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明四個月前受了傷,替楊哥擋了一槍,左胳膊打了三個月的石膏,上個月剛拆石膏,楊哥考慮他傷剛好,沒給他分配什麽大任務,隻讓他帶著幾個兄弟招待好大顧客。
楊哥近來頻頻出事,八月份,他的一批貨被緝毒警截了,兄弟被當場射殺兩個。九月,他搞偷渡的那艘船又被扣押,船上花重金買來的女孩全被武警帶走。
十一月,他的秘密工廠被條子一鍋端了。
楊哥找了大師算命,說是流連不利,叫他低調行事,他專門去了趟寺廟拜佛,回來後把身邊兄弟換了一批又一批,就連唯一的黑人都換掉了,胖子現在更是沒什麽地位,只能負責看門把風。
周穗回到包廂後,就和舍友說要回去了,幾個男生勸她多待一會,見她執意要走,一個男生自告奮勇要送她。
舍友不跟她一塊回來,周穗也不敢一個人回去,她沒再推辭,跟在男生身後出來。
兩人路過一個包廂時,包廂門被打開,一個男人從裡面出來,周穗抬眼看去,包廂裡燈光昏暗,邢明坐在靠門的位置,邊上坐著個衣著暴露的女生,腦袋上戴著兔耳朵。
女生不過比她大幾歲,正拿酒喂邢明喝,男人正巧抬頭看過來,目光從周穗和身旁男生臉上掠過,薄唇含住杯子,自己接過那杯酒仰頭喝了。
戴著兔耳朵的女生笑著拿手給他擦嘴:“哎呀,你喝太快了啦,都漏出來了……”
她幾乎整個人都要撲到邢明懷裡,眼看著就要上嘴去親他,包廂門在這個時候關上了,周穗抬腳往外走,男生跟在身邊問:“認識的嗎?”
周穗臉色很冷:“不認識。”
難怪邢明叫她回去,難怪他不來找她。
她心裡又生氣,又憤怒,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周穗。”男生帶著她到門口時,輕聲問,“我們要不要去別處逛逛?”
他目光遊移,時不時看向KTV對面的那家酒店。
周穗知道學校裡這些活動都是為了什麽,互有好感的男生女生都會在吃完飯唱完歌之後,一起出去逛街,然後借口宿舍門關了,回不去了,所以只能去開房。
不知道為什麽,她遇到同齡的男生,沒有任何悸動,好像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讓她感受到邢明帶給她的那份安全感。
“我不想去逛街,隻想回學校。”周穗抬手去招出租車,“你回去吧,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男生被說得有些尷尬,撓了撓頭說:“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周穗上車之前,無意間看到門口一輛車上坐著那個胖子,她渾身的雞皮疙瘩在一瞬間暴起,她下意識去摸背包裡的匕首。
自從那件事之後,她不論到哪兒都隨身帶著匕首。
“周穗?”男生見她如臨大敵的神色,忍不住問,“你怎麽了?”
“沒,沒事。”周穗坐上車後,往裡坐了坐,“你上來吧。”
男生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