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潤的,帶著微微海腥味的空氣。
江栩知睜開眼睛,便看見床頂粉白色的紗幔像流水一般垂落,而她躺在這張寬大的可以讓四個人打架的床上,規格像睡了一百年後醒來的公主。
她已經通知分手的前男友正坐在不遠處窗邊的扶手椅,穿著乾淨妥帖的襯衫西褲,垂頭翻看著書頁,窗外是一望無際的深藍色的海。
他察覺她的清醒,湛綠的雙眸望過來,平和而靜謐。
古典的鐵質窗扇微微開著,從大西洋上遠渡而來的風帶著濕氣便隨之吹了進來。
江栩知下意識掐緊了指尖,低頭看了看身上繁複重工的柔軟睡裙,鎮定的問:“我在哪裡?”
西瑞爾語氣溫和:“我們的家。”
不,她的家不會是一座中世紀城堡樣式的建築。
她看著平靜無波的男人,忍不住笑了:“我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已經短信通知你分手了。”
之前養出一些軟肉的少女,又在這幾天折騰後迅速的瘦下去了,他的小姑娘仰著頭時,下頜尖的能戳破皮膚。
西瑞爾淡淡開口:“如果你指的是被系統自動歸入騷擾信息的疑似來自你的詐騙短信的話,我已經刪了,也並沒有同意。”
他實在不能理解他的女朋友是以何種心態,敲下“和文盲談戀愛我接受不了,分手吧”這種毫無邏輯且違背現實的短信的。
如果他是文盲的話,這個世界99.9%的人選擇回歸原始叢林去當猴子才算合理。
江栩知忍不住冷笑,又不是離婚,分個手還要雙方同意嗎?
更何況這個男人可怕到三番五次將求婚戒指擺到她眼皮底下,各種明擺擺的試探她的意願。
拜托,她才十八歲,為什麽要和一個來歷不明,沒有愛情的男人共度余生?
深紅色的地毯像血一樣濃鬱柔軟,少女踩上去過於蒼白的赤裸雙腳便像轉瞬即逝的雪。
“所以呢?你現在打算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嗎?”
江栩知語調帶著些冷意。
她的雙腿還有些無力,卻是居高臨下的支撐著她站在了西瑞爾面前。
西瑞爾緩緩將手中書闔上:“知知,你應該知道的。”
“我可以接受你的冷漠,拒絕,包括你和別人的親密行為。”他的語氣依然平淡,卻莫名的固執,“但絕對無法容忍你一切試圖離開的行為,包括不辭而別。”
?有病吧
她談了一場不能分手的戀愛?
江栩知有一瞬間遺憾生在法治社會的自己道德底線太高。
她恍惚了一瞬,被面前坐著的西瑞爾長臂一帶,層層疊疊的裙擺在空中綻開,像一朵花一樣落在了男人被黑色西褲包裹著的修長有力的大腿之上。
西瑞爾擁著她,低垂的眸子映出此刻蒼白的,被打扮的像個洋娃娃一樣的她來,淡淡道:“你沒有絲毫的格鬥技巧,力氣甚至不如一個未發育男性,建議放棄你不切實際的謀殺幻想。”
江栩知歪了歪頭,看著男人英俊冷淡的面容,手指緩慢撫摸上他冷白纖細的脖頸來,直至滑落到明顯的喉結處,在它控制不住的滑動了一下後,微微笑起來。
“這裡呢?”
“當你試圖攻擊的時候,不應該提醒對方。”
西瑞爾垂眸注視著她:“攻擊咽喉軟骨的確會造成氣管暫時堵塞。但當你的力氣不足以鉗製住男人的時候,輕易的觸碰它,只會被當做是一種……”
他頓了一下:“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