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釗穿上褲子,拉上拉鏈,眉骨攏著,反問她:“你為什麽在我房間?”
“擦手。”喬薑下巴抬了抬,示意他看桌上被她撕的亂七八糟的衛生紙。
晏釗沒說話,抬腳往外走。
喬薑把紙團丟進垃圾桶,跟著他往外走:“冰淇淋呢?”
晏釗走到冰櫃前,衝她道:“自己挑。”
他說完也不搭理她,直接進了廚房,裡面傳來晏母的聲音,好像讓他招呼客人,晏釗卻說:“我不想去。”
喬薑從冰櫃裡拿起一支奶油冰棍,撕開包裝紙放進嘴裡。
晏母洗了手,身上還系著圍裙,笑容滿面地問她:“中午要不要在這吃?”
“不用了謝謝。”喬薑搖頭,冰櫃上有收款碼,她拿了個袋子,裝了五支冰淇淋,掃了一百塊過去。
“太多了。”晏母有些驚訝地說,“你給太多了,我沒零錢,冰淇淋一個五塊,一共二十五。”
她說著又去口袋裡翻零錢,沒翻出來多少,眼看著喬薑要走,忙去喊廚房的晏釗:“阿大!她給太多了,我沒零錢……”
晏釗臉上全是汗,眉毛擰成川字,他從晏母手裡接過手機,看見收款助手裡顯示收到了一百塊。
“你給多了。”他點開掃碼支付,“我還給你。”
喬薑半點沒有掏手機的意思,抬腳往外走:“多的就當是打賞的。”
“打賞什麽?”他擰起眉,一雙眼沉沉的,直覺不會從她嘴裡聽到什麽好話。
“你忘了嗎?”喬薑扭頭,視線順著他的胸腹往下,眉毛輕輕挑起,“黑色的。”
晏釗:“……”
晏母不解地問:“什麽黑色的?”
晏釗黑著臉看著喬薑,話卻是對晏母說的:“沒事,你去忙吧,我送她出去。”
“哎好。”晏母笑著進了廚房,又衝喬薑揮手,“小姑娘,玩得開心下次再來啊!”
“好。”喬薑對長輩態度都比較親切,因為高金蘭的關系,她看見這個年紀的長輩,都會忍不住語氣放柔。
晏釗跨坐在自行車上,長腿支在地上,也不看她,隻擰著眉說:“走吧。”
喬薑把手裡那袋冰淇淋丟他懷裡,隨後坐在後座,專心地吃手裡那根奶油冰棍。
路上遇到七八個年輕女孩,她們每個人手裡都提著一籃草莓,見到晏釗,一群女孩都笑了起來,隔著較遠距離就親切地喊他:“晏哥!”
晏釗沒想到她們會跑到車頭前,車子停得急了,後背明顯貼上冰冰涼涼的東西,是喬薑吃的冰棍,她皺著眉,把冰棍頭往他腰上又戳了一下。
因為不爽,她連頭也沒抬,隻拿晏釗的衣服擦手。
晏釗眉毛越擰越緊,卻礙於面前全是人,沒有回頭說一句話。
那群女孩注意到車後座的喬薑,笑容一下沒了,所有人都詫異地問:“晏哥,她是誰啊?”
“一個客人。”
幾個女孩聽到這話又瞬間開心起來,其中一個走到晏釗面前問:“晏哥,晚上來我家吃飯啊,我阿爸今晚上宰羊吃。”
“不去了,晚上要忙。”晏釗揮了揮手,騎著車繼續往前走。
那女孩還在喊著:“那你下次一定來啊!”
晏釗剛騎出去,那群女孩就發現他身後的T恤全被喬薑擦滿了奶油,她還在細細地擦拭手指,察覺到那群女孩的視線,她微微偏頭,鴨舌帽配著黑色墨鏡,嘴唇是紅的,臉是白的,修長的脖頸掛著一條細細的鏈子。
像電影明星一樣耀眼到奪目。
幾個女孩沒了聲音,只是愣愣地看著她。
她們從沒有哪一刻,像此時此刻這樣,如此羨慕過一個人。
喬薑好像夏日裡的風,炙熱又狂烈,肆意又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