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詔一手拎著魚,一手提著芽白穿過馬路回來,光禿禿的樹下已經空無一人。
“願願?”
沒有看到該等在這裡的人,沈詔僵在了原地。
巨大的恐慌伴隨著一陣寒冷的北風鑽入毛孔,他勾著袋子的手指痙攣地跳了跳。
沈詔又嘴唇顫抖著呼喚了一遍,卻只聽到風衣衣擺被卷在風中獵獵的聲音。
他心慌得幾乎立時就要紅了眼圈。
願願去哪了……是自己買東西去了嗎?
還是……
沈詔聽到自己聲帶沙啞砥礪,發出難聽的哽咽。
別自欺欺人了。
願願就是又不要你了。
你現在這個樣子,她惡心都來不及,怎麽會想和你在一起,都是裝的而已。
願願只會想離開你。
沈詔僵硬地摸出手機,想給許願打個電話,凍僵的手指卻抖來抖去,始終按不準鍵,屏幕在眼前哆嗦又模糊,錯了好幾次,他才勉強輸入完整。
電話剛撥過去,遠遠的幾聲呼喚傳來——
“沈總,沈總,我可找到你了。”張葉倉促的腳步伴著氣喘籲籲遠遠跑過來,停在沈詔面前,手撐在膝蓋上大口換著氣。
沈詔回頭看向他,眼神一瞬間極冷。
“願願去哪了?”
“什麽願……”
張葉迷茫地撓了撓頭,在沈詔要殺人的眼神裡,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是許小姐的昵稱,哈哈地笑道:“沈總說什麽呢,許小姐去哪了,我怎麽會知道。”
沈詔手上的手機鈴聲響過一遍,傳出一陣急促的忙音。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張葉擔心許願接電話的心剛放下一半。
“砰!”
手機毫無預兆地啪地摔在電線杆上,發出令人膽寒的碎裂聲。
張葉站在邊上看著,嚇得一抖,腿都要軟了。
“我知道你和稀泥的本事厲害,但現在別跟我裝。”
沈詔情緒已然到了崩潰的點上,眼中越是遍布絕望,面目神情就越暴戾,“她去哪了。”
“許、許小姐她被沈董接走了……”
“哪個沈董。”
“老宅那位,您的爺爺,他已經到臨城了。”張葉聲音發抖,生怕下一個被暴怒的沈詔砸碎的就是自己,再不敢有所隱瞞。
“在哪。”
張葉欲哭無淚,“別——您知道她安全就行了,您現在不能過去!沈總求您了,沈董知道我把您帶過去我就完了。”
沈詔看了眼自己被扯住的衣袖,甩開漠聲道:“你自己想清楚,是得罪他,還是得罪我。”
張葉都想給他跪下來了,一臉的生無可戀。
“求您了沈總,您真的不能過去……沈董知道您心意堅決,不會為難許小姐的,您別這麽緊張,就去一會,您耐心等等,一會許小姐就原樣地回來了。”
“給我帶路。”
沈詔一想到願願可能會被為難,可能會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有多不堪,可能會被爺爺說動離開自己……任何一種可能他都受不了。
崩潰的情緒根本冷靜不住,過去的每一秒都如有實質地擊在他心臟上。
“沈總你冷靜點,許小姐她親口說的喜歡您!”
張葉飛快地轉著腦子,絞盡腦汁想辦法阻止沈詔:“您難道不想知道許小姐她心裡對您的份量有多少嗎?”
“不想知道。”
她能有多喜歡自己?
他怎麽敢試探這個,連這點微不足道的她的喜歡,都是他求來的而已。
沈詔自嘲地閉了閉眼,再次打開手機撥通另一人的電話。
“江沈的董事沈淵今天到了臨城,你查下他在哪下榻,要快。”
“是,沈總。”
張葉聽得絕望,苦口勸道:“沈總,許小姐是自願去的,她想能光明正大地嫁進沈家,您知道,沒有沈董的首肯,這是不可能的。”
沈詔像沒聽到一樣,低頭繼續發信息。
“許小姐都想為自己爭取一次,您為什麽要阻止她呢?”
ps
來遲了,瘋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