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拿光照它們!”
即使這樣生死一線的危急時刻,處變不驚的宗政謙仍舊沒有慌神,大聲呼籲人們一同盡力自救。當幾束光線照在那對複眼上時,怪物猛地後退,躲進了黑暗。
車廂裡的乘客抓緊這一瞬間隙,發了瘋一樣地往車門外湧,可是其中兩個人剛跳下車就被什麽東西迅速往後拽進了黑暗,快得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麽,隨後那黑洞洞的隧道深處就響起了淒慘的哀嚎。
想下車的人猶豫了,下面也有怪物,上面也有,走投無路。
車廂裡那兩個怪物在黑暗中蠢蠢欲動,其中一隻突然一個轉身把帶著倒勾的尾巴朝人群甩過來,左右掃蕩,打落大家手裡的手機,還勾了一個活人拖進後車廂狠狠殺死。
宗政謙看到它們的動作震驚不已,難道這些怪物還有智慧嗎?不等他想出應對的方法,另一隻就猛跳過來對著孕婦歪了歪腦袋,隨後揚起灰黑的大夾子往她身上夾去。
無處可避,無處可躲,孕婦嚇得腿軟動也動不了。大冤種宗政先生偶爾出門坐個地鐵就碰上這種只會出現在電影中的慘劇,心中哀歎自己的命運慘過哈姆雷特,在對方攻擊過來時一把扯過孕婦將她擋在他身後——他是個男人,即使怕死,也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孕婦在他面前被殺。
怪物一擊不中,立刻就往宗政謙身上襲來,可是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這隻大鼇不知道為什麽夾住宗政謙身體前一秒突然斷了,它舉著前足轉動複眼迷茫地研究斷裂處,粗黑鋒利的大夾子則落在地上,上面沾滿鮮血和可疑的碎皮肉屑。
下一瞬間,暴怒的怪物用力卷起尾巴,翹起勾子朝宗政謙狠扎過來,他睜大雙眼全身僵硬,心臟嚇到停跳,而那條黝黑發亮的鉤針在幾乎要插進他身體時也驟然碎裂成小塊散落一地。
緊接著,那兩隻怪物連續爆開,腦袋和身體都炸裂成黏糊腥臭的屍快,車廂裡的人被腥臭的粘液淋了一頭一臉,宗政謙的手腕上也濺到了怪物體內的漿糊,他那塊高雅的萬國表被徹底汙染,一隻綠瑩瑩的複眼滾落到宗政謙的腳邊,把孕婦嚇得顫抖著別開頭。
得救了?
乘客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劫後余生,有的人開始抱頭痛哭,有的人顫抖著癱軟在地,終於松了口氣。
“大家抓緊時間,趁現在趕緊下車往前面車站跑。”宗政謙雖然不知道它們為什麽突然死了,但他確定怪蟲肯定不止這兩隻,催促著指揮人們快逃生。
“可是下面也有怪物,剛才已經有人在下面被殺了啊。”有人害怕地反駁他。
“等在車廂早晚會被殺死,它們既然怕光,那逃到站台還有一線生機,不走就是等死。”
宗政謙冷靜的陳述輕易說服了大家,他帶頭跳下車廂,其他人也開始陸陸續續跟著他行動,原本擔心害怕的人最終也隨人群下車。宗政謙等在車門旁攙扶孕婦和老婆婆以及其他需要幫助的人,把他們從車廂抱到地面,讓其他人先走,而他自己卻拿手機對血腥的現場拍了幾張照片,還撿起一塊怪蟲斷裂的黑足看了看,塞進了西裝口袋。
那個瞌睡蟲小姑娘也下了車,但卻站在宗政謙的身邊不動,他皺眉催促她:“你怎麽不走?別發呆了,快去站台吧。”
女孩不以為然地抬頭反問:“我走了,蟲子再追過來誰來對付?”
他低頭上下打量這個女孩,驚疑地問她:“剛才那幾隻怪物是你弄死的?”
“你不逃命?”她答非所問,有點不解地看向他。
宗政謙皺眉點點頭:“總不好丟下你一個小孩子獨自在這裡和這些凶殘的東西對抗,既然怪物是你殺的,那就是你剛才救了我,更加不能不管你自己逃命了。”
“哦。”
小姑娘口氣輕松,垂下眼眸不再看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話好像完全不把這些怪物當回事,宗政謙也不知道她說得是真是假,到底是用什麽方法殺死這些怪物的,對她比對怪物更好奇,開始盤算用什麽辦法把她帶回電視台問問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