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理應是一年中最忙的季節。景澤忙了一上午,到了中午已經沒有待處理訂單了。
隔壁門市房新換了老板,一對小情侶,也是賣茶的。店鋪陳列得百般花樣,兩人不好好開門做生意,成天撐著個手機架子在店裡嗚嗷嗚嗷,手機裡外的人,都亢奮。
景澤背手站在店門口曬太陽,其實心思都在隔壁。
他就挺好奇。
男孩開著車往外送了好幾趟貨了,女孩子就搬了個馬扎坐門邊打包快遞。訂單跟雪花似的往下飄。
他們哪裡來這麽多單子?景澤從國營茶葉廠到大集體茶田再到個體茶商,幹了大半輩子,到頭來還不如小年輕能折騰。
他低頭笑笑,後生可畏。
剛準備轉身撩開塑料門簾回店裡,老遠就聽到陳洛的大嗓門。
陳洛和葉北莚走在前面,向她如數家珍介紹白象山的茶品。
“我看你有眼緣,一會把特供的幾款茶也拿出來給你挑。”陳洛故作神秘說,“別人來買,我都不賣。”
景楠卿錯開半個身子,跟在人後面。
這條路他再熟悉不過來。起初是一條黃泥路,下雨天一腳下去半截褲腿都是泥。他和胡侃喜歡踩水坑,每次回家都挨一頓皮鞭燉肉。
再後來變成了青石板路,再變成水泥路。直到十年前風景區房屋道路大翻新,路旁的小樓統一蓋到了六層高,這條路也拓寬成了板油馬路。
閉著眼睛都能準確找到自家茶莊的位置。
他仍記得趴在櫃台上,一邊偷偷看老景那邊的電視,一邊寫作業的場景。
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油然升起。
快到茶莊,景楠卿停下腳步,喊葉北莚,“寶,我在外面等你。”
景澤看到了陳洛,也看到了她身邊姑娘,視線放遠,望到了孽子。
他皺著眉頭立在店門口,陳洛把他推一邊去,“幹嘛喪個臉?沒見來客人買茶了。”
踏進茶莊,葉北莚眼睛一亮,站在滿地茶葉罐子茶葉袋子和玻璃櫃子間,望著琳琅滿目的茶品讚歎。
她不懂茶,陳洛耐心一一給她介紹。
晌午太陽毒辣,雖才至初春,已經烘得人頭皮辣辣的。
景楠卿躲到香樟樹下,點了煙。
該以什麽樣的方式向葉北莚介紹父母?時至今日,兩人從床上滾到床下,他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算什麽。就這麽來帶著見父母,葉北莚會有什麽反應?
何況——老景記仇,兩年不和他說話了。他沒辦法解開這個節,就這麽唐突地把人帶到父親面前,老景是罵他還是不罵他?
往樹根下抖了抖煙灰,他重新含住過濾嘴,身邊冷不防響起個聲音,“借個火。”
景楠卿嚇一跳,老景不知什麽時候來的,站在他身邊。
脖子上吊著個老花鏡,穿了酒紅色毛衫和格子西褲。比印象中的身高矮了點,腰板也沒再那麽倔強筆直了。
景楠卿從褲兜掏出打火機扔過去。
“我這茶莊非但沒倒閉,去年還小賺一筆。”老景望著不遠處的茶田,深吐一口白霧,手臂抱胸,“你總說我這生意苟延殘喘。”景澤瞥他眼,“我高低還能喘幾年。茶莊是我的心血,絕對不能賣。”
“從投資產出比來說,這就是不良資產。老方法在新時代不奏效了,起早貪黑忙一年,賺個萬八千,還不夠你煙錢。留著這種生意有什麽意思。”
“畜生!”景澤掐了抽到半截的煙扔腳下碾滅,憤恨地對景楠卿罵,“翅膀硬了就瞧不起老子了!”
“你管理上百億上千億資產,就瞧不起這種生意。我告訴你!”景澤破口大罵,激動之時甚至噴出吐沫星子,他指著景楠卿,“這種生意供你吃穿上學,這種生意讓你不用蓬頭垢面在社會摸爬滾打,這種生意給了你試錯的勇氣和第一桶金!”
“又來了……”
“滾出去!”
“您看我今天踏進家裡一步了麽?”
“這個家沒有你這種白眼狼!別跟我講什麽投資,就是賠到一塌糊塗,我也不會讓茶莊關門!”
“爸——”
“別叫我爸,我沒你這個兒子!”
景楠卿舉雙手做投降狀,連聲說好,說一下點一下頭,往後退。
老爺子氣得鼻翼忽閃,急促呼吸,胸口起伏。
景楠卿歎口氣,眼見陳洛送葉北莚從茶莊出來。他繞過景澤走過去,“挑完了?”
