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秦莞見母親不說話，聯想起這幾天的種種異常，她腦海中迅速有了猜測，“你……你看了我衣櫃暗格裡的合同？”

“如果不是被我發現，你還想瞞多久，和蔣放協議結婚過一輩子麽？”

秦莞低著頭，像蔫兒的豆芽，沒有半點氣色。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但唯獨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被母親發現。

像一團散了的線，越滾越亂。

“其實，我和蔣放確實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樣……”秦莞的解釋在這個時候顯得蒼白無力。

“你能糊塗過一天，能糊塗不了一輩子。男人是最現實的，當下疼你愛你，可如果未來不愛了，就會將這紙協議甩到你面前。一旦你付出真心，到時候吃虧的就只有你了。”秦媽哪裡不知道女兒的性格，她生氣，也是怕秦莞在這件事情上受傷。

秦莞緩緩蹲在母親的膝前，像小時候那樣，溫和乖巧地抬頭看著她，“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但早在你發現這件事情之前，我就已經做好打算要和蔣放坦白的。”

“坦白什麽？”秦媽一聽女兒的語氣就知道是個不好的走向。

秦莞深吸了一口氣，將內心的想法全盤托出，“其實最開始我也迷失過，分不清我們是感情還是因為協議，我嘗試過劃清界限，可沒有用。媽，我已經沒有辦法忽略對他的感情了。”

“你……”秦媽看到了女兒眼裡的決心，隻覺得情緒更加鬱結。

“我相信自己的判斷，也相信蔣放對我有著同樣的感情，可能我們關系發展不是一個正常的開端，但我希望能有個結果。”

“還想有結果？”

“當然，既然不想逃避問題，那就直面問題，”秦莞趁勢追擊，“取消協議後，我還要非常正式的，鄭重的，真誠的，向他求婚！”

“荒唐！”秦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我看你是想把我氣死！”

突然的開門聲打斷了母女倆的爭執。

倆人都沒想過蔣放會去而複返，他手上還提著剛買的水果。

秦媽將整件事情完完整整和丈夫說了，等著他拿定主意，能夠開口去勸勸女兒，“她如今翅膀硬了，如果是你出面，她興許還聽一聽。”

秦父將手上的文件放了下來，笑了笑，並不回答。

“你怎麽一點也不著急。”

“女兒什麽性格你還不了解麽？從她上學到工作，看似一直在遷就我們的意見，但她其實是個硬骨頭。不在意的事情可以將就，可一旦打定了主意，就不是我們能勸得住的。”

“那怎麽辦？難道這件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蔣放比你表面上看到的更有才能，也很自負和好強，一個有著極強自尊心的人，如果不是打心裡喜歡莞莞，他也不會同意繼續下去的，”秦父笑道，“年輕人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就算最後真的磕了一身的傷回來，莞莞也有娘家人給她撐腰。”

秦媽看著丈夫，又想起女兒，這父女倆的脾氣做事果然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

“一晃眼，莞莞也是要當母親的人了，不知道懷的是男寶寶還是女寶寶，希望能更像咱女兒一些。”說到這裡，秦媽的眼神也變得柔軟起來，“只要莞莞過得開心，我也不攔著她了。”

“剛才還為了女兒的事情愁眉不展，現在又想到那麽遠的事情上去了。”

“不行麽？”秦媽笑了笑，反駁道：“我這心態都是跟你們父女倆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