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介甫每天都要和青枝聊天,聊他小時候,聊她小時候,聊以後,聊兩人的以後。
他早早地就約了她周六去植物園看櫻花。
周五孟介甫送青枝回家,第二天青枝起了大早,系著圍裙在廚房忙活。
準備原料打暖胃的豆漿,親手做豆沙包,蒸紫薯。
孟介甫周六上午八點給她打電話。
青枝剛想問他什麽時候動身過來,孟介甫卻充滿歉意地說:“青枝,我今天要爽約了,剛剛收到老總的電話,有一個重要的項目需要我去跟進,中午的機票,趕去B市,周二才能回來。”
“好的,明白的。”青枝理解地說,“工作要緊,你去吧,記得吃早餐。”
孟介甫語氣不免失落:“這個項目本來是江總監負責的,不知道怎麽落到我頭上來,雖說在事業上是件喜事,我卻說不上開心。”
原本是勉仲哥哥的項目?還是大項目?
青枝愕然。
孟介甫又遺憾地說:“青枝,我這幾天會很忙,可能每天晚上不能給你打電話。”
“B市特產多,你想吃點什麽?”他軟聲問。
青枝從恍惚中回神:“不用啦,你注意休息,祝你工作順利。”
孟介甫再說了幾句,青枝提醒他去吃早餐趕飛機,孟介甫乖乖執行。
青枝站在廚房中央,解下圍裙,將蒸鍋裡的色澤漂亮的軟甜紫薯端出,把包子和紫薯分別用透明的保險盒裝好。
除掉自己和奶奶的份,還有好幾個人的量。
也不知道楊姨和勉仲哥哥他們吃了早餐沒?
她經過走廊,敲響對面的門。
開門的是江勉仲。
他一身灰色的寬松休閑款運動裝,額上冒著汗,頭髮半濕,看樣子剛晨跑回來。
他個高,每次看青枝都會低頭,天然地居高臨下,俯視著青枝。
一滴透明的汗珠從他高挺的鼻梁緩緩滑下,直直墜落。
像是滴到她心尖,莫名的誘惑。
青枝不知怎麽看得有些口乾舌燥,她連忙垂下眼,不敢再細看。
“···勉仲哥哥,你們吃早餐了嗎?”
為了遮掩自己的失態,她赧然地將盛了三人份豆漿的壺杯和兩個保鮮盒舉了舉,遞到他面前。
江勉仲看著她,把門拉得大開,伸手接過她手中的食物,“進來吧。”
青枝眨了眨眼,倒退兩步,笑盈盈地搖搖手,“不用啦,我回家吃。”
江勉仲問:“你還沒吃?”
青枝點頭。
“端過來,一快吃。”他停頓了一下,語氣一貫的認真。
青枝“哦”了聲,轉身回房,將自己的早餐也轉移過來。
楊姨出去找姐妹玩了,江叔叔每周末早晨都會去附近爬山,這會兒他們都出去了。
青枝來楊姨家,很少只和江勉仲共處一室,見他只是自然地把門關上,她卻不知怎麽,忽然臉紅心跳,緊張得厲害。
其實這個屋子早就像自己家一樣熟悉,此刻她卻拘謹地站在客廳,有種手腳不知道往哪兒擺的局促感。
江勉仲目光瞥向她,“怎麽不坐,第一次來我家?”
青枝低垂著眼睛,不敢與他直視,目光下挪,只是看著他汗濕的衣擺,卻忍不住想入非非。
不該這樣的。
她暗罵自己,眼睛被燙到似地別開,猛地搖頭,“不是···不是···”
她的臉紅撲撲的,異常的緊張。
她知道,她這個樣子怎麽看怎麽有問題,她露出了馬腳,有些刻意隱藏的小秘密似乎很快要不攻自破。
江勉仲這一周都在回想自己和她的關系,咀嚼左歆的話,早就想要一探究竟。
今天終於找到機會。
他穩步走近她,喊她名字:“青枝?”
青枝驚到,立即往後躲。
他他他,他走過來了。
越來越近,快要貼上來了。
青枝無處可退,柔軟的後背觸碰到硬邦邦的門背。
一道暗影覆蓋在青枝身上,青枝呼吸略急,不敢看他,“嗯,勉仲哥哥····”
江勉仲低頭,嘴唇靠近她含羞草般紅得滴血的臉,嗓音裡多了幾分情欲的味道,“你躲什麽?”
“沒……沒躲什麽……”她麻麻地囁嚅。
他眸色深深,啞聲試探地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青枝理智已經潰散,她太心虛了,但本能讓她連忙搖頭,“什麽啊,沒沒沒有的事······”
江勉仲心一沉:“別騙我。”
“真的……真的……”青枝臉垂得越低,含糊地繼續撒謊,“不··不不喜歡。”
“你臉怎麽這麽紅?”江勉仲笑。
“·······”青枝否認,“悶的。”
“小騙子。”江勉仲心中已有結論。
如果再看不出端倪,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傻子。
連續抑鬱兩周的心情忽而雲開霧散,他俯身親了親青枝瑩潤白皙的額心。
青枝征住,楞楞地看著他。
江勉仲唇角勾起,“青枝,我喜歡你。”
青枝傻在當場,額心熱辣辣的,她有點分不清方向,抬起頭愣愣看著他。
什麽?
他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