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懷雀又一次答非所問,宗政謙並沒有打斷她,而是靜靜地等她繼續。她知道他早晚會察覺,會問她,所以這些問題她有準備好的答案給他。
“那些怪異也不屬於這個世界,它們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受我影響,不應該存在於這個時空的人在這裡,會讓空間產生扭曲。”
確實,宗政謙一直認為異常是發生在他身邊的,但仔細想想幾乎每次懷雀也都在場,他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然而她三緘其口隱瞞了那麽久的事實,此刻如此輕易地說出來,他怎麽可能照單全收。懷雀撒謊時會考慮因果,但是不懂揣摩人心。
“酒吧那次你明明在家,顯然和你沒關系。”他反駁道。
“我喜歡你,異常就會發生在你身邊,在你吻其他人的時候,在你有性衝動的時候。”
“這算什麽邏輯,先不說當時你應該對我還沒有想法,退一萬步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根本不知道我吻別人,也不知道我有衝動,你又怎麽可能引發異常?”
“不是我故意引發的,是因為我喜歡你,你身邊會自然發生空間異常,給你帶來威脅。”
懷雀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準備嘴硬到底,一口咬定她喜歡他,一口咬定是她的原因,一口咬定邏輯和科學在這裡不起作用。
好在這一切本就不科學也不符合邏輯,所以科學思維的人找不到對她的信口雌黃挑刺的論據,他想說不可能,但她的超能力本身就不可能,電視飛出人頭不可能,人失去鏡像不可能,馬桶裡來個克系邪神更不可能。
宗政謙困擾於“是不是他害死了身邊的人”的負罪感,對接踵而至的異常現象非常困惑,又畏懼擔憂,他需要知道真相,可是她不肯說,寧願用拙劣的謊言搪塞他。
或許她有什麽難言之隱,絕對不能向其他人透露,他這樣說服自己,試圖為愛人的不坦誠尋找合理的借口,不想面對“她並不信任他”的殘酷事實。
看上去理智成熟,對感情拿得起放得下的宗政先生,原來是個戀愛腦。
他皺眉沉思了一會兒,失望地歎了口氣,起身拍拍懷雀的肩膀,不再逼迫嘴巴上了鎖的女朋友,“酒店和附近的餐廳現在肯定一團亂,我帶你去遠一點的地方吃晚飯,走吧。”
但是裂痕終究存在,熱戀中的人可以原諒包容對方的一切,同樣也會追求完美無私的愛人,信任和坦誠永遠是人際關系中最關鍵的點。
宗政謙對懷雀一如往常體貼溫柔,替她切牛排,替她拌色拉,替她擦去嘴角的奶油冰激凌,只是很沉默,時而強作歡笑,眼睛裡有細小的傷口。
小懷雀心如鐵石,不說就是不說,哪怕他痛哭流涕,哪怕他暴怒到要趕她走,她也絕不會告訴他,打定主意獨自把秘密帶進棺材。
到了夜裡,兩人同床異夢,心神疲憊,氣氛壓抑,糾結於真相與自責的痛苦在黑暗中如同月亮引力下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沒完沒了地拍打在宗政謙的心口。
躺在邊上的懷雀可以感受到他的輾轉反側,她其實很想問他一句:你知道了又怎樣呢?難道自殺嗎?但她也不能問,不能說,她不願意。
別的情侶分享秘密,他們卻要克服隱瞞和不信任。可是他喜歡她,受到折磨就想依賴強大的女朋友,想從她身上尋求慰藉。
懷雀被身邊的人悄悄摟進懷裡,溫熱的手從裙擺下伸進去撫摸她的皮膚,耳側是某人清晰的呼吸聲,隨著那隻手放肆的動作逐漸急促,後臀也被硬硬的東西抵住。
“到底來月經了沒?”他吻著她的頭髮輕聲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