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的急診科。
大廳裡永遠很吵,比春運的火車站還吵,嘈雜人流竄往各個方向,稍有不慎就會被淹沒。
薑泠往前一路走,耳畔不是心率儀在報聲,就是家屬在跟醫生爭吵。
這樣的環境,實在不算好。
她走了很多很多的彎路,最後才在角落的病床找到他。
蔚藍色隔簾裡,一群小護士正積極踴躍地圍著他包扎,他卻不讓人碰似的,自己在那裡瞎拿藥。
看到她忽然出現,他的眼神“不經意”躲閃了一下。
唯唯諾諾,心虛不已。
“你來了啊。”
“沒事,我沒事。”
薑泠看他欲蓋彌彰的,直接走過去掀開他的被子。
其實她也心虛。
她總覺得是自己把他害了。
病床瞬間一覽無遺。
他個子高,尋常尺寸的床被都不夠用,根本蓋不住他腳踝處的傷勢。
局部軟組織挫傷,毛細血管破裂,無菌性炎症反應。
一連串專有名詞在薑泠的腦海中閃過。
好像很嚴重,比下午她看的胸骨斷裂會診還有嚴重。
她默默地扶眼鏡,眼神也躲閃了一下。
她不過是趕他出院而已。
怎麽跟命裡犯衝似的,她一趕他,他就生病。
像他這樣健康生猛的一個大活人,居然還會在樓梯上暈倒,把腳踝扭成這樣。
“都腫成豬了,還叫沒事。”
她低低地嘟囔一句。
聲音很輕,親昵嗔怨,落在他耳畔,只有他能聽見。
他也有對她的回應。
“真沒事。”
“見到你就不疼了。”
熱烈,狂熱,不分場合。
給他一點甜頭他就無法無天。
……
薑泠實在很後悔心疼他,給了他一個赦免的機會。
她趕緊讓小護士都出去,就生怕被抓著把柄。
等到病床周圍終於安靜,她冷冷地拉攏床簾,隔出一小片擁擠的二人世界。
但是,二人世界裡的她沒有任何曖昧的意思,轉身就開始調試著消毒藥劑。
工作時的美人醫生總是端著副高冷形象。
白褂,手套,醫用口罩,把她從頭到尾擋得嚴實,唯獨只露出一雙泠泠美眸。
也正是這一處的魅惑動心,才讓她稍微有了點人情味。
落在裴樞眼中,便是似曾相識的憐憫。
他的薑醫生,果然舍不得他。
裴樞驕傲地想,手指輕點倒數。
三,二,一.
“……你吃飯沒?”
她別扭地開始和他聊天,沒話題硬找話題。
“沒有。”
他道。
“想吃什麽?”
她用鑷子夾著棉球幫他處理傷口,彎腰時的動作恰好露出一片胸前雪膚。
白褂並非她的尺寸,松松垮垮的,扣子也掉了一顆,擋不住乳球的豐盈挺翹。
“想吃薑醫生。”
男人滾動喉結,聲線喑啞。
然後,趕在她溢出嗔罵之前,又“裝虛弱”地填滿整個句子。
“想吃薑醫生……點的晚餐。”
他是真的很想填滿她。
若非此情此景實在不合適,他會直接把她弄到床上,讓她脫掉衣服,露著奶子和小穴給他揉。
南洋的病床,就非常適合做愛。
他命裁縫給她量身定做的白褂也非常合身,尤其是在她不穿內衣的時候。
布料會裹著她前凸後翹的曲線,貼著骨感纖瘦的薄腰,效果比任何情趣內衣都色情。
高冷漂亮的女醫生,金絲眼鏡,白褂真空,奶子大,水又多。
無疑是一隻淫蕩又魅惑的巫妖,注定要被他拆解入腹。
巫妖掉進魔鬼的陷阱裡,淪陷於地獄的次數只有一次和一萬次。
“我看你想得這麽出神,應該也不是很餓的樣子。”
耳畔,她清冷的嗓音拉他回到現實。
“吃白日夢吧,多吃幾次就飽了。”
“等回去以後再吃。”
他意味深長地道了句。
薑泠正在給他敷藥,手抖了一下。
她忽然發現,她真是命中注定要被他賴上。
怎麽躲,怎麽趕,都逃不掉。
“二十三床還空著。”
她冰冰冷冷地開口。
裴樞絕對不是滿足於淺嘗輒止的男人。
他想要得更多。
南洋凶險,沒有野心的軍火商,早就把性命葬送在木蔻荒海的深淵之下。
他對她的企圖,步步為營,侵略逼近。
“當我的私人醫生,好麽。”
“報酬很豐厚的,你考慮一下。”
面對他的攻勢,她表現出一副被非禮的模樣。
……他也太不知天高地厚。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薑泠實在搞不懂怎麽會有男人如此不要臉。
她一定要折煞折煞他。
“種田的。”
“你,把這裡抬起來。”
“姿勢不對!”
“輕點!你會不會弄嘛……”
“喂,你撞到我了……”
藍色床簾裡,斷斷續續地傳出女人嗔惱的聲線,和男人喘息搗亂的低笑。
——
裴樞眼裡的自己:沒有缺點
薑薑眼裡的他:種田的討厭男人!
裴式追老婆真理:苦肉計百試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