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裴雲起眼神凌厲,顯然和江晚想到一起去了。
大意過一次,他不可能放心讓程光這種人待在江晚身邊。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讓他徹底消失才清淨。
裴雲起沒有殺過人,不是不敢,只是從來沒到這個程度的嚴重性。今天程光對江晚說的話做的事,足夠讓他的血成為第一個給雙直刀開光的活人血。
江晚看到裴雲起攥緊手,手臂上青筋跳動,知道他動了殺心。
她這個想法只是最簡單便捷有效的第一念頭,可是想到要落實,她又沒法堅定。
不是不忍心殺人,是礙於基地的規矩。
基地連成員打架都屬於嚴重程度的違反規定,殺害成員更是要被蒙眼流放。
吃了一次被聽牆角的虧,江晚牽過裴雲起的手,在他手心裡寫字。
她一邊寫一邊覺得自己倒霉,以為大白天沒人敢靠近房間偷聽,正好趕緊把裴雲起的傷治好免得夜長夢多,千算萬算沒算到還是給程光聽到了。
果然最致命的永遠是意外。
“殺人犯規,怎麽辦?”她在裴雲起手心寫完,想程光死的念頭像氣球跑氣一樣變軟了。
果然很多事只能在腦袋裡想一想,真實施出來顧忌太多。江晚尊重唐銘和基地的規矩,可這樣一來,就和她倆的想法相悖了。
殺了程光被放逐和留在基地與仇人共存,只能選一個的話,為了安全,江晚寧願和裴雲起去流浪。
她正暗自鬱鬱,起身去拿東西的裴雲起回來了,遞給她一張寫了字的紙,把筆也遞給了她。
紙上寫著“我想讓他死,這是重點,死了再談別的。”
蒼勁的字體力透紙背,透著一股不管不顧的狠意。這和江晚認知中的裴雲起不像是同一個人。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程光這是踩了裴雲起底線。
江晚輕輕覆上裴雲起的手安撫他,右手拿筆寫“你好帥,記得娶我”。
有她插科打諢,裴雲起中燒的怒火才好一點。他看向掛在上的兩把直刀,他剛才差一點就取刀讓程光血濺當場了。
但這樣衝動的代價太大。
有沒有人勸架會不會誤傷都兩說,小基地平和得就像末世前的大家族,還有不少老人小孩,要是看到他當場把程光砍死,他和江晚的形象信譽都會大大折扣。
就算唐銘想留他們在基地也不能留了。
適合生存的地方不多,裴雲起雖說首要選擇殺掉程光,為此不介意接受懲罰,但只要有轉圜的余地,他不想因為把事情做的太絕,導致江晚跟著他出去受苦。
風餐露宿、危機四伏,沒有水沒有電的情況下必須選有充足水源的地方定居,這並不容易。隻憑幾個人的力量建立有防禦功能的基地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他忍了,選擇晚上動手神不知鬼不覺殺掉程光,再處理掉他的屍體。
然後他會主動和唐銘認罪。
幾年來,裴雲起為基地做出很多貢獻,他直覺唐銘不會因為他殺死一個沒什麽貢獻的人真對他嚴格實施基地規矩的懲罰,尤其這個人還有異心。
只要不讓他們離開,什麽懲罰裴雲起都可以接受。
而程光,因為他平時做人透明,除了肖同濟沒人和他走的特別近。只聽到一聲死訊,雖然是內部自相殘殺,但結局已定,不會太嚇到大家,也沒人能改變什麽。
甚至,可以對一些和程光有一樣想法的男人起到警示作用。
裴雲起考慮的很周全,但他為此感到憋屈。
他的手已經忍不住想奪走程光的命,讓他為逼迫江晚的行為付出慘痛代價。
還有一點,他必須等到晚上,夜深人靜才能動手,或者讓程光落單。千盼萬盼,裴雲起希望不要再出什麽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