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聖誕,跨年便不遠了。
到了年底,反而C市有了連著好幾天的好天氣。
江栩知幾乎將所有的零碎時間用來兼職了,到晚上才會對自己的功課一遍又一遍精益求精。
雖然即便不複習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西瑞爾堅持讓她去書房學習,環境和光線都會好上許久,在狹小黯淡的桌前坐久了難免會傷害身體。
江栩知對於一個時時刻刻捧著書的人說出的話不置可否,但在男人的數次堅持之下,她終於將晚間複習的場所挪到了二樓走廊盡頭的書房。
頂高六米,佔據三間臥室面積的書房三面牆上都打了全通的書格,房中同樣列著三排至頂的紅木書櫃,裝滿了各種裝幀繁複的書籍。
天花板上繪著精美如生的西方古典油畫,江栩知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衣衫不整的第歐根尼衝著她擺著過分妖嬈的姿勢。
原來這叫書房。
她一直以為這叫圖書館。
只是她學習的場所搬到了書房,西瑞爾也跟著上來了。
算了,這是他的房子。
江栩知坐在桌前奮筆疾書的學習,微微側眼便看到男人閑適的坐在沙發上喝著咖啡看著書,身後深紅色的緞面鎏金窗簾仿佛是他的舞台幕布。
他不用抬頭,也不用做些什麽,只是安靜的垂首坐在那裡,便是一場讓人挪不開眼的戲劇。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純粹作為苦逼高中生的稍稍微嫉妒羨慕恨罷了。
江栩知正在複盤一道她絕對不可能錯的題,耳邊突然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硝酸纖維素。”
她思路被打斷:“什麽?”
西瑞爾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她坐的書桌前面,巴洛克風格的水晶吊燈為他打下完美的頂光,她可以看得清楚男人濃密纖長的睫毛投下的如小扇子般的陰影。
西瑞爾歎了口氣:“硝酸纖維素,雖然沒毒,但也最好不要食用。”
江栩知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說的是自己嘴裡咬著的鉛筆頭。
鉛筆漆的主要成分就是硝酸纖維素,同時它也是火極一時的火藥原料。
……
不是啊,這種無意識的小學生行為本來就很尷尬了,怎麽會有人還用這麽裝逼的提示方式啊!
江栩知無語的放下被咬的有些淒慘的鉛筆,心裡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西瑞爾沉默,想起前一世江栩知對他的課作出的“一坨風幹了的屎”的評價,忍住了指出她困擾的這道題應該是題目或標準答案一方出了錯的衝動。
江栩知視線一動,突然發現是她貪便宜找的複印店油墨不太夠導致這道題8印成了6的樣子。
她就說了,她不可能錯,是題錯了。
西瑞爾沉默的看著少女歡快的解決了困擾的問題,心中長長舒了口氣。
那門課她隻去上了一次。
而且細究下來,他講的課簡單弱智,確實是他知識處理後的排泄物。
但那只是為了配合本科生,也就是她的智商而已。
即便他愛她,他也不可能再給她講……
“先生,”少女仰起頭,他回去窗邊的步子停住,“可以幫我檢查一下作業嗎?參考答案找不到了。”
西瑞爾抿唇,江栩知對他作出了雙手合十的,幼稚又可愛的求人動作。
“好。”
他迅速而果斷的答應了。
江栩知也舒了口氣,給男人找點事情做,不許沒事偷偷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