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錦把平板丟在一邊,把手裡的方案又看了一遍,隨後才抬頭衝滕平說:“你一會做個詳細的計劃書。”
滕平沒反應過來:“什麽計劃書?”
杭錦食指搭在陳霖的方案書上點了點:“做完之後讓投資一部開個會表決一下,看看投資的可行性多大,再從項目部調幾個人去崇山實地考察一下,團隊人員你來定。”
滕平遲疑著問:“需要告訴各部門,這是您的意思嗎?”
“不用,走公司正常流程,讓分析師給數據,拿數據說話,如果投資回報率足夠高,沒有人會放棄賺錢的項目。”杭錦拿起打印出來的郵件資料一頁一頁翻看,“旅遊業前景不錯,只是崇山沒被開發過,難度較大,你盯著點。”
“是。”
到了公司,總裁辦外的秘書拿來一遝信封和請柬遞到杭錦面前:“杭總,需要幫您拆開嗎?”
杭錦把外套脫了遞到滕平手裡,從信封底下將請柬抽出來:“嗯,拆吧。”
圈內的一位女性投資人這個月五號結婚,地址在華都一號酒店,宴請名單上還有不少熟人,杭錦看完把請柬放在桌上:“讓Kitty幫我挑件禮服,五號晚上要。”
“是。”滕平看了眼平板上的行程,想起什麽,猶豫著說,“杭總,五號……董事長給您安排了和段家少爺段輝揚見面吃飯,對方說中午有事,改成了晚上七點半。”
“什麽時候的事?”杭錦想起昨天中午那頓飯,眉心微蹙。
“昨晚定下的,董事長給我打了電話。”滕平低聲說,“本來是安排今天的,我說您今天行程比較趕,南市那邊的建築公司還沒搞定,北市這邊的並購項目也還在進行中,原本打算想給您多爭取幾天時間的,最後……還是定在了五號。”
滕平知道杭錦不喜歡相親,所以竭盡所能地幫她拖延了。
但是,沒有辦法,該來的躲不掉。
“好,我知道了。”杭錦將剩下的幾封請柬打開看了下,不是結婚就是孩子滿月,還有幾封是慈善宴和投行交流會,拆開的信都是明信片,幾個圈內好友出國環遊世界,給她發來明信片祝福,說她收到的時候可能元旦節了,那就祝她元旦快樂。
杭錦一一看完,又處理桌上的文件,快八點四十時,滕平過來通知她開會,開完會是項目對接,下午她又帶上團隊出發去橙子科技和西馬數字。
HR下午三點半安排應聘人員複試,杭錦陪著看了幾個人選,後來敲定了一個哥倫比亞大學的,一個賓大的。
四點半滕平送來年會策劃方案,年會定在這個月的十二號,地址在溫泉酒店,名單上有證券公司老總,金融機構老總,以及各家銀行行長,甚至還有北市機關單位的幾位重要人物,年會總預算六百萬,沒有宴請明星助陣,隻請了一個講段子的脫口秀演員,一支舞台劇的團隊,還有幾個網紅唱歌,剩下的都是員工自己組織的節目,據說能排到凌晨。
杭錦翻了翻,把方案批了。
晚飯又是應酬,吃完已經快九點,滕平叫了代駕,把杭錦送到小區門口時,已經九點四十多,杭錦拿了包下車。
冬天的夜裡,寒風蕭瑟,冷意深重,她皺著眉吸了口冷氣,抬腳往裡走,卻是看見小區門口蹲著個人,那人穿著一身黑,手裡抓著雪往雪人身上拍。
聽見腳步聲,他扭頭看了眼,見到杭錦時,眼睛一亮:“你終於回來了。”
杭錦看見他身後立著兩個雪人,手牽手的雪人。
他被凍得不行,手指都紅了,笑容卻那麽大,灼灼的視線看著她,問她:“好看嗎?”
杭錦回來的路上,又打開平板看校園論壇裡關於陳霖的帖子。
看他在操場上翻單杠因為衣服滑下來露出大片胸腹肌而引發女生尖叫的視頻;看他因為換不起手機屏,而在網上買了十幾塊錢的屏幕自己動手維修,甚至被迫擺攤為舍友更換屏幕的視頻;看他回宿舍換衣服,因為脖頸的牙印和後背的抓痕被幾個舍友拿手電筒逼供盤問他初夜到底給了誰,而他打死也不開口的視頻。
杭錦也不知道為什麽回來的路上會突發奇想地看這些。
大概是因為,這一天的工作太累了。
她想放松一下。
而陳霖,讓她感到輕松。
夜裡冷風依舊,但好像,也沒有剛剛下車時那麽冷了。
她將雪人鼻子上的胡蘿卜調整了一下,中肯點評:“還行。”
陳霖用通紅的手搓了搓臉,低聲說:“我專門堆給你看的。”
杭錦沒說話,看著兩隻牽手的雪人,點了點下巴,轉身往裡走。
陳霖遠遠地跟在她身後,哪怕小區裡這個點沒多少人,他依舊沒敢離她太近,直到進了電梯,他才敢伸手去牽她。
他堆了很久的雪,手指早就暖烘烘的,只不過看著通紅一片,像是凍壞了。
滕平說從北洋大學到這兒坐公交要整整一個小時二十分鍾,中間還要走二十多分鍾路程換乘,末班車是五點半,也就是說,陳霖從五點半就跑過來等她。
一等就是三個多小時。
電梯到了,杭錦走出去,才剛解鎖打開門,就被陳霖由後箍著身體抱進去抵在門後親了下來。
他親得很急,鼻息粗重,一隻手摟著她的腰,一隻手握著她的下巴,將舌頭抵進去,跟她的一起糾纏攪動。
性感的喘息聲落在漆黑的房間裡。
令人無端悸動。
杭錦將手裡的包丟在地上,微微仰起下巴,迎合他激烈又熱切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