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長的沉默之後，理智最終戰勝了衝動。
江淮深沒再質問她什麽，想要出去自己一個人冷靜會兒。
秦檸見他轉身，心裡慌了，連忙追上去擋在他面前，“你去哪裡？”
又是這樣子。
當他想她想瘋了的時候，她避而不見；當他想自己一個人冷靜冷靜的時候，她又不依不饒。
江淮深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人，目光愈發陰鷙，像是恨不得把她當場撕裂拆分入腹一樣，“滾開！”
秦檸仰著下巴，態度同樣很堅決，“我不！你先把話說清楚！”
“……”
說清楚？
江淮深覺得自己現在沒對她動手就是最大的仁慈，“你要我說清楚什麽？”
“你白撿了一個這麽大的女兒，不應該是高興的嗎？結果卻對我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不喜歡她？”
“秦檸，你現在最好別招惹我。”江淮深煩得連看她一眼都不想，“我再說一遍，滾開！”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想把她拉到一邊。
秦檸見他來硬的，跟他杠上了，說什麽都不肯讓路。
可男女體力終究有差距，她最終還是敗給了他。
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她強忍著，“我知道瞞著你不對，可是你冷靜想想，倘若你當時不走，我們現在過得會是什麽生活？”
江振生那樣的人，容不下她。
當然，也容不下一個一事無成的私生子。
其實她說得這些江淮深都懂，他只是……只是恨自己，只是心疼她。
秦檸感受到他松了力道，連忙把手抽出來，又主動摟住他的腰，小臉貼在他胸口，“淮深，我當時沒辦法的。”
窮途末路，她也別無他選。
於是一句沒辦法，讓江淮深成功冷靜了下來。
他深吸了口氣，垂下眸子看向懷裡的人。
這個他窮極一生、愛到了骨子裡的人。
“檸檸……”他咽了咽口水，艱難出聲，“你讓我冷靜冷靜……”
不是不喜歡這個孩子，也不是恨她，只是這個消息真的太震驚了，他沒法一下子接受。
大悲或者大喜，都是需要時間來消化的。
“好，我給你時間，”秦檸適可而止，不再咄咄相逼，“但不管怎樣，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不準殃及到煦煦身上。”
“……”
江淮深是真的想抽她兩巴掌。
所以在她眼裡，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對她發火的根本原因不還是因為心疼她嗎，明明他才是受害者，結果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反而是他十惡不赦了？
秦檸看著他有氣不能發的樣子，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江淮深這會兒最見不得她這副得意的樣子，一把推開她走了出去。
可剛開門，卻被外面的一幕嚇了一大跳。
煦煦站在門口，見到他忍不住撇了撇小嘴，流露出對他的不滿，“爸爸，你凶媽媽了。”
江淮深心裡亂得要死，壓根不知道該怎麽對一個孩子解釋大人間的恩恩怨怨。
秦檸跟在他後面走出來，蹲下身將女兒抱在懷裡，親了親她的小臉，“沒有，爸爸在跟媽媽鬧著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