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穗太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到床上的，她中途暈過一次，醒來的時候，邢明在吃東西，好像還問她吃不吃，她不清楚自己是做夢還是沒睡醒，喉嚨裡含糊地說了句什麽，眼睛一閉又睡了過去。

她是被餓醒的，凌晨六點，聞到包子的香味，從床上蠕動著往外爬，四肢酸疼得像是剛練跆拳道那會，小腿都在打哆嗦。

邢明不在，桌上隻放著一袋包子。

還是溫熱的。

周穗顧不上洗漱，一口氣吃了四個，險些被噎到，又趕緊灌了幾口水，吃完一袋包子，她又回到床上繼續補覺。

手機上很多消息，宿舍長問她怎麽沒回來，舍友問她去哪兒了，昨天送她回來的男生問她今天有沒有空去看電影，母親問她今天回不回家。

周穗直到傍晚才挨個回復。

她從包裡拿出手機那一刻，發現包裡塞滿了現金。

數了數，有六遝。

邢明是晚上八點回來的，手裡拿了兩隻紅蘋果，今天聖誕節，楊哥給每人發了一箱蘋果，邢明沒要，隻拿了兩顆。

“我以為你走了。”他往她懷裡丟了一隻。

“你怎麽給我那麽多錢？”周穗接過蘋果放在掌心摩挲，眼睛看向他，“什麽意思？”

她聲音乾啞得厲害，聽起來像是重感冒一樣，鼻音很重。

“你以為什麽意思？”邢明脫掉黑色皮外套，拋著手裡的蘋果衝她挑眉，“睡一覺給一次錢？”

周穗：“……”

“周穗。”他把蘋果放在桌上，走到她身邊坐下，“別的東西我給不了你。”

“我不需要你給我任何東西。”周穗認真地說。

邢明扣住她的後頸，把人拉到跟前：“給你就拿著。”

“如果我以後出了什麽事。”他低頭親了親她的唇，“你至少不缺錢。”

周穗忽然就明白了。

她伸手抱住他，眼眶酸得厲害：“我不要你有事。”

邢明摟住她，大掌揉著她的後頸：“好，我幫你護著我這條命。”

“我跟你說認真的。”周穗捶他的胸口。

邢明攥住她的手腕，低頭吻她：“一切結束後，如果我活著，你等我娶你。”

周穗眼眶裡的淚一下掉了下來：“我不要聽如果……”

邢明低頭舔吻她的眼淚：“那你等等我。”

周穗摟著他的脖子，吸著鼻子，哭得眼睛通紅：“好，我等你。”

“這麽想嫁我？”邢明撫弄她的後頸，唇角輕輕揚著。

周穗也不害羞，點著頭說：“是，我喜歡你，想跟你結婚，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她更想要他活著。

邢明漆黑的眸落在她臉上，他一句話沒說，把人壓在沙發上，低頭氣勢洶洶地吻她。

白毛衣被扯下來丟在一邊，內衣也被解下來丟到地板上，露出來的身體布滿紫紅色吻痕和齒印，邢明沿著那些痕跡細密地吻下去，又輾轉吻到她的唇。

“剛剛那些話。”他聲音沙啞地說，“我記住了。”

周穗伸手撫摸他的臉龐，指腹從他眉毛撫過，觸碰他的鼻梁，隨後是薄薄的雙唇。

“我們以後，會有個很漂亮的孩子。”她仰著臉主動親他，眼眶仍是紅的，“我會和他一起，每天等你回家。”

所以，你一定要活著。

邢明目光怔了怔，俯身用牙尖咬她的脖子。

“周穗……”

他的心臟熱得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