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以前,林輕羽肯定不會做第一個開口,說“我喜歡你”的人。
日積月累下的感情太過自然,就像人泡在空氣裡,即便哪天開了瓶可樂,在某個瞬間好似被甜膩的汽水刺激到,她也只是安慰自己:不過是第一口喝下去的錯覺。
喜歡上江震是很自然的事,戳破這層關系,又是她深陷沼澤中無力自拔的事。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周墨已經幫她作弊,江震也一直在露馬腳。
他說:也。
你也喜歡我,是因為,我很早就喜歡你。
喜歡到,我已經默認這件事且深入骨髓,只等著你也喜歡我。
所以林輕羽沒有猶豫,也沒有別扭,就在他的注視下,小臉坦坦蕩蕩地回看他——
“我喜歡你啊。”
幹嘛一定要下次do的時候說,搞得好像是為了好方便下一次做,才冠上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喜歡就是喜歡。
不脫衣服也喜歡。
教授還在台上講課,周圍的同學都聽得很認真,耳邊偶爾能聽見翻書的聲音,還有人磕碰桌椅是發出的細微聲響。
而她在他懷裡,小聲地告白。
其實這一切都很真實。
只是窗外夜色濃稠,盡管室內的燈光白亮,但也會在夜晚的籠罩下,生出一種墜入夢境的迷離感。
江震捏捏她的臉頰,“再說一遍。”
喉結緊張到緊繃,江震突然覺得自己沒出息,好怕再多說一個字,就會戳破這美好的幻境。
已經開小差浪費了好幾分鍾,林輕羽臉紅紅的,不好意思重複,隻擰他大腿,低聲警告:“上課了!聽課!”
“再說一遍吧,乖乖。”
江震卻不松開她,動靜要是再大點,就會吵到前面的同學,還有講台上的老師。
林輕羽無奈,隻好又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我說,我也很喜歡你啊,江震。”
肉眼可見的,他的耳根紅了起來,喉結顫動,卻是開心地笑。
他不再纏著她,手從她肩膀上放了下來,並排坐著,但中間隔了幾厘米的距離。
江震手肘壓在桌面上,偏頭低笑著說了聲:“好。”
視線卻舍不得從她臉上挪開。
林輕羽又氣又羞,心口卻像是被蜜填滿,她在桌底下踢了江震一腳,說好好聽課。
看江震的表情應該應了,但是身子沒動,過了好一會兒才撿起地上的筆給她。
臨近下課時,江震突然用膝蓋撞了撞她。
“幹嘛?”
林輕羽用筆戳著下巴,眼睛在看上午那會兒的筆記。
聽了一節課後,她感覺大學生戀愛心理健康其實不難,基本上是普及一些常識性的東西,要做的筆記其實也不是很多。
所以下課後她看的是自己專業課的東西。
江震說:“你臉上有東西。”
林輕羽:“嗯?什麽東西?”
她一邊轉頭一邊問,手在臉上抓,該不會是剛才吃飯的米粒沒摘乾淨吧。
江震說你湊過來一點看看。
到這林輕羽還沒發覺這套路老得要命,直到江震在她唇角輕輕啄碰,柔軟的唇片擦得她臉頰發燙。
“沒什麽東西,就是想親你一下。”
林輕羽的耳朵再次爆紅,她覺得如果再這麽下去,就算是常濘一秒入冬也沒用了。
好熱。
“你別碰我了。”
林輕羽小聲凶人的時候更像是在撒嬌,她抓著耳垂坐回去,低著頭看書。江震說“哦”,但下一秒,他就握住了她的指尖。
手掌撐開,想和她十指相扣,又覺得她手太小,最後全包在自己的掌心裡,林輕羽想抽都抽不出來。
這樣根本沒法好好寫字。
林輕羽都懷疑他剛才說的要考高分是不是在吹牛。
“你這是在擾亂課堂紀律!”林輕羽很嚴肅。
江震抬手,在她手指點了兩下,語氣散漫,目不斜視地回: “可是這位同學,現在是下課時間。”
到了大學不像以前,一到下課時間就亂跑,現在大家基本上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剛開學,誰也不認識誰,同一個班的可能都不熟絡,更別提是來自不同院系的人。
好像只有他們兩個熟得不行。
而江震還裝模作樣地叫她同學。
林輕羽都想罵他會裝。她無奈地說:“有這麽開心嗎?”
一節課過去,唇角還是上揚的。
“我有很開心嗎?”
“沒有嗎?”
“沒有啊。”
“……”
江震偏頭,一本正經地看她,林輕羽小聲地撇嘴,“沒有就沒有。”
課後,教室清空,樓道的燈是聲控的,教學樓裡基本上已經沒什麽人了,四周都跟著暗下來。
江震卻把她壓在隱秘的拐角處接吻。
林輕羽個子小,踮腳仰頭不舒服,江震就把她直接抱起來,林輕羽兩條腿都掛在他腰上,背抵著牆,承受著他一個又一個黏膩的吻。
綿長而又柔軟。
她的心都化了。
“好……好了嗎?”臀下那根硬物已經抵了她很久,林輕羽臉熱脖子也熱,小口地喘著氣,眼睛被他親得濕漉漉的。
江震也在她耳邊喘氣,手本來想鑽進去揉她,但這會兒隻敢在腰上捏捏。觸感非常好,像在捏牛奶布丁,他低笑時喉結都在顫,溢出性感又沙啞的聲音。
“林輕羽。”
“嗯?”
外面的夜色正好,十五過後的月亮也非常亮,月光淺淺地照進來,拐了一個角,正好折在他們腳下。
江震把她放下來,耳朵貼在胸口,她能聽見他劇烈又有力的心跳,伴隨著他低緩的說話聲,一下一下地砸到她心裡,林輕羽的心跳跟著漏掉一拍。
他說——
“給你聽一下。”
“我開心的聲音。”
如果語言會撒謊,那心跳會是最有力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