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霖在門外又聽見她打噴嚏的聲音,他去廚房翻了翻,沒找到生薑,倒是在櫃子裡找到了醫藥箱,只不過藥都過期了,看樣子,她很少來這兒住。
他匆匆套上羽絨,出了趟門,跑到樓下附近的藥店買了些備用的感冒藥,這個點超市都關門了,便利店裡沒有賣生薑的,他找了一圈,最後去了一家飯店,進去買了生薑和可樂。
一來一回,他身上又熱出了汗,拿了生薑就進廚房,先燒水,再將生薑切片放進去煮,再倒入可樂。
等薑湯煮好,他找了杯子,小心地倒了七分滿,放在桌上散了會熱,這才端著杯子去敲杭錦的門,屋裡燈亮著,但杭錦一直沒有應聲。
陳霖低聲說:“我聽到你在房間裡打了好幾個噴嚏,怕你感冒了,給你煮了薑湯,”
仍然沒人回應。
“你要是不想喝,就把藥吃了,你今晚穿那麽少,我怕你發燒……”陳霖想了想,把藥一起拿了過來,“那我進來了,我把東西放下就走。”
門沒有反鎖,陳霖推門進去時,床上沒有人,但房間裡燈亮著,他以為杭錦走了,出去找了一圈,沒看見人,但她的包還在,鞋子也在。
他把其他幾個房間找了一遍,經過杭錦房間門口時,他聽見櫃子裡傳來動靜。
很輕的一聲咚,隨後陷入平靜。
他走過去,打開櫃子,看見杭錦窩在櫃子裡,懷裡抱著枕頭,身體蜷縮著靠在衣櫃底端。
睡著了。
陳霖站在那好一會都沒回過神,胸腔裡好似忽然被什麽東西炸滿,那種洶湧迸發的情緒讓他心酸又難過。
他無法想象,平日裡冷漠強大的杭錦,回到家會躲在衣櫃裡睡覺,蜷縮的姿態,無力又脆弱得令人心疼。
她臉很紅,呼吸有些重,偶爾身體會動一下,又緊緊抱著懷裡的枕頭,陳霖半蹲下身體,伸手去探她的額頭,她發燒了,額頭很燙。
陳霖拿了退燒藥和水過來,輕輕將她從衣櫃裡抱到懷裡,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或許是酒勁沒過,也或許是發燒讓她意識模糊,以為自己在做夢,看見是他之後,她啞著嗓子說了句“別碰我”,又沉沉閉上眼。
“吃藥,把藥吃了再睡。”他碰了碰她的臉,將藥塞進她嘴裡,她皺著眉,將嘴裡的苦澀藥丸吐了出去。
陳霖無奈地又摳下一顆退燒藥,低聲說:“這是退燒藥,你在發燒,把藥吃了,明天就好了。”
他重新喂進她嘴裡,又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吐出來,隨後動作強硬地灌下半杯水,弟弟陳雷生病拒絕吃藥時,他也是這樣喂他的。
杭錦被嗆得咳嗽起來,彎著腰往外吐了幾聲,除了水,別的什麽都沒吐出來。
陳霖摟抱著她,輕輕拍她的後背:“好了,好了。”
她身上很燙,隻穿著一件純白的睡衣,剛剛被喂藥時掙扎得領口大開,露出沒穿內衣的胸口,陳霖只要低頭就能看見那片白嫩的起伏。
他偏頭不去看,用手將她的領口往上拉了拉,隨後拿袖子擦她下巴上的水漬。
杭錦經過剛剛那麽一遭,意識清醒了幾分,她半睜著眼睛想從他懷裡起來,但身體沒什麽力氣,眼皮也懨懨的,看了他一會,聲音沙啞地說了句什麽。
他沒聽清,耳朵湊到她唇邊,不小心湊太近了,整個耳朵貼到她唇上。
他縮回腦袋,張著嘴看著她酡紅的臉頰,喉結重重滾了下:“我……不是故意的。”
被她親過的耳朵,像著了火,一層紅意沿著耳根徑直蔓延到他整個脖頸。
杭錦皺著眉,燈光刺得她眼睛睜不開,腦袋更是暈得難受,開口的聲音像蒙了一層霧,又輕又啞:“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