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蜜月回來，顧知行和周一開啟了一種新的相處模式，從合租室友變成了熱戀情侶。
兩人之間隔著的那層疏離終於被打破。
顧知行欣喜地發現，周一時不時向他展露出很多的小情緒。
比如做飯時，他故意搗亂，以前的周一會不搭理他，任由他去，現在的周一不顧手上還沾著水，直接把他推出去，然後反手鎖上廚房門；
比如一起看電影時，從前的周一總是喜歡一個人靠在沙發的一角，現在的她會主動窩進顧知行懷裡；
比如送她上班時，顧知行不用再軟磨硬泡求一個上班吻，因為周一會主動湊上來，有時是親他的眉心，有時是親他的臉頰，還有時會故意留下口紅印子，直到同事提醒自己……
顧知行十分受用，他喜歡這樣有些調皮又有些任性的周一。

現在，他在書房加班處理工作，周一趴在他面前的地毯上看書。
地暖開得很足，所以周一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珊瑚絨睡衣，兩條白嫩嫩的腿翹起來，嫩藕似的，隨意地搖晃著。領口低垂，隱約可見胸前風光。
顧知行覺得地暖的溫度是不是太高了，讓他口乾舌燥。
周一察覺到有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抬頭一看，只見本該處理工作的人，此時卻走了神，盯著她的胸口看。
冬天到了，她仗著衣服厚，不愛穿內衣，這下正便宜了顧知行。
周一剜了他一眼，然後坐起來，把衣領往後拉了拉。
“工作處理好了嗎？”
“嗯，”顧知行收回視線，然後點點頭，“就剩個收尾了。”
窗外天色陰沉沉的，天氣預報說這幾天可能會下雪。這麽冷的天，去泡泡溫泉才舒服。
“下周末我們去泡溫泉吧，帶上爸媽一起。”
“好啊。”顧知行也正有此意，“公司新開了一家溫泉酒店，就在附近，剛好我們一起去住一住。”
泡溫泉怎麽能少得了好看的泳衣，周一放下書，伸手去拿手機。
還沒夠到，就先看到了放在一旁的作文本，這幾天她閑來無聊，把作文本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當然，最惡劣的還是顧知行！
那天他一邊磨著她，一邊讓她讀自己的作文，還趁她不注意的時候身下用力一頂。周一被他的衝撞打斷，結果這人又覆在她耳邊說，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就要懲罰她。
真是沒臉沒皮的無賴！

周一的臉不知不覺燒了起來，她趕走腦海裡的畫面，搜索泳衣。
指尖一頁一頁地滑下去，忽然一件學院風的泳衣進入她的視線。
樣式十分清純，只是上衣薄如蟬翼，短裙什麽也遮不住，大半個屁股露在外面。
這哪是泳衣，分明就是情趣內衣罷了！
她趕緊把這一頁滑過去，但是剛剛的畫面卻還一直停留在腦海中。
顧知行應該會喜歡這種吧，畢竟他是個喜歡高中生的變態。
不知為何，周一想起了在海島時，顧知行提到的那個喜歡過的女生。
她清了清嗓子問：“你喜歡的那個高中生是什麽樣的？”
顧知行剛把最後一封郵件發出去，就聽到周一莫名其妙的問題。
他關了電腦看過去，只見周一微紅著臉，眼睛直直地盯著手機，不知道看什麽看得這麽入神。
“怎麽突然問這個？”他起身朝周一走過去，正要坐到她身邊，她卻一閃，與他隔開了些距離。
“不許過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這是在“秋後算帳”嗎？可是，要知道這筆帳根本就不成立啊。
顧知行很是無奈，於是他隻好舉起手，佯裝投降。
“一一，那都過去了。”
“那你就回答我呀，幹嘛回避？”周一不依不饒。
顧知行回憶起十六歲的周一，如實回答。
“她陽光、清純，很喜歡笑。”
“哦。”原來記得這麽清楚。
周一低下頭繼續看手機，顧知行正要湊過去，她又問：“那，那你為什麽喜歡她？”

為什麽喜歡她？這個問題顧知行也問過自己很多遍。
他隻記得周一穿著校服，在夕陽下和同學有說有笑地走過來，看到那一幕時，他忽然就移不開眼睛了。
心動最是難以控制，在人生某個不經意的時刻突然被擊中。等自己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淪陷其中了。
也許最初只是喜歡她純粹無暇的笑容，後來喜歡她明淨的眼神，再後來她的每一絲每一毫、她的喜怒哀樂，他全部都喜歡。
他喜歡的，是她這個人呐。
所有構成她這個人的要素，他無一不視為至寶。

周一見顧知行不說話，手指點了點他。顧知行隻好繼續交代：“她剛放學，穿著校服，背著書包……”
果然喜歡人家穿著校服吧。周一心裡吐槽著。
她“啪”一聲放下手機，眼神射向他，心裡翻湧著莫名的酸意。
顧知行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趕緊坐過去，把人抱進懷裡。
“一一，我們不聊這個了好嗎？”
周一不吃這套，一把推開他。“聊聊又怎麽了，你害怕什麽？”
顧知行有口難言，他當然不怕聊這個，他只怕周一知道實情後會嚇到。

周一見顧知行不回答，正要繼續開口，目光卻瞥見書架最上面的那個小盒子。顧知行當時告訴她是一些紀念品。
什麽紀念品要藏到那麽高的地方？肯定有鬼。
“那好吧，你不想說，那我就自己去找。”
說罷，就走向書架，踮著腳要夠那個盒子。
試了兩次也沒夠著，她又搬來椅子，準備踩上去拿。
一隻腳剛踏上去，就被顧知行從後面抱了下來，然後被拉著坐在了他腿上。
顧知行埋在周一肩頭笑，笑聲悶悶的，有一種得逞之後的愉悅。
“一一吃醋了是不是？”
周一被點破，但嘴上還是不承認。
“才沒有呢。”
顧知行抬起頭來，收斂起臉上的笑意，然後看著周一的眼睛，認真地說：“一一，我只有你，只有你一個。”
周一躲開他的視線，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撥著他襯衫的領子。
衣領被挑起，又輕輕落下，透過薄薄的布料，一下一下點在他鎖骨下方。
良久，她輕輕應了一聲，“哦。”
顧知行又湊近了問：“剛剛在看什麽？”
“泡溫泉的泳衣。”
“哦？是嗎？”他剛剛瞥見了手機頁面，明明是在看情趣內衣。
“怎麽不是？”周一回答得有些心虛，她剛剛不過是多看了兩眼身材曼妙的模特，沒有別的意思。
“那你挑好了嗎？”顧知行湊到周一耳邊，“只要是穿在你身上的，我都喜歡。”
周一的臉哄一下紅起來，可接下來顧知行說的話，更讓她臉紅。
“一一，想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