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天色漸暗,屋外飄起伶仃小雨。
茶幾前,沉迷複習的許瓷昏昏欲睡,眼皮直打架,握筆的手開始在紙上無規律亂畫。
“——啪。”
筆掉了,她身子往前栽了幾下,突然一個後仰,恰好被趕來的男人接住,順手抱起她放在腿上。
許瓷迷糊轉醒,困頓的大眼睛緩慢的眨,兩手纏著他的脖子,小奶貓似的輕蹭。
“你忙完了嗎?”
“嗯。”
蔣焯聲線低醇,撩人的低音炮,“之後的時間,都是你的。”
他也是剛從書房出來,下午好不容易抽空喂飽某個饑渴的小姑娘,轉身又馬不停蹄繼續處理公事。
回北島有一段時間了。
他說不上是逃避還是煩躁,家裡的事一概不想碰。
可是那晚他同父異母的哥哥蔣逸風派人來找他,他擔心瓷寶會被發現,更怕她被自己卷入這個黯無天日的悲慘世界。
人生總有很多時刻會身不由己。
例如,他對自己的身份厭惡至極,但依舊心懷感恩,擔負他理應承擔的責任。
....
小姑娘不吱聲,半睡半醒的抱著他,腦子是糊的。
蔣焯伸手摸她的肉下巴,出聲逗她,“小色寶吃飽了麽?”
“你才色呢。”
許瓷很維護自己的對外形象,悶聲溢出軟調,“我很純潔的...都是被你帶壞的,老色狼。”
“這樣啊...”
男人抑揚頓挫的撕咬尾音,故意說著讓她面紅耳赤的葷話。
“那你說說,是誰天天想扒我衣服,佔我便宜?”
她睫毛低垂,氣息弱弱的,“我...”
“那是誰求我不要出去,求我插的再深點,求我用力弄死她?”
“...”
她小臉脹的通紅,“我。”
“是誰...唔唔!”
許瓷上手捂住他的嘴,嬌嗔的剜他一眼,“蔣焯!”
蔣爺笑著的扯開她的手,親了親她的指尖,玩味的挑眉,“還純潔麽?”
“...”
小姑娘默默閉嘴。
可嘴上雖認輸,她心底還是氣不過,撲上去黏糊的咬他脖子。
他剛開始任她鬧,可鬧著鬧著,軟滑濕潤的小舌頭沿著男人的下顎線火熱的舔上去。
他唇上一熱,觸感輕柔,許瓷舔了舔唇角,瞬間換了個跪姿坐在他身上。
她兩手捧著他的臉側頭壓上去,舌尖跟流氓似的撬開他不牢固的齒關,他喉頭用力滾動,大手按住她柔軟的後腰,接下那個炙熱撩人的吻。
“唔...”
她吻的入迷,眸光逐漸渙散,胸前的蝴蝶結被男人解開,露出小半邊香肩,肌膚白皙清透,散著勾人的幽香,他癡迷的啃之咬之,抑製不住的撩起裙邊伸進去...
“好了...唔...不可以了...”
許瓷偏頭躲他的攻勢,蔣焯被撩的火大,額頭抵著她的脖子,喘息聲沉重。
良久,他晃過那抹灼燒的欲念,抬頭看她沾染紅暈的臉,低聲問:“怎麽?”
“那裡...被你弄傷了,還疼。”
他恍然想起將她抱出浴室後,還是自己親手給她抹的藥。
“抱歉,我剛才...”
“沒關系,我也...也沒忍住...”
許瓷軟綿綿的熊抱著他,似很小隻的考啦抱緊大樹不撒手,嘴唇輕輕磨蹭他發燙的耳朵,“哥哥,我還想要你。”
蔣焯被嬌聲軟語撩得胸腔燥熱,搖了搖頭,無可奈何的笑。
她總能準確無誤的拿捏住自己的命門,滿腦子都是她天真無邪的小圓臉,穿插著淫亂嬌媚的叫聲,誘的他欲罷不能。
....
兩人保持親密的姿勢膩歪片刻,誰都不想撒手。
蔣焯低頭認真給她整理衣服,腦中倏地閃過一事,故作不經意的提起:“明天我要回意大利。”
小姑娘呼吸僵住,顯然會錯意,萬千情緒瞬湧上心頭,壓得她喘不上氣。
她嗓音細弱,似被人拋棄的小乞丐,“你還會回來嗎?”
