建407所希望學校……”
常黎凝視著玻璃門外看,她緩緩抬起眸子,天空鉛灰色的,有雪花大片的從天空飄落下來。
原來,是下雪了。
新歷新年的第一場雪,常黎嘴唇微微上揚起,這算是京都的初雪嗎?
靜靜地看著漫天飛雪,浮現在常黎腦海裡的,卻是那個男人的模樣。
下雪了,不知道,他是否跟她一樣欣喜。
不知道,他是否也跟她一樣,會因為看到雪,就想起對方。
想起平安夜那晚,她和他在雪下浪漫接吻,偏不打傘,兩人肆意的被雪淋著。
想到那個畫面,常黎腦海裡猛然蹦出一句台詞。
“是不是下著雪,我們不打傘,就能一起到白頭。”
那一刻,很突然的,白頭兩個字,這個她平生幾乎不敢想的詞兒,突兀的跳脫到了她的腦海裡,持久揮之不去。
伴隨著,身後的人突然出現,伸手在旁側拍了下她的肩。
被拍肩的那瞬,常黎眼裡瞬時出現了光,她轉身。
“尉……”
遲字還來不及從她嘴裡溢出來,不到一秒,她咬著唇,失神的看著來人。
白卉蹙起眉宇,嘴角牽動。
“你父親已經去找那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