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皇宮以東，氣勢恢宏的太尉府內。

因今日休沐，長孫禹不必當值，便與妻兒一家四口正圍坐著用午膳。

才剛膳畢，就有幾個下人火急火燎地闖了進來。

“大人！夫人！宮裡來人了，手裡捧著聖旨呢！”

長孫禹與妻子柳令荷面面相覷，當即便領著兒女前往外頭恭迎聖諭。

不曾想，來的竟是一道立後詔書。

內監特有的陰柔嗓音響起——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后之尊，與帝齊體，供奉天地，祗承宗廟，母臨天下。故有莘興殷，薑任母周，二代之隆，蓋有內德。太尉兼侍中長孫禹長女長孫氏，篤生名族，秉淑媛之懿，體河山之儀。今立爾為皇后。後其往踐爾位，敬宗禮典，肅慎中饋，無替朕命，永終天祿。”

長孫芙雖已提前知曉，但真正到了這一刻，她仍覺不可思議。

令荷見女兒仍有些愣神，忙不迭輕推了她一把，提醒她該上前領旨了。

長孫芙這才緩步上前，畢恭畢敬地雙手接過聖旨。

隨後，一家四口整齊劃一躬身行禮：“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待宣旨的一行人離開後，年僅十三的長孫蕤忽然原地蹦跳了幾下，臉上的喜色怎麽也藏不住。

長孫禹看不慣他這皮猴兒樣，冷肅訓斥：“鬧騰什麽！你阿姊剛被立為皇后，你這般不就是在給她丟臉嘛！”

令荷拉著女兒的手，笑道：“這幾日阿母進宮時也沒聽太上皇后陛下提起過，看來這是皇帝陛下自己的意思啊。”

聞言，長孫芙既羞赧不已，又暗暗擔心太上皇后會不會不接受她……

而長孫蕤聽了母親這番話，更是喜上眉梢，“我就說陛下對阿姊有意思，偏他還不肯承認呢！”

此話一出，在場另外三人都微微一怔。

“這是怎麽回事？”令荷心下訝然。

如今長姊被立為後，長孫蕤這才敢將事情原委坦白。

他撓了撓頭，訕笑著說：“就是……上個月初，我去城北的馬場時，正巧聽到那個國子祭酒家的鄭大郎在侃侃而談，吹噓他的阿姊必能成為一國之母。”

長孫蕤越說越是憤慨——

“這倒也罷了，偏他還提及了我的阿姊，說阿姊三天兩頭往宮裡跑，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陛下絕不會喜歡這等上趕著的女子……”

“我一時氣不過，便衝上前去反駁他，陛下與我阿姊青梅竹馬，怎麽可能不喜歡阿姊？有我阿姊在，旁人休想入主中宮！”

說到這，他遲疑了片刻，才小聲道：“誰曾想，陛下居然就在我的身後……”

“陛下可是動怒了？”他們的父親長孫禹眉宇擰緊。

長孫蕤越說越小聲：“陛下先屏退了鄭大郎等人，隨後冷著臉跟我說他並不喜阿姊，讓我日後休要亂說……”

長孫芙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從一個多月前起，自幼與她一塊兒長大的皇帝陛下忽然對她疏遠了起來。

令荷忙不迭柔聲安慰女兒，“皇帝陛下是阿母看著長大的，阿母很清楚，若他不喜歡，怎麽會立你為後呢？”

長孫芙乖巧點點頭，但她心底更在意的，其實是太上皇后對她的看法……

轉眼就到了六個月後，承寧十八年的九月二十，正是帝後大婚的吉日。

天剛一亮透，整座洛陽城的鞭炮聲就劈裡啪啦得不斷響起。

鍾鼓齊鳴、禮樂聲聲、此起彼伏。

一整日繁雜瑣碎的大禮完畢，新任皇后長孫芙正式入住中宮顯陽殿。

寢殿內張燈結彩，四處掛滿紅綢，龍鳳蠟燭燒得正旺，不時被細風吹得左右搖曳。

飲了合巹酒並梳洗過的年輕帝後，正一左一右規規矩矩地並排坐在床沿。

兩人的臉上都浮著一抹明顯的紅暈。

尤其是筆直端坐床沿左側、深目高鼻的英俊少年，竟連耳尖都紅透了。

元轍一想到即將要發生的事，便無法自控地渾身燥熱起來。

而且，前些天父皇也給他送了幾冊避火圖。

裡頭幅幅都繪畫得極其細致，每一個步驟畫冊內都有詳細說明。

元轍自認已經將每一個步驟都背得滾瓜爛熟了，但仍有些拘謹忐忑。

而長孫芙卻是因方才那盞合巹酒而微醺了，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安寢罷？”男人低沉微啞的聲音響起。

“嗯……”長孫芙呆呆地點了點頭。

旋即，她便動作輕緩地爬上了床，在靠近裡側的位置躺了下來。

元轍暗自深呼吸幾下，才慢吞吞地湊上前去。

但他目光觸及少女的大紅色鳳紋寢衣時，卻有些無從下手了。

父皇給他的避火圖根本沒寫女子的衣裳該如何解開啊……

偏偏身下那貌若芙蕖、膚如凝脂的少女還略歪著腦袋，睜著一雙水漉漉的杏眸望他。

“元轍哥哥……”長孫芙驀地喚起幼年時的稱呼。

她小臉布滿潮紅，極小聲呢喃：“小芙怕疼，元轍哥哥輕一些，好不好？”

元轍怔了怔，反應過來她說的輕一些是什麽意思，他瞬覺腹下猛地一緊。

本就騰騰勃發的陽物愈發脹大了一圈，腫痛到幾欲爆炸。

“好，朕盡量輕一些。”元轍略有些別扭地回道。

他的淺色雙眸卻直勾勾注視著少女紅潤的櫻唇，怎麽都移不開眼。

略遲疑片刻，他俯下身來小心翼翼地在少女的唇上落下一吻。

起初只是唇碰唇，隨後元轍試探著含住她軟嫩的唇瓣吮舔起來，又勾著她的丁香小舌共舞。

長孫芙亦是無意識地回應他，偌大的寢殿內隻余曖昧的“咂咂”水聲。

只不過兩人都毫無經驗，唇舌纏綿難免有些磕磕碰碰。

鮮血微微的腥甜在兩人口中蔓延開來，元轍這才戀戀不舍地松了口。

他摸了摸自己刺痛的下唇，指腹當即沾染了一抹鮮紅。

偏生微醺的少女還一臉懵懂的望著他，“元轍哥哥的嘴唇怎麽破了？”

元轍略顯無奈，“就是你咬破的。”

長孫芙很是無辜地眨了眨眼，“那我給元轍舔舔傷口罷？”

說罷，她便坐起身來湊在男人跟前，伸出粉嫩小舌一點點舔他仍在滲血的下唇。

元轍隻覺渾身仿佛過電一般，連心尖兒都是酥酥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