蔣焯聽愣幾秒,再瞧她憂傷的小眼神,他眸底晃過一抹很淺的笑,裝模做樣的板起臉,面色驟然凝重。
“說不好,家裡人催我結婚,回去指不定一堆相親等著我,如果真遇上合適的,也許就不回來了。”
她雙眸呆滯,心似被利刃狠狠扎過,疼到呼吸都困難。
“那...那我怎麽辦?”
男人勾唇哼笑,“小朋友,你連名分都不肯給我,我還指望你跟我結婚麽?”
許瓷信以為真,盯著他那張過分好看的俊臉,不自禁的發起呆。
他以後會用看自己的眼神看其它女人,會跟別人乾那些親密的床事,會用溫柔磁性的聲音哄別人開心,會...
她不敢再想了。
那顆炙熱的心好似被人從胸腔內暴戾扯出,肆意扔進火坑灼燒,再一腳踩爛,散了滿地淒涼的黑灰。
“好吧,我會祝福你的。”
蔣焯:“....”
她的腦回路總是異於常人,明明給個名分就能解決的事,她硬是自己把自己說受傷了。
“蔣焯,你人很好,特別特別的好,你會找到適合你的好姑娘,她一定很優秀,不像我這麽任性,也不愛哭,不喜歡打幼稚的遊戲,不會欺負你,也不會纏著你鬧騰,她...”
小姑娘越說越難過,喉音潤著濕透的水氣,話音斷在空中,洶湧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嗚...你會不會忘了我...嗚嗚...你還會想起我嗎...嗚唔...”
她兩手捂住臉,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蔣焯整個懵了,劇情同他預想的相差太遠,他本是無心撩她玩,沒曾想直接玩脫。
“我...我舍不得你...”
她深陷在即將失去他的悲傷情緒裡,奔潰到淚如雨下,細弱的哭腔聽的人心碎。
“可你馬上就要是別人的了...嗚...”
男人微微側頭,唇角那絲笑意根本遮不住,既心疼又好笑。
等她情緒稍稍平緩了些,他抬手給她抹乾掛在臉上的淚珠,“你把我圈牢,我就隻屬於你一個人。”
“唔?”她沒聽懂,抽抽嗒嗒的吸鼻子。
“明天就是第七天。”
他眸色沉靜,正兒八經的向她索求結果,“你要不要...提前通過我的試用期申請書?”
許瓷睜著朦朧大眼,足足愣了十秒鍾,隨後氣惱的在他肩頭猛錘一記,鬱悶的大吼。
“我都說選你了,你還要怎麽樣,混蛋!”
蔣焯唇角輕咧,笑得如沐春風。
終於。
太他媽的不容易了。
....
他伸手將哭累的小姑娘抱進懷裡,她正鬱悶,抗拒的掙脫他,可男人雙臂纏的緊,弱小的人兒沒多久便臣服於他結實滾燙的胸腔。
“我逗你玩的。”
蔣焯低聲向她解釋,鼻息輕柔的撩撥她的耳朵,“瓷寶這麽乖,我怎麽可能跟別人結婚?”
“哼。”她鼻音悶悶的,情緒還沒過。
“外面雨停了,我帶你出去玩?”
她的心似羽毛撩過,麻麻的,很癢,“...約會嗎?”
蔣焯側頭碰了碰她的耳珠,魅人的煙嗓,“想跟我約會麽?”
小姑娘沉默不語,眼珠子轉了幾圈,猛然想起什麽,一把掙脫他翻身離開沙發,尋找自己扔在地毯上的小包。
幾分鍾後。
許瓷盤腿坐在地上,捧著從包裡翻出的小本子細細琢磨,本子巴掌大小,上頭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男人好奇的湊過去看,巨大的黑影遮蓋光線,她一回頭,手裡的本子被人奪了,等她反應過來跳起來去搶,蔣焯出手將她胳膊反剪在身後,按在沙發上控死。
“好疼,你放手!”
“這是什麽?”
他皺眉看著上頭縮小的螞蟻字體,看了半天沒看出個所以然。
“我不告訴你。”
蔣爺也不急,膝蓋抵進她的兩腿間,隔著幾層輕薄的布料頂弄敏感潮濕的蜜地。
“說不說?”
