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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蛇(h)》番外三
玄霄咳嗽兩聲:“買了很久了。”

買這支銀簪時,清珠正鬧脾氣出走,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以至於簪子一直沒有送出去。看見清珠喜歡,他才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愛上一個人就是心甘情願給自己套上枷鎖,一舉一動都被對方牽引。

後來清珠快臨盆時,玄霄還是帶她回了一趟玄家。清珠還以為自己會被刁難,但也不知是否是玄霄私底下和家族達成了什麽協議,玄家人對她的態度並不算差。有幾位年長者還特地關懷了她的身孕,畢竟這孩子是玄氏下一任的嫡長子。

那天晚上夜宿玄家時,清珠做了個夢,夢見很多年前一場奇遇。

那時她還是人形都化不出來的一條小蛇,兀自遊走在山林間,遇見一個鶴發童顏、仙骨飄飄的道人。

道人瞥她一眼,有點驚訝:“咦,你這小蛇,竟與我後輩有緣。”

道長伸手一指,指尖法力滌蕩了她混沌的靈台,使這條小蛇生出了靈智。

“看在你與我玄氏牽扯匪淺的份上,我且助你踏上修行之路。從此以後,世間法則萬千,於你眼中將有大不同。”

清珠連忙化作人身,叩謝他的指點。

“你本性善良,希望修行能讓你牢記本心,對萬物始終有情。”道長拂塵輕掃,揚長而去。

清珠醒來,輕輕呼出一口氣,她在黑暗中凝視身側之人睡熟的面容,手指在虛空中描摹玄霄的輪廓。

修道者有大愛而無情,她卻不同,冥冥之中她已經覺察了自己的命運,她一生的修行都是為了廝守二字,她要小情不要大愛。

驚蟄時節,清珠在竹苑生產,誕下男嬰,乳名十六,正名玄修情。

小十六出生前,清珠天天擔心,他會不會臉上長鱗片,會不會長了條蛇尾巴,她總擔心自己會給孩子帶來不好的影響。

她臨盆前一段時間,婉娘住進竹苑照顧她,反覆安慰她不要擔心。

她和聽心的女兒喜喜已經三歲了,小姑娘生得玲瓏可愛,懂事乖巧。清珠初見喜喜,她還只是個繈褓裡的嬰兒,耳尖有著鳥羽覆蓋,那是生父遺留的痕跡。

現在喜喜三歲,已經能很好地掩藏起自己的耳羽,除了生氣時的體征外顯,平常看起來和普通的人類小姑娘沒有差別。

清珠的擔憂直到小十六降生時才好轉。

白嫩的小手,白嫩的小腳丫,肉乎乎的光潔臉蛋,小十六身上每一處都很融洽,沒有絲毫妖物體征的外顯。

他還在肚子裡時,清珠就已經愛上了他,在小十六出生後,她曾整夜整夜地凝視他不合眼。即便家裡的人手多到用不過來了,她卻依舊對小十六的事親力親為。玄霄有心幫忙,但小十六跟他天生犯衝一樣,根本不親他。每次被父親抱著,就開始哇哇大哭。

“你太凶了。”清珠輕擰眉心,趕緊把孩子接過來。

清珠把太多精力放在孩子身上,玄霄很吃醋。

起先他還看在親生兒子的份上勉強忍著,後來忍不住了。他現在拿捏了叫清珠服軟的辦法,不能鬧脾氣,不能正話反說,反正就是兩個字,賣慘。

“我知道你在忙,我也沒有不滿,畢竟十六還小,你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也是正常的,我當然沒有生氣啊,嗯嗯,你忙你的吧。”

清珠僅是稍顯心軟,便被玄霄乘勝追擊,纏她出去雲遊。

小十六留在家中,有時他被清靈帶著捉鳥逮野兔,有時他被送到靈岩寺清修,扯掉了靜觀方丈好幾根胡須。白東嶺聽說了這事,一連飛書數封,強烈要求把小東西送進皇宮給他玩玩兒,清靈罵他當了皇帝還一天到晚沒正形,丟人現眼,沒給。

玄霄和清珠四處雲遊,眼看再不回來連二胎都要造出來的當口,收到了清靈的緊急傳信。

玄家帶走了孩子。

小十六出生之後,玄霄從未允許過玄氏的會面。那天只有小十六獨自在家時,玄家的人闖進竹苑帶走了他,隻留下一隻被揍得半死的孔雀。

清珠沒了遊玩的心思,時隔兩年和玄霄再次回了玄家。

清珠曾經在這裡被下了妖獄,有心理陰影,擔心小十六在這裡也受苦。但夫妻倆趕到的時候,小孩正坐在長輩膝上吃桂花糕。

玄霄進去了小半柱香時間,蹙著眉把孩子抱了出來。

見到清珠,他收斂了臉上的不悅,解釋道:“沒事,就是本家的幾個老不死想看看十六。”

