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兒……不，是她為他生下的女兒，他做不到可有可無，也沒法不愛。
煦煦又推翻了自己剛才的想法。
好像……爸爸也沒有不喜歡自己？
江淮深將喉間湧上的澀感吞下去，輕聲細語的問：“你叫煦煦？”
“對呀。”煦煦點點頭，乖乖地說，“秦煦晨，媽媽給我取的名字，她說有旭日東升、光輝燦爛之意。”
她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抬起小手，似是想要觸碰一下他。
但最後卻又不知道因為什麽，氣餒的放棄了這個動作。
江淮深怎會看不出來她的心思，主動伸出手握住了她肉嘟嘟的小手。
“我……”他覺得自己二十多年來學到的與人交流的技巧此時半點都發揮不出來，腦子裡將所有能說的話都給過濾了一遍，才啞聲道：“煦煦，我是你爸爸。”
“我知道。”小姑娘倒是坦誠，說話也不遮掩：“媽媽給我看過你的照片。”
秦檸站在一旁，聽到她的話心裡一僵。
她不自覺的咬了咬唇，以此來緩解自己的緊張。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秒某人就朝她投來了一記欲要吃人的目光。
秦檸抬眸迎上去，訕訕的笑了下。
江淮深看她的時候，完全沒有剛才看煦煦時的溫柔，眼裡透著明顯的憤怒和陰鷙。
“秦、檸。”他叫了她一聲，連名帶姓，一個字一個字幾乎是從齒間蹦出來的，“你、很、好！”
十年。
瞞了他整整十年。
她真的夠可以。
許是被江淮深這陰鷙的模樣嚇到了，煦煦不滿的皺了皺眉。
他敏感的察覺到孩子的心思變化，心裡突然五味雜陳，像是堵了一塊石頭。
雖然生氣，但這確實不是發泄的好時機，江淮深很快便恢復了冷靜，沒再凶她。
秦檸知道他是在顧及女兒，要不然當場把她撕了都有可能。
不過也好，女兒算是他的軟肋，讓他就算心裡恨不得把她給掐死，也不敢真的對她做什麽。
煦煦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又撲進了秦檸懷裡，親昵地叫道：“媽媽。”
江淮深感覺心裡的酸楚更濃了。
爸爸與媽媽，本應都是她最親密的人，可如今他站在這裡，卻像個陌生人。
他抿了抿唇角，而後站起身，“還要玩嗎？不玩的話就回家吧。”
這場意外發生的始料不及，他沒有一點心理準備，現在實在沒心情陪著她們在遊樂場玩。
秦檸沒有回答她，而是抬手幫煦煦整理了一下棒球帽，柔聲問：“煦煦還玩嗎？”
小姑娘偷偷覷了自己老爸一眼。
她是想玩的，但奈何那位臉色實在不佳，所以想了想還是算了，“算啦，先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江淮深的狀態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不過還是在努力的找著話題，問煦煦的生活、愛好、習慣，能問的都問了個遍。
後來到家下車，他又主動為她們母女打開後座的車門。
煦煦從車上跳下來，突然出乎他意料的喊了聲：“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