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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賦傾城色(高乾 強取豪奪 寵文 NP)》下卷完結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夢浮生
蔣晗熙渾身一震,全身上下每一滴血液,每一條筋脈,每一塊骨骼都在抗議,在騷動,在沸天震地,恨不能脫體而出地叫囂著反對,最終被他的理智死死地按壓回原位,歸於一片死寂。
再如何愧疚無地,沈飛永遠不會錯過趁虛而入的機會。自己卻是連這樣的立場都沒有。
滿嘴血腥。
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清晰地意識到,在這場他恨不能奉獻一切,祭祀所有,戀慕得震天撼地卻又卑微無比的情愛盛宴裡,他始終是一個遲來的,不受期待的第三者。
血液倒流,手腳冰冷,不敢再看一眼身旁的一對璧人。蔣晗熙用盡僅余的力氣,悄然無聲地離開了膳廳。
站在院子裡抽完整整五包煙,身後才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她答應了?”
“自然。我是她堂堂正正的男朋友,是她的男人,她一生的依靠。我愛她,疼她,將畢生所有的感情都奉獻給了她,她不嫁我,還能嫁給誰?”
志得意滿的聲音,斬釘截鐵,堅如磐石。
蔣晗熙轉過身直視好友。
英俊,倨傲,不可一世,臉上帶著男人之間心領神會的饜足。
二人無聲地對峙。
天賦卓絕,武力強橫,權勢滔天。
勢均力敵的兩個男人,猶如猛虎與蒼龍的對決。
蔣晗熙的視線微不可察地落在沈飛的右手之上。
形勢比人強。群凶競逐,異類四起。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時代。
他無聲地歎息。
腳尖點地。
一隻骨節分明,似有寶光流轉的手掌已在同一時刻無聲無息地搭上他的右肩。
小片時空被凝滯住。
蔣晗熙的身體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壓回原地,感官神經與右半邊軀體的連接彷佛被一刀切斷。
沈飛輕聲道:“我早就告訴過你,領域之內,十息之間,一切盡掌於我手。你又何苦以身犯險呢。”
蔣晗熙左手一翻,一柄冰青色的薄刃長匕首被握在掌心,匕首青芒流轉,挾裹著一股絕塵滅影的颶風,往自己右側肩膀橫削而去。
“操!”沈飛的臉色條然大變,右手紅芒大盛,五指瞬間成爪,追風逐電般伸出去攫他的手腕。
蔣晗熙僵直的身體驀然一松,順勢收招,身形一晃,已掠出十數米開外,匕首自掌心消失。
“明知我就是虛張聲勢,你丫擱老子跟前來一出苦肉計是吧?就這出息?”沈飛嚇出了一身白毛汗,一蹬地面,如影隨形,氣急敗壞地抬腿就踹。
蔣晗熙側身躲過他這同樣是花架子的一腳,往他肩上輕輕一按,笑道:“管用不就成了?”
沈飛沒好氣地甩開,笑罵道:“如此拙劣百出,不帶腦子的表演,偏能在老子跟前奏效,這世上除了楨楨就是你了。”
氣氛突然闃寥下來。
角色倒換,眼前的一幕與幾年前沈飛醋性大發,數度遷怒維楨,然後在蔣晗熙跟前演苦肉計求和的情景幾乎如出一轍。
倆人對維楨的愛戀與日俱增,時光荏苒,彼此之間可托付生死的友情卻不曾消減分毫。
沈飛臉上的笑意漸漸褪淨,狹長的鳳眸冷光掩現。
他逐字逐句道:“論心計,這天下間誰比得上你蔣公子呢。”
蔣晗熙低笑,曼聲細語地重複同一句話,“管用不就成了?”
