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的漫畫市場一直都算不上很好,尤其是這種紙刊連載的。
西子在簽約啟鴻前就在網上名聲大噪,來到啟鴻後,更是炙手可熱的天才少女漫畫家。
——雖然那個時候,她22歲了。
可長得漂亮,畫的少年漫又熱血,畫風凌厲乾淨,自帶一股俠氣。和她走的軟妹路線反差極大,把一群宅男宅女的心都攥得緊緊的。
後來年紀見長,開始轉型走禦姐風,畫的少年漫卻一日不如一日。受眾的口味變了,市場也變了,沒有人會一直愛吃同一道菜。
只有兒童漫畫在市場上,銷量永遠隻高不低。
每個孩子的啟蒙,大概都是從圖片開始的,大人可能不會給自己買漫畫,但是不可能不給孩子買。
西子現在才知道許容音畫的兒童漫畫有多吃香。在圈內,無論是畫風還是色彩,應該都找不到第二個代餐。
她盯著眼前的男人,紅唇微微一笑,毫不遮掩視線中的灼熱,“是啊,我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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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容音從主編辦公室出來時,外面只剩西子一個人。
同樣是宅家畫漫畫的,不知道為什麽人家就比較社牛,能天天來編輯部玩。
許容音聊完隻感覺,和新責編磨合真的好痛苦,她現在連說話的欲望都沒了。
“怎麽樣?賀主編沒那麽好相處吧。”西子就在這等著她出來呢。
許容音想了想,“還行。”雖然以前交集不多,但也不算陌生人。
她這脾氣軟軟的,說話也是,讓人很想欺負,又欺負不起來。
一開始西子以為她裝清高呢,後來發現是真佛系。別人給她換哪個責編她就要哪個責編,她資歷又不淺,完全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
可她偏不,再痛苦也一副隨遇而安的狀態。
於是西子起了點壞心思,故意逗她說:“你老公走了。”
“什麽?”
“剛才那個不是你老公嗎?”西子坐在大廳那的沙發上,雙臂環胸,傲慢地說,“我剛跟他聊了兩句,他已經走了。”
難怪丁循剛剛說在外面等她,結果現在只剩西子一個人。
許容音有點驚訝,“你把他氣走了?”
西子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我沒事氣你老公幹嘛?”
“畢竟你平時說話是有點氣人的。”她今天見完新責編,也有點累了,直話直說。
西子翻了個白眼。
“不哦,是我跟他說了你的壞話,他生氣了,所以不等你就先回家了。”西子得意洋洋地翹起二郎腿,把眉尾一揚,專門等著看她生氣的樣子。
許容音卻盯著她今天畫的妝,“你左右兩邊的眼線好像畫得不對稱。”
“左邊的比右邊的短,”許容音提醒她,“還粗。”
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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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室外溫度很高,烈日當空,到了中午十一十二點時,太陽幾乎要把外面的柏油馬路和香樟樹都烤化。
丁循掐著點,出去買了兩杯冰鎮酸梅汁,一回來就聽見許容音在那說話。
小女人還挺幼稚的,反擊人說話也很軟,不過這一招好像對女人很有用,西子當下就踩著高跟鞋跑去洗手間了。
以前西子對她陰陽怪氣,許容音都不理她,今天揚眉吐氣,有點小驕傲。
一抬頭,就對上了丁循的視線。
“你怎麽走了?”一聲招呼都不打,也沒有給她留消息。
丁循把手中的酸梅汁遞給她,“聊完了?”
“嗯。”許容音喝了一口,冰冰涼涼的很解暑,“主編說要給我配一個助理。”
因為他手底下還有其他連載的作品在負責,可能顧不上她的,像修分鏡這種工作,助理也可以幫她完成,到時候他只需要把關就好了。
“但是我不太想招人。”許容音如實說,“我的工作室就在家裡,感覺招助理不方便。”
她沒有獨居過,不想再租個房子把工作室遷出去,也不喜歡陌生人進入她的私生活。
“我給你畫。”
“嗯?”
兩人走到台階,丁循站在下方,還要再稍微蹲下來一點,彎腰對她說:“不想招助理,那你畫不完的,都交給我。”
他學設計時,畫畫也是基本功。
“這樣可以嗎?”許容音不太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耳垂,“不怕別人說你在吃軟飯?”
聽說男人的自尊心都很強,丁循以前又是個冷酷的大魔王,工作時凶得很,哪兒能乖乖地服軟?
男人握住她手腕,把人扯到懷裡,薄唇咬到她剛才捏過的耳垂肉,“吃這個軟飯的話,我不介意別人說。”
酥麻的癢意一下子竄到頭皮。
他身上還有酸梅汁的涼意,氣息清爽,許容音推他的腰,“你別咬我,這還在外面呢。”
“吃軟飯。”他甚至還含著舔吮了會兒。
許容音軟得險些站不穩,還是丁循扶著腰才沒摔。
她一拳打過去,“你、你別以為這樣就能岔開話題。”
“怎麽?”
怎麽呢?
他明明一副確實跟西子聊過什麽的樣子,要不然不會無緣無故去買酸梅汁,就算去,他以前都會先發消息告訴她的。
“雖然你有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但很多小動作、做事的風格還是和以前差不多。比如睡前一定要在陽台站一會兒,睡醒時迷迷糊糊地摟住我喊寶寶,就連剛才出門,我一扶牆,你就蹲下來幫我換鞋了。”
許容音拽著他襯衫,認真地說,“丁循,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因為不高興,才會突然走掉,但是又不想生氣,所以買了杯酸梅汁又折回來。
他不是容易輕信他人的人,一定是西子跟他說了什麽,讓他即便半信半疑,也會生氣的東西。
丁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抿著唇沒說話,手臂環住她的腰,輕輕一摟就把人抱上了車。
許容音不讓他系安全帶,丁循湊過去,黑眸看著她,幾秒後歎了口氣,“不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