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晴抬頭看過來，無聲對上他深邃黑眸，唇色微白，表情像個易碎的瓷娃娃。

褚珂眉間一跳，剛邁步進屋，手機又震動起來，他掀起眼皮瞥了眼林舒晴，表情不耐地按下了接聽鍵。

那頭的聲音吵吵鬧鬧，問他人呢。

“回了。”

王磊惹了事還麻煩他跑這一趟，怪不好意思，信誓旦旦地說等他傷好了就要大擺酒席謝他。

“呵，先管好你自己再說吧。”褚珂漫不經心地聽著，沒聊幾句就掐了電話。

屋內再次陷入短暫地沉默，是林舒晴先開了口。

“剛才吃火鍋的時候，是不是沈柔打電話找你？”

褚珂劍眉皺起，下頜陡然收緊，表情也陰沉沉。

這是覺得她的問題太沒分寸，還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林舒晴知道自己不該帶情緒，可她控制不住，非要將事情挑出來說清楚，“那你前幾天不在家，也是跟她在一起？”

褚珂眯起黑眸，連語氣都變得冷硬：“你問這個做什麽？”

“因為我想知道。”林舒晴攥著手，指尖幾乎嵌進肉裡，卻半點沒有感覺到痛。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褚珂高大的身軀逼上前來，聲音帶著烈酒般霸道的嘶啞，“我跟誰在一起，跟你有關系麽？”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她再不是被褚珂護著的懵懂女孩，他也沒那個義務了。

褚珂有他的工作，也有了新的交際圈，即使他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她也只是被排擠在圈外的那個，可有可無。

林舒晴咬著下唇，輕聲說道：“有，如果你是為了追沈柔，才一直不讓我住在這裡的話，我可以明天就搬走。”

“搬？”褚珂踢了踢她塞在床底的行李箱，冷冷哼笑，“你是指搬到大街上去睡麽？”

“不牢你操心，我不會睡大街上的，”林舒晴表情淡淡，“今天上班我問過了，被正式聘用後可以申請住在員工宿舍，條件不錯，比住在你這裡強多了。”

褚珂面露狠相，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將她從沙發上拉了起來：“林舒晴，你當我這裡是什麽地方？”

這上班第一天，就在盤算著從他這裡搬出去的事情？

林舒晴眼角泛紅，委屈的情緒被他吼得徹底蔓延開，她聲音顫抖，“你連今天是什麽日子都忘了，褚珂，你明明答應過我的，每一年的生日你都會在，可你從承諾之後，就一次也沒有實現！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當初是你想走就走，從來沒管過我的感受，你問過我了嗎？那我現在為什麽不能也像你一樣呢？我至少還跟你說了！”

農歷七月三號，連牛麗芳做母親的都不曾記得女兒的生日，打電話時也只顧著關心林舒晴工作穩定下來沒有，催她給新男朋友買七夕禮物。

林舒晴對此早已習慣了，算不上多難過，可褚珂不一樣，她隱隱期盼著他能記得。

她也不需要什麽禮物，隻想聽他說一句話，這些年缺了的空就都能被填上了。

林舒晴越說越覺得委屈，眼淚也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往下掉，把褚珂徹底砸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