沈飛逼視著他,“楨楨要守一年母孝,之後我倆如期大婚,在此之前,我將開元立國。婚後,她自然是我的開國皇后,母儀天下。”
星際時代並無守孝一說。按照古華夏禮儀,守孝一般是四十九天,少數人會守滿一百天。戴孝期間,分為入土與未入土。未入土稱熱孝,一般不宜行房及諸吉事如買賣房產、結婚等;入土後稱守孝,可同房但是仍不可在孝期結束前結婚、生子。方瑾儒並無遺體,立了衣冠塚。
維楨堅持依循古禮為母守孝一年,沈飛心內不願意,明面上卻不敢稍置一詞。
沉吟良久,終是喟然一歎,“這一年裡,你可以繼續住在這兒與她朝夕相處。”
仿若涸魚得水,蔣晗熙長舒了一口氣,雙手竟微微戰抖,低聲道:“我知道這個決定於你而言是何等困難,蔣晗熙銘感五內。”
成婚立國之前,蔣晗熙本就可與他繼續共享維楨,這原是倆人一開始的約定。他其實無法拒絕。蔣晗熙如此示弱,沈飛被嫉妒蝕骨的痛楚彷佛也消減一二。
二人相對無語。
空氣中有種山雨欲來的沉滯。
默了片瞬,沈飛突兀一笑,道,“或許你我可以賭一賭。”
“賭?”蔣晗熙臉露異色。
沈飛道:“我賭我可以瞞天過海,我贏了的話,今日一別,往後你與楨楨再無乾系。”
再無乾系?一別永訣?
蔣晗熙眸光如電,冷戾之極。
他一字一頓道:“如果你輸了呢?”
“倘若事情浮出水面,楨楨釋懷之前,你可以夙願得償。”
“夙願……”蔣晗熙將這兩個字在唇齒間輾轉數回。
他這輩子最大的心願自然是獨佔維楨。維楨薄情善忘,偏摯愛其母,要她心無芥蒂地留在間接害方瑾儒殞命的男人身邊絕無可能。
然而時間能衝淡一切,且維楨純稚心性,短則三年,長則五年,心結紓解泰半,再加上沈飛之心計手段,讓倆人再次親密無間恐不易,破鏡重圓倒是不難。
“你舍得?”
“兩害相權取其輕。落到你手上幾年,總比魚死網破,又或是被凱蘭.垌文迪許乘虛而入的強。”他慢慢地笑起來,凜冽鳳眸紅芒大盛,“如無意外,從此刻開始,楨楨,又是我沈飛一個人的了。”
維楨稚子心態,種種行為皆有跡可循。
方瑾儒在的時候,無人能越過她去。現下母親離世,無所依歸,身為男友的沈飛順理成章成了她新的依靠,所以她輕易答應了沈飛的求婚。
若有終一日,維楨得知沈蔣二人與其母之死有關,同母兄長凱蘭.垌文迪許就是這個世上她唯一信任依賴之人。
這是沈飛與蔣晗熙都絕對無法接受的結果。
沈飛之所以答應日後事發,他一人承擔下所有責任,既是對蔣晗熙退步抽身的補償,更是不得已而為之。即便將蔣晗熙牽扯入內,以維楨對自己的了解,他是無論如何脫不了身的,倒不如摘清了蔣晗熙的責任,正如他所言——兩害相權取其輕。
這個賭約對二人而言都是豪賭。
這幾年,為了避諱異人之患,更為了安方瑾儒的心,以免打草驚蛇,兩個肉欲旺盛,自相識之日起便對維楨垂涎三尺的壯年男人,竟硬生生忍了下來,誰都沒有過分強迫她,不曾切切實實地進入她的身體,遑論將自己的種子灌注在她體內。
兩男一女同居四年,維楨還是個冰清玉潔的小女孩兒。
若是沈飛賭贏,他的一生將不會留有任何遺憾。維楨仍然徹裡徹外完全屬於他一個人,沒有被其他男人真正指染。
