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熙慌了,溫昱行向來不會沒有交代一走了之,突然關機又不見蹤影,怕不是出什麽事了。
正當她手足無措之際,溫昱行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她一回頭,目光鎖於兩米處拐角的巷子口,溫昱行從那兒走出來,左手插在褲袋裡,幾步來到她近前。
見老公沒事,雲熙霎時松了口氣,順勢勾住他的左臂,他似是吃痛一記,繼而恢復平靜,只是這個小動作她未有察覺。
她抬眸望向他俊美的側臉撒嬌道,“老公,怎麽手機突然關機了呀?”
“剛才跟你打完電話,沒看腳下,被那兒的建築垃圾絆到,手機砸在碎石堆上裂了。”
說著,他從右側褲袋裡掏出手機給她看,整個手機屏幕裂得不成樣子,完全開不了機。
“這也壞得太離譜了吧!正好,我送你個新的當結婚紀念日禮物,省得我費腦子去想了。”
“好啊,那就要老婆大人破費了。”
“那你送我什麽呀,老公?”
“讓我想想哦。”
“什麽呀,你居然沒準備禮物!”
她知道他一定準備了禮物,有意裝傻充愣。他經常這樣,她會心一笑,打趣般晃了晃他左手的胳膊,他卻又不知什麽原因發出一聲吃痛。
“嘶……”
“老公,你怎麽了?”
她突然注意到異樣,路燈下,男人的臉色看起來比平時蒼白了幾分,額頭也持續冒著冷汗,不僅如此他的左手一直插在褲袋裡沒有拿出來。
“沒事吧?”
“沒事,我能有什麽事呢。”
男人側頭看向她,神情如往常一樣溫柔,但此刻他微笑的薄唇似也有些發白。
她有意識地瞥向他插在褲袋內的左手,他雖然穿著黑色的褲子,但左側的褲袋明顯有一灘深色水漬。
她心頭一緊,拽著他的左手要往褲袋外拔,卻被他壓著力道,“老公,你的左手怎麽了?讓我看看。”
他側了側身子,想要蒙混過關,但在她堅定的眼神中松懈下來,稍顯艱難地把手從褲袋裡掏出來。
當那隻滿手是血的左手展露出來的時候,她心驚得直突突。
“……怎麽會這樣?”
男人緩緩攤開手心,掌心處一道又深又長的血痕,看起來觸目驚心,鮮血還沒止住,一個勁兒往外溢。
“手機掉到縫裡,伸手去拿時候不小心劃傷的,回去處理一下就好了。”
“說什麽傻話啊,這麽深這麽長的口子需要縫針的,還要打破傷風針……”
她心疼極了,眼淚都懸在眼眶,邊說邊掏出包裡所有的紙巾,全部附在他鮮血淋漓的傷口上替他止血,“走,我們上醫院去!”
“去一趟醫院會耽誤太多時間,回家包扎一下,我明天一早自己去醫院處理就好。”
“耽誤什麽時間啊?沒什麽比你現在的傷口更緊急的。”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我不想浪費在醫院。”
“我們後面的日子還長著呢,又不差這幾個小時!”
不等男人拒絕,雲熙就眼疾手快攔下一輛出租車,強行拽著溫昱行坐進去。
男人欲言又止,知道拗不過她,終於放棄抵抗。
十幾分鍾後,他們抵達最近的大醫院中繼醫院。
她隻認這個醫院,一方面是因為這是三甲醫院,另一方面因為她的竹馬言淵是那兒的外科醫生,裡面有人很多事情總是好辦許多。
兩人趕到急診室的時候,被告知夜間值班醫生正在進行手術,要等三個小時,但雲熙可不打算等,直接一個電話打給言淵,那頭幾乎是秒接的。
「什麽事?」
“你們急診值班醫生正在手術抽不開身,你可以過來一趟嗎?我……”
「十分鍾,馬上到。」
沒等雲熙解釋情況,言淵已簡短沉冷地將她打斷。
“老婆,不用麻煩別人了。”
“沒事的,言淵說馬上就到,要是他有事也不會這麽爽快答應的。”
她跟溫昱行提過言淵,只是他一直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雲熙上次聯系言淵,還是因為過來配藥排隊太長,已經是一周前的事情了。
她跟他從來不會刻意經營關系,畢竟從小一起長大,曾經要好到和他手牽手同進同出,卻在思想層面上還是純潔的友誼關系。
他比她大三歲,兩人在一所高中,他先畢業,繼承家庭衣缽進了醫大,她考了新聞大學,那之後聯系就不那麽頻繁了,一般有事才會想起聯系他。
約莫過了七八分鍾,一陣刺耳的摩托車轟鳴聲傳來,聲音應該是醫院大門口,但急診室裡都聽得清清楚楚。
沒多一會兒,一個英氣逼人的高大身影,長腿箭步,氣喘籲籲地闖入急診室候診區內。
來人正是言淵,他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格外惹眼。
他五官深邃,鼻梁高挺,身板高大俊拔,冷冽的氣場仿佛冰山周圍源源溢出的寒氣,透著無形壓迫感。
烏黑色的瞳仁一瞬鎖定坐在候診區座椅上的雲熙,急切朝她徑直奔去,連周圍護士和他打招呼都沒注意到。
“小熙!傷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