十六撲進清珠懷裡,糯乎乎地叫娘親,清珠把他抱緊,心裡一塊大石才總算落地。

經此一役,她也深思熟慮了很久。一直不讓孩子回玄家也不太妥當,畢竟那裡有很多和他血脈相連的長輩。

玄霄卻淡淡道:“還是看你的意願,你不想讓十六見他們,咱們就不見。”

清珠卻覺得不妥,她不能這麽自私地切斷孩子和本家的聯系。

最後商定的是,等十六稍大點,就定時送他回玄家修習一段時間。

十六在七歲的時候,有天氣衝衝地從玄家跑回來。

當時清珠在竹苑澆花,很詫異地問:“十六,你怎麽回來啦?”

十六像小炮彈一樣衝進她懷裡,緊緊摟著她的腰,渾身發抖,一看就是受委屈了。

清珠抬起他的臉來,看見十六的瞳仁豎成細細的一條蛇瞳,這是十六身上屬於她的部分,只有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才會外顯。

清珠追問他怎麽了,他也不說,追問得極了,眼淚便撲簌簌往下掉,令清珠擔憂又心急。

清珠搞不定的時候,就該輪到玄霄出場了。

玄霄勾著兒子的肩,和他單獨聊了半天。他從不把十六當小孩,即便所有人都這樣做,但他從不。他每次和十六講話,都把他當做擁有獨立思考能力的小大人,所以十六很信任他。即便平常和娘親更親近,但遇見委屈,只有玄霄撬得開他的嘴。

十六和玄霄談話出來,情緒已經平靜了很多,走到娘親面前,奶呼呼地說:“娘親對不起,十六讓您擔心了。”

“娘親永遠不會怪你的。”清珠摸摸他的腦袋,親親他的小臉蛋,抱他去吃飯。

等到了晚上,十六睡熟,清珠立馬盤問起玄霄。

玄霄無奈道:“本家的幾個小孩子,不知道從哪裡聽到風言風語,說他是蛇妖的孩子,不配進學堂和他們一起上課。”

清珠心尖像被重重掐了一把,一陣鼻酸:“都怪我。”

“嘿,看著我。”玄霄輕輕捏住她的臉,“十六是笨蛋嗎?他都七歲了,難道察覺不到自己娘親和別人不一樣?清靈還用尾巴卷著他上樹呢,這孩子知道自己的與眾不同。”

清珠擦乾淨眼淚,連忙追問:“那十六今天怎麽這麽生氣?”

玄霄輕輕一歎:“他生氣是因為那些小孩說你壞話。”

清珠一愣,心緒像被棉花填滿,柔軟無比。

“長老給我飛書,說他把那些小孩牙都揍掉了,放心好了,你兒子在外沒吃虧的。”

清珠輕咳一聲:“打人也不好……”

後來十六回玄家,發現和他產生衝突的幾個同齡人連帶他們的家中都從玄家消失了,他的玩伴都換了一撥,這群孩子裡再也沒人說他娘親的壞話。

人成長的過程就是一個不斷挑戰自我認知的過程,比如說十六,他直到七歲,才意識到原來身為捉妖師的父親和身為妖物的母親結合,在外人看來是一件離經叛道的事。

“是誰規定的經?是誰規定的道?”

那天父親把他抱在懷裡,和他談了很久的心。玄霄的教育方針就是這樣,他懶得說大道理,但如果十六和這個世間相處時有了疑問,他會把自己的認知一點一點掰碎了,用小孩能理解的方式講給他聽。

清靈姨姨總是說玄霄對兒子不聞不問,但十六能感受到,父親是很愛很愛他的。

父親說:“如果世俗的道規定你不能和所愛的人在一起,那這道義對你來說就是約束而已。我們要堅守道義,但那不是為了世俗的眼光,而只是為了自己的心。”

父親輕輕點了點他的心口,“人所需要堅守的道,只在自己心中。你會因為他們說娘親的不好,就不喜歡娘親了嗎?”

十六擲地有聲地回答:“當然不會!娘親永遠是最最愛我的。”

玄霄淡淡地笑了起來:“是啊,所以無關人等說什麽,是影響不了你的。如果實在讓你生氣了,就用拳頭打回去。我教過你怎麽打人吧,乖兒子?”

十六當即從他懷裡跳下來,有模有樣虎虎生威地打了一套拳,打完拳他又爬回玄霄懷裡:“我不在乎別人說什麽,可我怕娘親知道了難過。”

玄霄輕輕和他碰拳:“所以我們要好好保護她,這是我和十六的約定。”

月光下,一大一小兩隻拳頭碰到了一起。

雖然娘親總是因為善良和天真容易受傷,但十六相信,以後再也不會了。這個世界上,她多了兩個會永遠願意保護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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