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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照良宵(女師男徒H)》魂身一體
“是尊上的傳書。”

賀蘭舒低著頭,仍維持著跪地的姿勢,側頭看了一眼那封信箋,手指壓在地上沒有移動半分。

這樣的傳信方式雖然隱蔽,但並非萬無一失,在櫻招眼皮底下傳信,更須事事小心,以免被截獲時暴露身份。賀蘭宵平日在信中頂多只會寫一句“安好,勿念”,其余一切近況都不會多言。

因此賀蘭舒根本不擔心這封信會給自己造成什麽困擾。

信箋輕飄飄地飛入太簇手中,附在信封上自燃的術法對他來說自是雕蟲小技,信中內容一字一句浮於空中時,他的眼皮才微不可見地抽動了一下。

這次賀蘭宵依舊沒有任何寒暄之話,隻說了自己安好,然後開門見山地求問自己父親是何人。

“他怎麽突然開始好奇自己的身世了?嗯?賀蘭舒?”

“屬……屬下不知。”

“兩年了,他非但沒把自己的最後一縷神魂找回來,反而開始好奇自己的身世,這便是你替我辦的好事?”

照進窗戶的陽光沒有一絲溫度,賀蘭舒打了個寒顫,旋即匍匐下來,額頭抵著地面做出一副驚恐萬分的模樣:“左使大人恕罪,屬下的確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岔子,按理說,他二人相處這麽久,神魂應當早就能拿回,但許是……許是櫻招一直有所防備,因此……”

後面的話她沒說下去,嘴裡隻念些求饒之語。

這位魔界左使,多數時候喜歡將人踩在腳下踐踏,偶爾的和顏悅色也是浸了毒藥的酒,一不留神便會侵入肺腑。賀蘭舒與他打了十幾年交道,早已深知他的脾性。

辯無可辯時,也只剩下求饒一途可走。

一聲輕笑突兀地響起,賀蘭舒松了一口氣。

她對他果然還有用處。

太簇畢竟是舍不得這樣一把好刀。

可他同時也在防著她,因為她們血液裡效忠的,只是魔界尊主,不是隨隨便便哪個魔。至於誰當尊主無所謂,魔印才是驅動她們的鑰匙。

十七年前,太簇和魔族元老院大祭司來此,將匯集了斬蒼魂體的結魄燈交於她手上時,同時帶來的,還有屬於斬蒼的魔印。

現在這個魔印,掛在太簇的腰上。

“族長不必如此害怕,”太簇慢悠悠地靠上椅背,嘴角的笑意堪稱溫和,“起來說話吧。”

賀蘭舒硬著頭皮站起身來,剛他西邊的下首坐下,便聽見他問道:“他的衣物可還留著?”

“不曾動過。”

“那麽,全收拾了,交給我吧,”太簇說道,“他不會再回來了。”

“是。”

賀蘭舒沒有多問,謹守棋子的本分,將太簇的要求吩咐下去。

獨屬於賀蘭宵的院子裡,種滿了桃樹,深秋時節枝乾是光禿禿的,掉落的葉子被人盡職地打掃乾淨,呈現出深秋該有的蕭索感。

但他來時恰好是春天。

彼時賀蘭舒剛繼任族長之位,她從太簇手裡接過斬蒼的魂體時,表情是掩飾不住的震驚。

畢竟,斬蒼被櫻招一劍斬殺在琅琊台之事,整個修仙屆人盡皆知。一死一傷的結局,看客們自然喜聞樂見,但對於知情人士來講未免太過唏噓。

櫻招沉睡至今,絲毫未見醒來的跡象,而斬蒼……不知道魔界用了什麽辦法將他的魂體收集起來,聚魂之後又有什麽謀劃。

“他在魔界無法聚魂,放在你這裡好生看護著吧。”太簇那時的表情亦是十分溫和,和傳言中與斬蒼情同兄弟的形象出入不大。

“聚魂之後又當如何?”賀蘭舒問,“身體從哪裡來?”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魔尊是魂身一體,只要能聚魂,任何事物都可以讓他重塑軀體。”說話的是與太簇一同前來的元老院大祭司,一個長著狐狸眼,長相偏陰柔的魔,總是笑嘻嘻一副十分溫柔的模樣。

但魔族大祭司究竟是個怎樣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賀蘭舒也是有所耳聞的。

他二位帶著斬蒼的魔印過來,看似好商量地與她說著話,實際上根本不容她拒絕。

她斂著眉將此事應承下來,住進了賀蘭氏位於山間的別院,盡職盡責地喂以各種靈藥來滋養斬蒼的魂體。

賀蘭氏各府邸原本就是魔族在人界的據點之一,太簇與大祭司二人在此盤桓了將近一月,別院中人人皆戰戰兢兢,如臨大敵。

幾度天晴落雨,一個紅綻雨肥天,滿院開得正好的桃花突然應風而動,別院周遭的萬頃桃枝頃刻間便被掃蕩了個乾淨,只剩下光禿禿地枝乾立在遠處。片片飛花似粉雪般匯集在一起,朝著天空直衝而上,鋪出一道絢麗的空中花海。

鳥雀驚飛間,四周草木殺意逼人。

太簇及時布下一道結界,以免這般異象引來過路修士,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那道遮天蔽日的花海在空中盤旋了幾圈,竟突然安靜下來。熠熠火光自花海中鑽出,高空中火舌飛舞,一團一團的天火朝著地面墜落。

