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麽時候開始呢?
從她滿眼是別人,為了另一個男人挑釁地找上門來。
是躲在暗處,努力矯正身姿,去做一棵挺直向上的白楊,去做她眼裡定義的常規好學生。
是戒掉蠻橫的拳頭,無數個停下來享受青春的夜晚,作為躲在陰暗角落裡不敢明說的少年心事,被只有獨處在舞室才敢綻放自己的少女吸引。
是每次看著她追在他人身後,重新拾起的嗜血欲望和酸澀苦悶。
是從校友那裡了解到二人分開的消息後,托人打聽,碾轉來到鳳凰古城,帶著那隻鼓。
起初,他只是想圓一場年少的夢,想真正為薑淮演奏一曲,再見青春夢裡的舞姿重現。
後來,是耽與愛欲,渴望擁抱更多,揉進骨血裡的,刻骨的疼,極致的爽,給予她從未有過的高潮、失控,引誘她墮落沉迷,禮樂崩壞。
人是一步一步拓展欲望邊界,訴說貪婪所求的生物。
他貼著她,不帶情色欲望,一點一點講述著往事。
被肏得有些意識渙散的女孩子裸著身子被抱起,雙頰被迫拉近和向野貼了貼:“薑淮,你沒有拒絕我,我很高興。”
是不小心說出卑劣行徑的人刻意放蕩的試探,他們因肉體結合而交織糾纏,最終也成了他試探、挽留的手段。
細白的胳膊繞過後頸主動圈住,薑淮在對方可以放緩、穩健的腳步中亮出了兩排小白牙,毫不猶豫地在堅實的肩上來了一口。
“笨蛋,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記得早點說出口。”
可是怎麽會有下次呢?
沒有下次了啊,他渴求被人偏愛的青春,以及如今可以掏出全部愛意奉獻的當下。
“好。不過沒有下次。”
疲憊又漫長的一夜過去,驚醒苗寨的是一聲嘹亮的雞鳴。
薑淮窩在向野懷裡不滿地嚶嚀一聲,拽過雙大手捂住了耳朵,男人也沒動,享受著難得的靜謐。
前提是,如果橫臥床上的兩隻,能夠完全忽略吊腳樓下捏著嗓子喊“薑淮姐、向野哥”的聲音的話。
“誰啊…”薑淮不滿地掀開幾分眼皮。
“大概是狄軒吧。”男人啞著嗓子按著她親了親。
沒睡醒的人用她迷蒙的大腦掙扎著思考了一下,猛地一下坐起來:“遭了!”
薑淮還穿著向野寬大的t恤,內裡空蕩蕩地從男人的角度還能看見晃動的嫩奶子,不知分寸地跳下床套上鞋就要跑,被黑著臉拽回來攥了一把:“跑什麽?就這麽出去想讓誰看見?”
逼著她換衣服,自己裸著上身打開了吊橋樓二樓的窗戶,狄軒就立在吊腳樓下,同樣是一副沒休息好的樣子,但依舊男人的直覺而言,向野總覺得這小子身上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這會兒怎麽不藏了?”
“不藏了,不用藏了。”少年還穿著來時的那套衣服,一看就沒回過家,臉上是坦然的笑意。
“你薑淮姐在換衣服,等會兒。”二樓的男人忽然意識到什麽,“砰”一下關了窗。
薑淮還在和內衣後搭扣作鬥爭,聞言勸他:“你對狄軒態度也好些,他們年輕人在外面也不容易。”
向野沒帶剃須刀,一天一夜的時間下巴生出青色的胡渣根,不顯眼,摸著卻扎人,刻意湊過去用下巴磨她的嫩頸:“往後你只需要關心我就好了,那小子有人關心了。”
薑淮一愣:“什麽意思?”
向野貼著她輕笑,顫動的喉結滾動:“意思是…那小子昨晚可算是開葷吃肉了,唔,看他那樣子,吃得應該還挺飽的。”
“所以你什麽時候也讓我吃得再飽一點,而不是每次剛進去暖暖就喘說‘不要…受不了了‘……”他捏著嗓子裝著尖細,被薑淮一個枕頭惡狠狠的飛過來:“還不趕緊換衣服下樓!”
少年為首,兩個外鄉人跟在身後,向野攥著薑淮的手往身邊攬了攬,寨子裡有苗人探出頭來,在與狄軒四目對視時眼裡盛滿了訝異,左右散開交換著信息,在拐角處衝出一個傳統苗女打扮的婦女:“葛躲哆…”(我的兒子)
狄軒腳步微頓:“姆媽…”
幾人行進方向明顯,不遠處就是張芹所跪的祠堂。那婦女握著少年的手,不讚同地搖了搖頭。
她知道兒子的心事的,也曉得張芹向來是苗寨中最有主見的姑娘,落花洞女究竟是怎麽回事沒有人比她們這些老苗女更清楚了,可是那又怎麽樣呢?
自古以來,女子嫁不出去從來就是要遭受種種非議的,像一張巨大又細密的網,逼迫著女子面對自己遭受的巨大精神摧殘,最終以一個美好的謊言——嫁給“洞神”草率結束她的一生。
這是張芹自己的選擇啊,那丫頭自己選擇了這條路,又何苦從她身邊搶走唯一的寶貝兒子呢?
少年骨節分明的手覆在其上,安撫性地拍了兩下,隨後掙脫:“阿姆,出去這些天,阿軒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了。”
就像他自小喜歡追在張芹屁股後面崇拜地喊“姐姐”一樣,他向往的從來都是這種足夠打破生活條框的勇氣。
而不是木然地、接受寨子強加給自己的規則。
就像張芹姐向往的那樣,像薑淮姐一樣,擁有一間自己的小店,喜歡的人相伴身側,而不是被婚姻束縛,被貞操觀念羞辱,生活局限於灶台和孩子身邊。
“你真的想好了嗎?”
“想好了。”
回答的不只是狄軒,還有祠堂裡的張芹。
她維持著跪在蒲團的姿勢,面容平和,身前圍站的是鼓藏頭和寨子裡一些苗民。
熟悉又陌生。
苗醫很快請到,喊著“匠嘎來了、匠嘎來了”,與張芹短暫地對視了一眼,未免玷汙祠堂聖地,被請至隔間。
當面前的年輕姑娘除去下褲時,女苗醫心中已有幾分數。
這哪裡是個處子該有的樣子?
胯間都是撞出的紅痕和掐出的指印,腿根處還有曖昧的牙齒咬痕,女兒家最要緊的私處還撐著一根指節大小的圓孔,緩慢著收縮…
倒像是…剛被肏完的樣子。
她哪裡知道,非但是剛肏完呢,就在她們刻意避讓,生怕玷汙的祠堂裡,偷嘗禁果的少男少女,雲雨了可不止一番。
苗醫粗略檢查一番心中已有數,對著這被折騰的有點慘烈的女孩心生憐愛,特意等她完全整理完衣服才出去。
鼓藏頭守在門外的:“怎麽說?”
“這女子確不是處子,做不了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