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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幹什麽?”沈階避嫌地退後兩步。
“你說我來幹什麽?”紅萼解開鬥篷,裡面穿著低胸露腿的衣裙。
婢女悄悄退出。
沈階漠視紅萼一襲妖嬈風姿,冷淡地道:“王后自重!”
紅萼不驚不惱,瞥過銅爐邊放置的吃食,向四周逡巡一圈,嬌笑,“沈大人大半夜和哪位姑娘共用夜膳呢?”
“無可奉告,”沈階不耐,拂袖趕人,“請王后立馬出去!”
“這麽不解風情嘛。”紅萼不走,反矯揉造作湊上近前,“我過來是以婢女身份,沒人知道你我會面。”
杜窈窈藏在箱子裡,帳內對話她能聽得一清二楚。沈階煩躁,“我與你沒什麽好說的。”他實在怕夫人誤會。
紅萼瞧沈階皺起的眉頭,不禁伸手去撫,他側頭躲過。
紅萼歎了口氣,“沈階,我想你了,從大楚離開,我沒有一天忘記過你。”癡癡地盯他冷峻的面容,“南詔內亂,我被迫和親烏桓。可汗大我那麽多歲,又有其他愛妃,我、我深閨很寂寞的……”
“沈某愛莫能助。”沈階紋絲不動,“王后不走,我只能叫人請你出去。”話裡話外威脅之意。
“沈階!”紅萼尖利地叫,一把扯開自己的上衫,抹胸下的高聳晃動,她狀若瘋癲,“你敢趕我,我就告訴可汗,你我之間有私情!”摸著胸前,“我這副樣子從你帳中出去,你撇得再清,可汗心裡不能不起一點波瀾。”
沈階眯眼,目如淬冰睨著紅萼,仿佛看的不是紅粉佳人,而是一團死物。他全然不懼。
紅萼風流,在大楚與宸王私通,來烏桓和侍衛有染,她怕沈階手持證據,顧自軟下半截。
“異國他鄉,舊人相逢,我、我只是想和你歡好一夜……”
紅臉變臉極快,從方才潑辣的悍婦立時轉為含羞帶怯的嬌女。
“杜窈窈不在,你又無妾,隨侍婢女生得那麽醜陋,你一定很久沒發泄過了吧?”
沈階嗤笑,“你是哪裡來的自信,認為我會和陷害我夫人的毒婦搞在一起?”嘲諷補道,“忘了,公主睡過的男人,無一例外的蠢。”楚洵是,近期侍奉她的那個也是。
紅萼氣急反駁,“杜窈窈不蠢?人盡可夫的女人,多少人笑話你……”
“我喜歡被綠,你有意見?”沈階懶得解釋杜窈窈放蕩三年、身子清白的事實。一句話把紅萼懟死。
“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紅萼給沈階找補,推卸自身責任,“都怪楚洵,是他說看上沈夫人。我被他引誘,做了傻事,沈階你不會怪我吧?”
沈階指著帳外,“你再不走,我會後悔殺楚洵的時候,沒派人對你動手!”
“到底哪裡出了錯呢?”紅萼垂首,小聲嘀咕,“夢裡的你不是這樣的。”
杜窈窈經常做未卜先知的夢,沈階難免多問一嘴,“什麽夢?”
紅萼歡喜道:“想來那是我們的前世,我是你後院最愛的女人。”
“後院?”沈階詫異。
“嗯,”紅萼重重點頭,“我很討厭你納妾,但你說為了官場應酬。”
“窈窈呢?”沈階問。
“杜窈窈啊?”紅萼勾唇媚笑,“她死了呀。”她回憶,“你表妹也死了。”
沈階悚然一驚,“怎麽死的?”
“不清楚。”紅萼照實道。她的夢境只有幾個她和沈階相處的模糊片段。
夢裡的他依然很冷,動情縱欲時會流露一點點溫情。她撒潑哭鬧想要孩子,他不知為何始終不肯給。
沈階平穩心緒,裝作不以為意,“怕是你癡人說夢。”紅萼若能未卜先知,估摸不會嫁到烏桓和親。
“真的啊。”紅萼總覺那夢真實,冥冥之中在哪裡經歷過一般。她試探道,“你喜歡吃甜,有塊亡母的羊脂玉佩,”頓了下,掩嘴笑,“床上的姿勢最喜歡後入。”
轟——
沈階如遭雷擊,若說前兩點是紅萼派人查到,那後面的……她怎麽知道他的癖好?
杜窈窈曾表明,夢裡她和林書琬一起死了。紅萼的話,和杜窈窈說的,能對上。
沈階不得不正視這所謂前世的真實性。
他表面不顯,呵斥紅萼,“一派胡言!”眼神擔憂地瞄向角落裡的箱子。
沈階的走神,紅萼看在眼裡,她楚楚地問:“前世我是你的女人,今生隻想跟你好,沈階,你不會不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