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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銜玉(古言,h,1v1)》(81)剝皮揎草
李鶴鳴仿佛吸陰補精的男狐狸精,夜裡擁著林鈺親近,白日接著神清氣爽地辦差,實在令一幫子一月多沒見到妻兒的同僚豔羨得眼紅。尤其何三,迫不及待想回到都城去自己見心心念念的白姑娘。

他算了算自己私庫裡存了多年的銀錢,已夠打點上下將白蓁從教坊司接出來。有了奔頭,何三幾乎把自己當作了一頭腦門前掛著清甜白蘿卜的壯驢,甘之如飴地整日圍著案子連軸轉。

李鶴鳴把審訊之事扔給他,自己忙裡偷閑,帶著林鈺在汲縣四處逛了逛,但大多數時逛到一半,手下的人就會冒出來把人請走,差事不可推脫,李鶴鳴只能半途拋下林鈺去處理正事。

好在林鈺知書達理,並不因此生氣。

懸房案牽扯的數名貪官已通通招供畫押,這日李鶴鳴與林鈺遊園遊至一半,何三又一次派人將他請去了衙門,將辛苦整理出來的幾十份供狀呈到了李鶴鳴面前。

這段時間何三幾乎沒踏出過縣衙正門,連驛館都沒回,困了就裹著身幾日沒洗的血腥氣隨便在衙內尋張椅子一躺,眼睛一眯不知幾個時辰,醒了飯都顧不上吃又坐到案前辦公,當差當得可謂盡心竭力,不成人形。

反觀李鶴鳴,有了林鈺照顧,日日穿的衣裳都透著股淡淡道皂角香,在一群忙得眼底生青的錦衣衛裡最是衣冠楚楚,人模狗樣。

他將羅道章審訊一事交給何三,便當真半句沒過問,羅道章如何招的,筆供上又寫了什麽,他恐怕是一行人裡知曉得最晚的。

此刻他拿到供詞,站在牢獄前一張張仔細看了許久,紙張翻飛,在這靜謐的午後響個不停,僅是羅道章的罪狀便寫滿了二十多張紙。

李鶴鳴一言不發,何三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站在一旁忐忑等他閱完,又將手裡另外幾十份簽字畫押的筆供遞給了他。

“鎮撫使,這些是羅道章的家眷奴仆及與他來往之人招的供詞,共四十三份,全在這兒了。”何三說完,見李鶴鳴沒說話,摸摸鼻子問了一句:“羅道章眼下還清醒,您要親自再審一遍嗎?”

“不必,你做得不錯。”李鶴鳴淡淡道,他抬手指向西角門:“把人拉出去吧。”

衙內西角門,只在囚犯問斬時打開,這是要將人就地斬了的意思。

何三正色應下:“是。”帶著錦衣衛進獄裡押人去了。

羅道章被人架著雙臂從牢獄裡提出來時,李鶴鳴還站在獄門下沒動。頭頂春光似透著寒意,冷森森地照射在他腳下。門頂上雕刻的狴犴口吐獠牙,目露凶光,在這幾十年裡日複一日地凝視著一個個落獄又從獄中拉出去問斬的罪奴。

如今,羅道章也將成為這刀下一員。

往日縣丞的風光不再,此刻的羅道章蓬頭垢面滿身血汙,腦袋無力地歪倒在肩側,站都站不穩當,仿佛一灘斬斷骨頭的人形濕泥被左右的錦衣衛拖著往前走。

他雙膝幾乎觸地,被血浸濕的鞋尖在身後拖出兩道彎曲斷續的長長血路,腳腕上的鐐銬磕碰在坑窪的石板地上,發出一長串丁零當啷的響。

身為縣丞,他斷過大小無數案子,驚堂木一拍,定死罪之人沒有上百也有十人,他很清楚這午後將人從牢獄中拖出來是要做什麽。

或是得知大限將至,他竟比昨日清醒幾分,昏蒙目光透過額前結成縷的髒發,在看見獄門下站著的李鶴鳴後,他幾不可見地微微動了動腦袋。

乾裂的嘴唇費力地張開,氣若遊絲道:“饒……饒了我妻……我妻女吧……李……李大人……饒了……我妻女吧……大人……”

含糊沙啞的聲音一遍遍響起在這森冷的牢獄前,聽得人心驚。然而李鶴鳴卻只是無動於衷地翻看著手中供詞。

架著羅道章的錦衣衛也對此充耳不聞,顯然對犯人受審前的求饒習以為常,握著他的手臂,沉默提著他行過李鶴鳴身側。

求饒聲漸遠,待李鶴鳴一字一句看完所有供詞,羅道章的人頭也已落地。斷頸湧血的屍體和鮮血淋漓的頭顱被人從西角門抬進來,抬過獄門,扔到了牢獄正對的土地祠前。

遵太祖立下的懲治貪官的酷刑,幾名衙役正顫著手脫下羅道章被血浸泡得濕脹的囚衣,在錦衣衛的指揮下剝下他血淋淋的人皮往裡塞入乾枯的稻草。

人皮稻草人在祠中一立,來汲縣接任的官員在恐懼震懾之下,此地至少能得十年安穩。

李鶴鳴斬殺過的貪官不知多少,見慣了這殘忍血腥的畫面,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面不改色地望了一眼那血淋淋皺巴巴的人皮稻草人,領著上百錦衣衛踩過地上屬於羅道章的、濕熱未乾的鮮血浩浩蕩蕩走出了這昔日輝煌的縣衙,帶著或將驚動朝野的供詞,踏向了回都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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