“唔...”
她被幾下弄得心尖兒發癢,氣息驟散,“...我說。”
....
約莫一個小時後。
屋外的雨停了,路面濕滑冰冷。
正是大學散課的時間,蔣焯牽著許瓷出現在學校後方的美食街。
他們剛從校外的服裝店出來,氣場凜冽的蔣爺穿著不符合氣質的粉色系衛衣,印花是隻呆萌的小貓咪。
蔣爺唇角抽搐,簡直不忍直視。
他這輩子沒穿過這麽丟人的衣服,幼稚的有些羞恥,若不是高顏值襯托,實在沒臉出去見人。
而反觀他身邊異常亢奮的小姑娘,穿著同款衣服,清澈的眼睛水蒙濕亮,她掏出小本子,笑眯眯的在上面做記號。
——跟男朋友必須做的50件事。
——NO.1.穿情侶裝逛街。
許瓷收好本子,抬頭看向男人面色嚴峻的臉,她癟癟嘴,原本高昂的情緒瞬間宕到谷底。
“你要是不願意,不用勉強的。”
蔣焯側頭看她,擠出一絲笑,“我沒有。”
“騙人。”
男人的別扭幾乎寫在臉上,她又不傻,徑直甩開他的手往前走,可沒走兩步又被他硬拉住。
她氣絕的掙脫,“你放開我!”
蔣焯任她耍性子,單手將她控在懷裡,另一手順勢伸進包裡拿出本子,翻到那一頁,他低聲念出來。
“我看看...下一個,在路燈下接吻。”
周邊人來人往,全是附近學校的學生,紛紛投來好奇的注視。
許瓷臉一紅,呼吸都不順暢了,男人低眼瞥過她紅潤的小臉,強硬的拉她走到街邊的路燈下。
“你...”
她昂頭看他,蔣焯的臉倏然靠近。
雙唇輕碰,淺嘗即止,熟悉的溫熱觸感。
人兒嘴唇微張,還在持續發懵,男人笑眼迷離,聲線勾著撩人的醇厚,“不滿意?”
她輕輕眨眼,“唔?”
“唔唔...!”
他傾身將她抵在身後的燈杆上,微微側頭,稍重的吻上來。
剛下過雨,燈杆上全是水珠,他貼心的用手墊在她背後,她乖順的窩在他懷裡,唇上有濕熱的軟物舔過,她還在發呆,遲遲不肯松口。
“乖,張嘴。”
蔣焯笑聲很輕,“我想伸舌頭。”
小姑娘被那聲音蠱惑了,緊閉的唇齒破開細口,他滾燙的舌尖順利滑入,攪著嬌嫩的小舌頭溫柔吸吮。
四周嘈雜的音律仿佛瞬間靜止。
路燈下,柔美的暖光折射出一道透明屏障,將緊貼的兩人團團包裹。
她半睜眼,看他俊朗深邃的眉眼,心頭被溫潤的熱意一點點充實,填滿。
片刻,蔣焯戀戀不舍的放開她,可又不舍退離太遠,鼻尖輕柔碰觸。
“還不夠,嗯?”
她耳根發紅,“夠..夠了。”
男人知道她心思敏感又愛多想,他彎腰靠近,旁若無人的將她抱在懷裡,埋在她耳邊沉聲開嗓。
“我沒有不願意,我只是有點不習慣,但若是你喜歡的,我都會試著去接受,哪怕是一件蠢事,我也照乾不誤。”
她聽見心花怒放的聲音,在胸腔內綻開那朵嬌媚動人的花。
許瓷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說話。
“蔣焯,你為什麽會喜歡我?”
男人愣了半秒,微微直起身,灼熱的眸光緊盯著她的臉。
“第一次見你時,你戴個很傻的帽子給我遞火柴,你很怕我,但又壯著膽子靠近我,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姑娘,我很好奇,她哭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麽傻。”
小姑娘輕抿唇角,小梨渦甜美可人,小聲回嘴,“我才不傻呢。”
“我還記得,當時有個聲音一直在我耳邊說話。”
他聲音頓住,緩緩接上話,“我後來才想明白,它到底在說什麽。”
許瓷呼吸緊了緊,“說什麽?”
蔣焯看著她清亮的小鹿眼,每個字符都捎著笑意。
“它說,原來我老婆長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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