若是輸了,他不得不與心愛的女孩兒離別數年,這一回蔣晗熙自然不會再忍耐。
如果在若乾年內,真相被掩埋,那麽於蔣晗熙而言,自今晚起,維楨與他再無瓜葛,一別兩寬,獨自飲恨。
對將晗熙來說,即便隻得三五年與維楨廝守,亦不枉此生。
“好,我賭。”獨佔維楨的誘惑實在太過巨大,饒是鏡花水月,望梅止渴,他也無法拒絕。
沈飛點了點頭,轉過身去,負手而立,不再看他一眼,“去吧,跟她道別,今晚就離開柯普盧星區。”
蔣晗熙推開臥室門,輕手輕腳來到床前。
維楨的睡相與她的性子一樣乖巧極了,端端正正地平躺,被子整齊地覆在身上。
女孩兒秀靨光華輝輝,雲鬢鴉色沉沉。
蔣晗熙坐在床沿,拿指腹輕輕摩挲她素豔無暇的小臉——眼角泛紅,雙鬢微潮,不知是汗還是淚。揭開薄被,自保守的睡裙伸出的小臂和小腿,白膩的肌膚上遍布了紫紅交錯的指痕吻痕,連幾根不堪一折的玉蔥小指上都疊著多枚齒印,一望而知沈飛方才是如何激狂肆意地疼愛她。
蔣晗熙攬著弱嫋嫋的一抹纖腰將她抱起。
睫毛緩緩掀開,秋波瀲瀲的一雙清水妙目仍含了點淚意。
四目相對,維楨嘴角綻放出一點嬌憨的笑意,“晗熙哥哥。”
蔣晗熙心中大慟,方才拚命遏製的種種不甘,不舍,無能為力,求而不得,如洶湧的潮水瞬間將他吞沒。
往下壓了壓喉結,開口時聲線仍嘶啞難言,“我吵醒楨楨了?”
“沒有,我並不困。”方才沈飛弄了兩回猶不盡興,維楨疼得厲害,便佯裝乏了,其實不曾睡沉。
她溫馴地伏在蔣晗熙胸膛,低聲問:“晗熙哥哥要走啦?”自己與沈飛名份已定,三人再住在一起確實大為不妥,恐惹人笑話。
“楨楨會記得晗熙哥哥嗎?”
“會的,一生不忘。我祝願晗熙哥哥無慮無憂,事事順心如意。”
良久的岑寂。
維楨微感不安,動了動,被箍得更緊,蔣晗熙的下頜貼著她的額角,輕緩的‘滴答’聲,鬢發漸漸被沾濕。
與母親的死別撕心裂肺。彷佛山陵的崩塌,海潮的咆哮,血與肉的撕扯剝落。
與蔣晗熙的生離卻是悄悄冥冥。猶如落花的低泣,蟬蛻的哀鳴,身旁男人無聲的淚落。
維楨閉合雙眼強忍淚意,臉上仍很快濡濕了一片。
“楨楨,我愛你,蔣晗熙這一生,所愛者唯你一人。千萬,千萬不要忘記。”
蔣晗熙掩上房門時忍不住再次回首。
若那件事風平浪靜過去,永遠埋葬於地底,今日一別,恐成永訣。
心愛的女孩兒蜷縮在被子裡,臉埋到枕頭上,纖弱的身子抖抖簌簌。
如此柔荏,彷佛一株楚楚可憐的小草,深深地扎根在自己的心尖兒,扯一下便是錐心之痛,血肉模糊。
美人如花隔雲端。
過去數年的相伴廝守,彼此之間的繾綣旖旎,葳蕤瀲灩,終究是霧裡看花,水中望月。
世事漫隨流水,算來一夢浮生。
夢中的小女孩兒,是春之光豔的輕靈,黃昏風拂的和軟;是一樹一樹的花開,乳燕在梁間的呢喃;是他的暖,他的望,他一生之中永恆不滅的光。
一夜繁花春景,該醒了罷。

下卷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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