大祭司正欲驅動咒語將那團團天火兜住,卻發現火焰在落地前便自行寂滅了。

不會焚毀物品嗎?他站在原地,伸手將手掌攤開。火焰落於掌心時,卻愈燒愈旺,呈現出真實的灼燒感。大祭司吃痛般驚呼一聲,眼疾手快地施了道術法將火焰澆滅。

寄希望於無人看見顯然是癡心妄想,因為他聽到了在一旁站著的太簇突然發出一聲輕嗤。其余賀蘭氏的族人皆將頭低垂著,像是要埋進胸口。

算他們識相,撿回一條命。

大祭司將心中湧出的殺意壓回去,看著被燒出肉味的手,愣了好一會兒神。

粉白的花瓣在空中焚盡時,幾近枯萎的桃樹下突然傳來一聲嬰兒啼叫。

賀蘭舒急忙跑過去,捧著早已準備好的包巾將其裹住。恢復了平靜的春風悠悠吹到臉上,空氣中滿是馥鬱的花香。

第一次抱新生兒,她的動作還很不熟練,幸好嬰兒形態的斬蒼安靜異常,不哭也不鬧,隻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睛注視著世界。

那兩個位高權重的魔族走上前來,她立馬伸出雙手想將人遞過去。

卻無一人接手。

她又隻好悻悻地將人抱回臂彎。

大祭司好奇地探頭將斬蒼瞧了又瞧,突然笑著說道:“他這個樣子,看起來可真脆弱,兩根手指就能捏死的那種。”

賀蘭舒正心驚肉跳著,卻又聽見他轉向太簇,問道:“你不抱一抱嗎?”

太簇沒有說話。

他只是抬起手,照著虛昴口中所說,比劃著兩根指頭,似乎在試驗是否真能輕易將斬蒼捏死,對上那雙圓溜溜不含情緒的眼睛時,卻頓住了。

懸在空中的手卻遲遲沒有落下。半晌,太簇才淡淡地笑了一聲,將手收回,轉而從袖中掏出一瓶丹藥,對著賀蘭舒囑咐道:“這是克制魔氣的丹藥,你記得定期讓他服用,煉製之法亦在丹藥瓶裡。”

“這麽小的孩子,吞不了丹藥。”賀蘭舒身邊的嬤嬤提醒道。

“這便是你們的事情了,”太簇說,“想辦法讓他吃,不然魔氣引來修士,吃虧的是你們。”

這話聽著便是要全然將人寄養在這裡的意思。賀蘭舒有些疑惑:“你們,不把尊上帶走嗎?已經聚魂了,是否帶回魔域會更穩妥些?畢竟事關重大,我……”

“事關重大,所以你務必好生將他養著,”大祭司笑著打斷她,隨後又補充了一句,“養廢了最好。”

見她當場愣住,他才半真半假地眨眨眼:“開玩笑的。”

明眼人都知道,這絕不是玩笑,但她只是裝作聽不懂地回道:“我賀蘭舒從不養廢人。”

大祭司呵呵兩聲,沒有再多言。

太簇在一旁催促道:“走了,回去複命吧。”

許是賀蘭舒在他們眼中是螻蟻一般的存在,因此說這話時沒避著她。

他們走後,暖暖春陽又重新照進了院落裡,只是方才還生機勃勃的桃樹們,此時已經被吸幹了精氣,懨懨地迅速頹敗。

斬蒼的魂體選擇了桃樹重塑身軀,這副軀體看起來和人族嬰孩沒什麽不同。嬌嫩、脆弱,的確如大祭司所說,兩根手指就能捏死。

他真能變回以前的模樣嗎?

嬤嬤將他放進搖床中,熱了一碗羊奶一杓一杓地小心喂著。賀蘭舒看了一會兒,不禁想到,太簇說要回去複命,可他們的魔尊都在這裡,那麽,他們是要向誰複命?

元老院嗎?

斬蒼身死,獲利最多的應當是元老院那群人吧,畢竟,他生前可是從未將那群人放在眼裡過。

鳥盡弓藏也好,卸磨殺驢也罷,總之,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山中枯萎的桃樹重新換了一批,賀蘭氏府邸中獨屬於賀蘭宵的院落裡也移栽過來不少新生桃樹。

十七載大雪霜降,十七載清明谷雨,枝乾愈長愈粗,春夏時節枝繁葉茂甚是喜人。

可惜下一個春天時,賀蘭宵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院子不停有人在進進出出,將賀蘭宵用過的物品整理好,裝箱搬到院中。

行將下沉的太陽,照在太簇臉上,他突然問賀蘭舒:“舍不得?”

“養了這麽久,若是全然沒有不舍之意,那也太假了吧。”賀蘭舒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

在這一瞬間,她仿佛見到了十七年前的將斬蒼的魂體交到她手上時的太簇。

那時的太簇,瞧著要比現在這個魔界左使正常不少,她已經不確定他那時臉上是否有愧疚之意,但等待斬蒼聚魂的那一個月,他的確看起來很消沉。

而如今他臉上只剩下情緒莫測的陰鬱笑容。

“你可知道,我們為什麽要把他放在你這裡?”太簇又問。

這也是賀蘭舒一直以來想不通的問題,若是要監視斬蒼,何不乾脆將他接回魔域,即使最後一縷神魂一直未找回,但放在眼皮底下看管,再慢慢尋找,豈不更加萬無一失?

思來想去沒有結果,賀蘭舒選擇了避重就輕的回答:“因為母系氏族,父親不重要,他不會想去探究自己的身世。”

“是啊……父親根本不重要啊,”太簇偏頭看向她,“那麽,你知道該怎麽向他回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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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多字,肝不動了,明天再寫~
給嬰兒喂羊奶可能會有常識性錯誤,但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查小孩應該怎麽養上,所以就這樣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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