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衛生巾（2）（700珍珠加更）

那一年，周烈十八歲。
他高中畢業，依舊是第一名。
但是這一次的第一名不一樣。
是高考的第一名。
學校把他當成優秀學生，鎮裡把他當成高考狀元，村裡人誇他們家祖上冒青煙了。
周烈聽到了這一輩子以來，最多的誇獎。
不僅是誇獎，還有獎金。
厚厚的，一疊一疊的鈔票，塞到他的手裡。
他能挑選最好的學校，能有最好的未來。
但是這一切，全都比不上江家父女倆的一句話。
江海還是那麽爽朗，拍著他的肩膀，樂呵呵的笑著，黝黑的臉龐上擠出滿滿的皺紋。
在接周烈到家的那一天晚上，他喝了半斤的白酒。
迷迷糊糊的說著，“我高興，真高興！自從阿寧她娘走了後，還沒這麽高興過！”
喝糊塗了的江海，還逼著周烈也喝了一杯。
祝他以後的人生，步步高升。
江寧咬著筷子，衝著他眯著眼笑，帶著崇拜的語氣說道，“周哥，你真厲害。我們老師都說到你了，讓我們多向你學習！”
這一句“你真厲害”。
讓周烈三年的辛苦，變得更加有意義了。
周烈不缺錢了，卻還是跟往年一樣，在西瓜地裡忙。
這一天，他沒看到江寧的身影。
江海略帶惆悵的說，“丫頭長大了，不粘人了。說她想睡懶覺，今天就不過來了。真是的啊……”
周烈有些心不在焉。
他手裡捧著西瓜，眼神卻一再的往田埂旁看去。
想來想去。
跟江海說了聲，又回了江家。
那個時候的江家。
三間小平房。
中間是客廳，左邊是江海的屋子，右邊是江寧的屋子。
廚房，浴室，洗手間。
全都在院子裡，是江海學了泥瓦匠後，自己搭建出來的小屋子。
周烈站在江寧的房間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江寧沒應聲。
他說道，“阿寧，是我。”
屋內這才傳來了一些細微的聲響。
江寧稍稍打開一條門縫，從縫隙裡露出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一顫一顫，慌張地看著周烈。
她支支吾吾的說，“周哥，你怎麽來了？”
周烈看著江寧發顫的雙眼，也隱約看到門後她蒼白的臉頰。
聲音一下子就低沉了。
他緊張著，“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江寧完全不知道怎麽應對周烈，慌裡慌張間， 不知道怎麽打開了門。
她站在屋子裡，是那麽的手足無措。
周烈一推開門，先將江寧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
少女細細白白的手腳露在外面，吹彈可破的肌膚，連個蚊子包都沒有。
他皺著眉，又將屋子裡掃視了一圈。
屋內整整齊齊的，江寧的暑假作業，寫了一半放在書桌上。
也就床鋪上，稍稍凌亂一些。
周烈看了幾眼後，突然伸手——
“周哥，不要。”
江寧想攔住他，可是來不及了。
被子一掀開。
那暗紅的血跡，什麽都看到了。
江寧踩著拖鞋的腳，不安地扭了扭。
周烈看著眼前的痕跡，少年的臉龐，暗暗的發紅。
紅暈一直從他的脖頸，紅到了耳根子。
既然都被周烈看到了，江寧倒也敞開了。
她羞窘的開口，“周哥，我一覺睡醒，就這樣了，髒了……全都髒了……我不知道怎麽辦……”
無措，慌張，對於成人的恐懼。
江寧下意識的，依附著最能信任的少年。
周烈深吸一口氣，壓著喉嚨說道，“沒關系的，洗一洗就乾淨了。”
他轉身看江寧，不敢看她的下半身。
黑亮的雙眼，就看著江寧的眼睛。
他問道，“你……洗過了嗎？”
江寧愣了愣，然後搖了搖頭，皎潔的臉龐，也跟著陣陣發紅。
周烈喉結動了動，繼續平穩的說道，“你拿上衣服，去洗手間，這裡我來收拾。”
江寧看著周烈，一動不動。
周烈輕聲道，“快去吧。”
就這樣。
江寧聽了周烈的話，拿了換洗的衣服，走去了洗手間。
周烈聽著江寧的腳步聲，暗紅著臉，連連喘了幾口氣，才低頭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