“阿姨人特好,打了四折。”葉北莚衝景楠卿晃了晃手裡拎的茶葉禮盒,“我們加了微信,後面有需要我直接拜托阿姨寄給我。”
景楠卿心說,媽,你加她微信比我容易一百倍,我確實不如您。
吃了晚飯在山腳下遛了會彎。山裡晝夜溫差大,葉北莚小手冰涼,景楠卿陪她走了會就帶人回房間了。
“這天氣真怪。白天那麽熱,晚上還要開暖風。”葉北莚換上白色A字裙睡衣,跪在沙發上收拾戰利品。
有陳洛半賣半送給她的茶葉禮盒,還有從山上采的鮮茶委托人工炒茶代加工的成品。
“二八月亂穿衣。”
景楠卿坐在她身後,把毛巾覆在她頭上,揉擦潮濕的發梢。
“哎呀,拿開,我看不見了。”
葉北莚抬手扯開臉上毛巾。
“回去抓緊配眼鏡。連我都能認錯。”景楠卿從後面側過臉,看著她,熱氣撲在她耳後。
剛葉北莚跟他講怎麽遇到了蕭緒允,他表面不動聲色,其實內心酸到扭曲。
他抓起她收拾東西的手,輕碰傷口,“還疼麽?”
葉北莚抽出手,“早就不疼了。我沒那麽矯情,又不是瓷娃娃。”
整理完行李箱,她順手拿起酒店辦公桌上的白象山旅遊指南,津津有味研究起來。不時抬頭問題,這裡怎麽走,那裡好玩麽?這個酒什麽季節才有?
景楠卿湊過來,從她手裡扣下指南,“不用看這個,我就是活地圖。”
“還給我!”葉北莚跪在沙發上挺直腰,伸手去夠。景楠卿將冊子舉過頭頂,跟著幼稚,“你來!”
她微偏額,壞笑著打量男人。
雙臂上舉,腋窩伸展,上半身裹著黑T,露著一側酒窩看她。
空調壓縮機嗡嗡鳴動,暖風烘得兩人面頰緋紅,幽暗的燈帶投著曖昧昏暗的光線。
葉北莚突然指向他身後,那是什麽!
景楠卿說,雕蟲小技還想玩我?
她出其不意伸手撓他腋窩癢癢,景楠卿措手不及,夾著她的一雙手,哈哈笑著求饒。
葉北莚打蛇隨棍上,趁他沒有防備,加倍還擊。乾脆跨坐在他身上,手指捏著他肋骨一路往腰眼走。
求你了,寶,快停下!
我可算找到你軟肋了。
葉北莚跟著笑,在結實的腰側又撓又掐,景楠卿蜷縮著身子左右躲避,笑得咳了起來。
柔弱無骨的素手在男人身上摩挲,景楠卿抱著她一起滾在沙發上。笑夠了,虎口用力,同時扣住在身上興風作浪的兩個手腕舉到頭頂。
葉北莚大口喘息著看他。
男人壓在她身上,下身緊緊相貼,毫不避諱讓她感受他硬了。
酥胸半掩,隨著呼吸彈跳。景楠卿往下看,就這麽一眼,乳尖就硬了,磨著布料凸起。
他低頭隔著睡衣精準含住奶頭,舌尖壓上。
“嗯……”葉北莚揚起脖子,在他胯下扭動。
越動,卡在腿間的那團東西越硬。
他用腰身分開她的腿,抬眸,沙啞著嗓音說,“我早就有軟肋了,莚莚。”
無數人都喊過她莚莚。沙渺這樣叫,父母姐姐這樣叫,就連簡川心情好的時候也這樣叫。
但沒有人像景楠卿這樣,每次都像是說情話。是甜的,暖的,用心的,深沉的,飽滿的。
他喊她的名字,喊一句,她就濕了,流出水兒。
景楠卿用肉棒碾著穴口,捧起她臉頰,拇指摸著那顆淚痣。
他還什麽都沒做,她就呻吟出聲,穴裡又空又癢,看向他的眼神也帶了鉤子。
薄唇向下落在淚痣上,景楠卿說,“莚莚,你是我的軟肋,我做你的盔甲。”
四片唇瓣糾纏吮吻,葉北莚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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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蘆:上午卡稿碼不出來,晚上有酒局,半斤白酒下肚打通任督二脈
老板一邊在上面做總結展望,我一邊在下面搜腸刮肚想素材
酒喝完了也想明白了,突然理順了後面劇情
希望我不寫崩!
今晚喝酒了,評論明天回嗷,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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