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這兩天正是客運高峰期,火車站外面車流量很大,迎來送往,堵成一片。
徐靜秋和她老公早到了,不過擔心一時半會兒出不來,車停在很遠的地方。
陳靖隔著電話聽她指揮,兜了個大圈子,最後還是憑著自己優越的身高才突出重圍,在人潮中被徐靜秋一眼看見。
兩撥人終於匯合,徐靜秋裹著白色羽絨服,衝上來指著陳靖一頓罵,嫌他:“路都不會找,你的眼睛是擺設嗎?二十幾年飯都白吃了!”
明明是聽了她的瞎指揮才走錯,陳靖懶得和不講理的女人爭,裝聾,目不斜視地往前。
吵架時被無視也很令人生氣,徐靜秋抬腳要往他屁股上踹,陳靖靈活躲開,不太讚同地,問一旁站著的表姐夫:“你真要娶這潑婦?”
雖然說是表姐,但徐靜秋就比陳靖大一個月,席文樂又是他高中時候的好哥們兒,那句‘表姐夫’陳靖真喊不出口。
席文樂是個溫文爾雅的男人,聞言就笑,好像無可奈何似的,說:“不娶不行啊,我怕她打我。”
大家聽了都笑。
葉水桃也跟著揚起唇,卻總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格格不入。
來的這五個人裡,李夢是徐靜秋高中最好的閨蜜,兩個男生是席文樂的好兄弟,陳靖就更不必說。只有葉水桃——
徐靜秋是她高中唯一的朋友沒錯,但對於徐靜秋,像她這樣交情的朋友,兩根指頭都數不過來。
所以葉水桃自己也驚訝,徐靜秋結婚居然會喊她當伴娘。
好在下一秒,徐靜秋回身,一左一右挽上李夢和葉水桃的胳膊,用熱情隔開了曾經的距離。
“夢夢,桃兒,走!帶你們去吃大餐!”
“好啊。”
已經七年了,葉水桃再不是那個只能靠獎學金生活、每一分錢都要精打細算的年級第一,快速地融入環境對現在的她來說輕而易舉。
她像所有活潑爛漫的普通女孩一樣,和兩人討論吃什麽、哪家店會比較好吃。
最後選在一家自助火鍋店。
葉水桃嗜甜,吃不了太辣,又嫌清湯鍋涮肉後腥,沒撈幾筷子就去選餐區拿了幾塊兒甜點回來,小口小口往嘴裡送。
蛋糕盤見底,正好大家也都結束用餐。
因為車上至今沒有解釋清楚的那個誤會,陳靖的注意力不自覺就在葉水桃身上多停了幾瞬。
於是繼‘得寸進尺半點不肯委屈自己’之後,陳靖對葉水桃又有了第二個印象:吃得還沒他拉得多。
他這麽想著,然後就聽見徐靜秋問:“你怎麽才吃這麽少啊桃兒?是不是不舒服?”
“沒,我減肥呢,晚上吃多容易胖。”
“減什麽減,身上沒二兩肉,”徐靜秋摸了摸自己最近吃得有些圓潤的肚子,又去碰葉水桃,羨慕道:“看你這腰細的。”
“哎呀,”
葉水桃躲了躲,攔下她的鹹豬手,抱在懷裡,邊往外走邊撒嬌:“癢!”
說者無意,但陳靖是剛不久才接觸過那‘二兩肉’的人。
一行人已經從火鍋店出來,張正陽吃飯的時候就想獻殷勤,現在終於有機會,他在門口抓了把免費提供的清口糖,給每個人分,但是讓葉水桃先選。
陳靖本能地,往她和自己撞在一起的位置望過去。
葉水桃感覺到了,卻故意不看他。
她一點不客氣,伸出蔥白的指尖,在張正陽掌心挑挑揀揀,最後,選了香橙味。
“謝謝。”
葉水桃含著糖,語氣有些慵懶的冷淡,但表情是愉悅的。
陳靖知道葉水桃有點煩張正陽,這糖……
就這麽好吃?
於是陳靖也拿了顆相同味道的,入口,覺得也一般。
他不愛吃甜的,好奇之後就沒耐心了,嘎嘣嘣嚼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