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一夜宿醉,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她在床上艱難翻了個身,頭疼劇烈。
正對大床的沙發上,男人穿著工整的寶石藍西裝,氣質清雋矜貴,修長手指夾著一根點燃的煙,火光忽明忽暗,狹長的眼尾微挑,眸光幽暗危險。
“早。”
他摁滅煙頭,最後一口煙霧從他唇角緩慢溢出。
夏晚半坐在床上,內裡一絲不掛,身體清晰傳來的尖銳痛感,以及手臂腰上的掐痕,宣示著她昨晚經歷了一場多麽激烈的性愛。
她腦子模糊不清,破碎的記憶勝過斷片,但能記起的也不過是些零散的碎片。
除了雨夜路燈下那個吻,如果沒記錯,是她主動的。
酒肉穿腸過,一個不留神,乾的盡是荒唐事。
她面色僵硬,一言不發裹著被子下床,赤腳踩在地毯上,剛往前挪了兩步,男人慢悠悠起身,徑直擋住她的去路。
“好狗不擋路。”
她昨晚吃飽喝好,今早大有卸磨殺驢的狠勁,“麻煩讓讓。”
薑寧昱看她滿臉冷色,同昨晚啞著嗓子嬌吟的人兒仿佛不是同一人。
但經過昨晚,他臉皮儼然又厚了八寸。
“姐姐忘了,昨晚我改了名,夏晚的小舔狗,負責把你舔爽舔開心。”
她呼吸一熱,炸開的那些回憶片段瞬湧上腦。
他低頭深埋在她兩腿間,舌頭炙熱撩人,滿屋子都是小貓舔漿糊的曖昧水聲。
“薑總,昨晚不過是酒後亂性,倆成年人,你還指望我對你負責?”
“當然。”
他沉靜的看著她,“我可不是那種隨便的男人。”
“...”
夏晚噎一嗓子,抬眼憤恨的瞪他,可這人現在沒皮沒臉,擺出一副被人侵犯的無辜樣,看著都來氣。
她不想跟他瞎貧,兩手用力一推,結果人沒推走,自己一腳踩空在拖地上的被子,一個重心不穩倒地,純白棉被順勢滑至腰後。
目光所及之處,全是他情到濃時舔吮的嫣紅吻痕,青青紫紫的五指印,看的人喉間發乾。
“晚晚。”他嗓音沉了一度。
女人回頭對上他灼熱赤裸的注視,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殺了自己泄憤。
她索性舍棄被子,赤身裸體的走向浴室。
浴室門直接上鎖。
男人佇立在原地,聽著浴室裡傳來動聽的水流聲,滿腦子都是她在浴缸裡甩著長發扭動細腰的騷樣。
下腹翻湧燥熱,他低眼一瞧,清晨才吃飽的某物,又被輕易撩起欲望。
人一旦饑渴太久,宛如豺狼虎豹,時刻蓄勢待發。
約半小時後,她穿著酒店的白色浴袍,大搖大擺的走出來。
昨晚的衣裙全被撕爛沒法穿,原想打電話給熟悉的品牌營銷人員讓其送衣服,斜眼便瞧見沙發上某人提前準備好的職業裝。
她當著他的面大大方方的換上,穿戴整齊後,順手從包裡抽出幾張鈔票放在茶幾上。
“我不了解外面行情是什麽價,包裡現金就這麽多,您湊合著收。”
撂下這話,她擰著小包瀟灑退場,誰知一轉身,男人默不作聲的拉住她的手腕。
她心頭一跳,回頭還是那副拒人千裡之外的嘴臉。
“怎麽,嫌少?”
“多了。”
他黑眸深邃,玩味的睨她一眼,“剩下的,算作包養費。”
包養?
這詞她聽的新鮮又熟悉,思緒驟然回到五年前剛認識他時,他那張裝腔作勢的傲慢嘴臉,總有一種讓人想撕爛的衝動。
她默聲半響,唇角微微勾起,笑眯眯的說:“薑總,我當金主...很變態的。”
“沒關系,我也不正常。”
薑寧昱起身,慵懶的扯下領帶,整齊疊好,仿佛某種神秘的交接儀式,輕輕塞進她手心。
“夏晚。”
他沉聲道:“我躺好了,任你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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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辦公室,空氣裡彌散著幽雅的松木清香,屋外忽而吹來一陣暖風,捎著陽光沐浴大地的味道,清冽且純淨。
辦公桌前的男人脫了襯衣,露出壯碩的上半身,肌膚略顯幽黑,脖子上那抹撩人的吻痕清晰可見。
始作俑者全程不敢看他的眼睛,悶頭處理傷口,呼吸聲燥熱急喘,指尖顫的格外厲害。
蔣焯瞧她微燙泛紅的小臉,不自禁的回想起那晚山野間淫亂的性事,戲謔的笑,“抖什麽?”
“沒。”
許瓷表面淡定,實則滿腦子淫穢的黃色顏料。
她穩住彌亂的呼吸悄咪咪的看他眼睛,一撞上那張眉目深邃的臉,黑瞳幽深如夜火,看的人心驚肉跳。
“我、我出去了。”
許瓷遭不住這蘊藏危險的凝視,三兩下處理好,轉身就想逃,蔣焯伸手拽住她細細的手腕,自然的拉到腿上坐好。
“蔣焯...”
靠近他身上的氣息,她心跳砰然炸裂。
“那天吃我吃的爽,怎麽,想不認帳?”
“不是。”
提及那夜,她臉頰瞬紅,濃鬱的滴出血來,“唔...我還有工作要忙...”
蔣焯上身赤裸,緊抱著懷裡的溫香軟玉,她穿著白色護士裝,低眉順眼的羞澀樣看的人口乾舌燥,隻想壓著她狠狠欺負。
“下面弄傷了,自己塗藥沒?”
“...”
她垂眸,臉紅的更厲害。
男人喉音沙啞,大手探進她裙底,滾燙的指腹在裸露的大腿上一點點滑動,“要不要...我幫你?”
“呃...”
她低頭深埋進他肩窩,有些招架不住,兩腿微敞開,打開城門任他強攻。
千萬隻螞蟻撓人的癢麻感成片的往上冒,她氣息不穩,滿世界都是他指尖的灼熱。
“這裡...唔...是醫院。”
“舒服了麽?”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珠,“哪來這麽多水?”
“不知道...嗚...”
他笑著,手指撩開礙事的內褲,溫柔的描繪花瓣的形狀,那夜的激情徹底點燃他塵封許久的欲望。
“叩叩。”
屋內正是火熱時分,屋外的敲門聲響起。
男人淡然依舊,不動聲色的抬眼,可懷中的人兒卻似受驚的小鹿,用盡全力的推開他,幾步衝跑到門前。
門開了,屋外站著那位優雅知性的長發女人。
女人唇角揚起標準幅度,衝她友好的笑笑。
許瓷心底滑過一絲苦澀的酸氣,那團熾熱的無名火正不斷灼燒胸腔,她回頭看向身後不緊不慢套上襯衣的男人,突然有種被人戲耍的認知。
她承認,她自卑了。
身體上的縱情歡愉,遠敵不過靈魂深處的完美契合。
如果她是蔣焯,她也會選擇這樣的女人,而不是當初那個又作又鬧騰的自己。
....
小姑娘走後,蔣焯站在窗邊點燃了根煙。
濕潤的指尖似乎還殘留她身上的味道,輕吸一口,絲絲麻麻滲進頭皮,滿是誘人犯罪的幽香。
他舔了舔唇,回味無窮。
山上那一夜,的確銷魂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