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緊繃的心情隨著車越開越遠緩和下來,默默看賀元辭又越過她的位置從車窗探出去放火。
她回過頭通過後排的玻璃看到被火海攔住的路面,雖覺得會引發火災燒山危害大,以及手段誇張了點,不過把路封起來穆嚴那邊一時半會兒追不上來,這邊車換路跑就不會被發現行蹤。
細想想,軍方的人肯定不會希望被外人追尋到蹤跡,這麽做比較穩妥。
脫離危險後,之前被緊繃的精神壓製的疼痛感逐漸顯現,江晚感覺自己像被車從頭到尾碾了一遍,渾身都疼,又說不上來是哪兒疼。被茅草割破的皮膚還火辣辣的,她只能癱在座位上自我調節。
“你傷的很重,等停車休息的時候讓人給你清理一下傷口。”身旁的人開口關懷,語氣是無足掛齒的尋常口吻,沒擺架子也不見絲毫不耐煩。
賀元辭這樣的大人物竟會關心她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這讓江晚很意外。
因為要對話,江晚撐著座位換方向,和他能對著臉免得不禮貌。
“賀軍長,謝謝你的好意,等走遠了能不能放我下來,我還要找人。”
江晚不能跟著軍方一起走,這個方向不對,離大小基地越走越遠,換了路以後更不知道方向。
雖然她成功從大基地逃了出來,但因為目的是找裴雲起,她並不能離基地太遠,最好有武器、乾糧,潛伏在山間靠近裴雲起可能經過的地方。
甚至還能回小基地拿些當時搬遷基地沒有帶走的東西,如果沒被周茂凱他們拿走的話。
聽起來很荒謬,但裴雲起既然搶了大基地的摩托車,過來這邊不會隔的太久。
只要江晚小心點不被抓到,保護好自己。盡人事、聽天命,她相信能有奇跡發生。
似乎情人之間美好的重逢就在眼前,江晚終於有了笑意,走神後眼神的焦距沒有看賀元辭,視線盯著他喉結處的軍裝襯衣翻領,看在眼裡一片模糊。
所以她自然沒看見賀元辭深暗莫測的眼睛。
“你從山上摔下來傷的這麽重,還是個女孩子,一個人在野外是不是太危險了。遇到喪屍怎麽辦,有危險的野獸怎麽辦?”
“啊?”江晚因為在大基地被關了太久適應了沒自由的俘虜身份,乍被正常且身份特殊的陌生人細致關懷,一時半會兒沒適應過來。呆了一下才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沒事的,你們有正事,不敢麻煩你們。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給我一點吃的,還有武器就好了,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這女孩性格這麽獨立自主,這下該輪到賀元辭詞窮了。
他的秘密單人任務——接近任務目標江晚,獲得其好感,親自證實治愈異能真偽,認證過後將江晚提送研究所研究並負責此項目,擴大治愈系異能可使用范圍。
司令說此事茲事體大,隻敢交給最為信任的他來辦。可賀元辭從小到大受的精英教育讓他只知道認真學習工作、恪守軍人行為準則、報效國家保衛人民,接到這樣的任務對他來說其實比“剿匪”還難。
他寧願帶兵攻打作惡多端的大基地,也不知道該怎麽討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歡心,和她談戀愛,欺騙感情哄騙她上床。
他的第一個難題就擺在眼前——把江晚留在身邊帶回基地,並不讓她起疑。
可是她好像很明確,不跟他走,她要下車找人。
賀元辭聽過錄音十幾遍,“江晚”和“穆嚴”所有的對話內容,甚至床上的話,都被他記錄下來,背得一清二楚。
所以賀元辭明白江晚要找的人是她的丈夫,名叫裴雲起的男人。
他假裝一概不知,板著臉不容商量地說:“抱歉,在任務沒有完成之前,我不能滿足你的要求。你只能先跟著我們。”
“好…好的,賀軍長。抱歉。”江晚骨子裡對軍人有濃重的敬畏心,知道自己的要求在為難人家,立馬閉口不談。
她只是捎帶上車的小麻煩,人家有任務在身,願意救她已經是大發慈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