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衝她而來的謝重山也被隨即追上來的重重守衛給截住,圈在包圍之中。
“大人,就是他!”
被阿寶撲倒的家仆爬起來,指著包圍圈中的謝重山道。
持戟守衛們身上都帶了傷。謝重山也不好過,焦急之中亂了招式,左肩上挨了一下,血痕狼狽,正向外滲著血。可他提著刀的手卻穩得很,只等找出眼前敵人的薄弱之處,一擊而破。
“謝家女郎,他是來找你的?”
一旁章太守定了定心神,有了主意。
“是!你快讓人放了他!阿泠,他是謝家的人,一路以來都是他護著我。不要讓別人傷了他。”
謝瓊被崔泠製住,掙脫不了,便反手抓住崔泠的袖子求他。
她一心系在謝重山身上,只顧著掛念他的安危,原本不如該如何叫出口的“阿泠”脫口而出,話語中的焦急更是讓素來喜怒不顯的崔泠皺了眉。
他隻垂眸看她:“你放心。”
章言之在一旁冷笑:“傷了太守府的人還想毫發無傷的出去?崔四郎的口氣倒也不小。”
他在這裡煽風,章太守卻隻想滅火。
又瞪了自己素來張狂的兒子一眼,和稀泥道:“擅闖太守府,打傷章家家將一事可大可小。念著那位小郎君是護主心切,又是我兒不對再先。崔侄,不如咱們各退一步,我讓那小郎君和謝女郎平安離開,你也不要再追究此事,如何?”
“阿泠,就這樣吧。我不計較了,你快讓他們把謝重山放了。”
回廊上圍著謝重山的士兵越來越多,他試探著進攻,卻又被逼了回去,左肩處的傷口滲出來的血水沿著手臂滴落在地。
謝瓊隻遠遠看著就揪心,哪裡還想得到掩飾自己的關切,一開口就把心底的事交代得乾乾淨淨。
崔泠握著謝瓊肩的手隻握著更緊更穩,整個人幾乎已將她攏在懷裡。
“好,就如章伯父所說。我不再計較。只是章言之必須給她賠罪。”
他直指還在看熱鬧的章言之,言語間步步緊逼:“若是你不願意,那我也隻好將此事鬧大。想必家兄和華家都很樂意替蟲娘計較一番。到時候遼州章家該如何自處,就不是我能預料到的了。”
章太守止住笑,撫著長髯的手也垂下來,隻對章言之淡淡道:“言之,還不快給謝小姐賠罪。”
章言之卻撫掌大笑,眼神凌厲,在崔泠和謝瓊之間來回打量。道:“崔家四郎果然好本事,到了遼州也玩以勢壓人的把戲。好——”
他握拳彎腰,朝著謝瓊乾脆利落地作揖。再起身時眼中卻是毫不掩飾的興味和覬覦之色。
“蟲娘···不,謝家女郎,章言之多有得罪,實在抱歉。還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的不是。”
謝瓊隻側身躲開他帶著十足侵略性的眼神。瞧著家仆趕過去打發了圍住謝重山的家將。
那提著刀的少年終於朝她大步跑來。
“蟲娘,你沒事吧。隻怪我來遲一步。”
發髻散亂的少年不可謂不狼狽,額上的血水和汗水和在一起,眼見謝瓊和身後的崔泠站在一起,本就黑沉的眼眸更是暗了下去。
崔泠在後,謝重山在前。
兩個年歲相差無幾,容貌俱都俊秀無匹,身份卻天差地別的男子隔著謝瓊打量起彼此。眼神相撞之時察覺出對方隱蔽的敵意,卻都無退意,只等著弱勢的一方先敗卻。
還是謝瓊先朝謝重山跑了過去,握著他的左臂傷心不已。
“我才沒事,你受傷了,這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