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董珣說曹暉找自己的時候，許清如愣了一下：“確定是找我？”

　那位曹大少爺可從來都是用鼻孔看她的，每次見了她不是嫌棄就是譏諷，這樣的待遇一般人還沒有。

　董珣點頭，把在通話中的手機遞給她，許清如剛接過來吱了聲，那邊就急急地問：“你知不知道陸妍在哪？”

　

　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麽，許清如已在心裡樂開花，口中卻還是一副不耐煩的語氣：“我怎麽知道？她現在不是你女……喂！你把她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向來自大的曹暉在她面前第一次沒了那股得意勁：“許清如，你肯定知道她會去哪，能不能告訴我？”

　

　“你到底把她怎麽了？”深知陸妍的套路，許清如很自覺的就演上了，“曹暉，我記得我早就讓董珣警告過你，陸妍和你平時玩的那些女人不一樣，她禁不起傷害，你是不是……”

　曹暉也不回答，隻用一種幾近乞求的語氣又問了一遍：“告訴我她會去哪兒，就當看董珣的面子幫我個忙行嗎？”

　“我怎麽知道？”毫不客氣地掛了電話，許清如把手機還給董珣，“要是再找我，讓他滾蛋。”

　

　董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玩了一輩子的鷹，最後被鷹啄了眼？”

　“聰明。”許清如朝他點點頭，立刻撥了陸妍另一個號碼過去，“什麽情況？曹大少爺居然也來求我了，這是被你玩成什麽樣了？”

　“這麽快就找上你了？”陸妍語氣愜意，只怕正在哪個好地方度假，“比我預計的還快，不錯。”

　

　“所以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甩了他還讓他對你窮追不舍的？那位曹少爺可不是個甘心被甩的人。”

　“很簡單啊，不是我甩他，是他傷害了我，我忍痛割愛含淚說分手。”陸妍在電話那邊得意地笑了兩聲，“這才是踹男人的最佳手段，他不僅不會恨我報復我，反而帶著滿身愧疚像條狗一樣求我原諒他，而我呢，真的是好傷心好傷心哦，雖然還是很愛他，就是不原諒。”

　

　“厲害啊陸姐姐，我都想拜你為師了。”許清如滿含深意地看著董珣，“要不你教教我，該怎麽馴服一個口是心非的小處男？就是那種明明喜歡我，明明多看我兩眼都會硬，卻又死不承認，還要偷偷跑去廁所打飛機的家夥。”

　董珣整個人都是一愣，動了動唇要說什麽，最後又一個字都沒出口，瞪了她一眼轉身就往外走。

　許清如眼疾手快，搶在他前面抵住門，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瞥了眼已經結束的通話界面，董珣問：“幹嘛？”

　“乾你。”許清如笑著湊近他，“想嗎？”

　董珣緩緩後退兩步，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這是在公司。”

　“公司怎麽了？我這辦公室可比你那間好多了，隔音好，有床有浴室，想幹什麽都行。”許清如雙手攀上他的肩，身子也貼了上去，“知道剛才陸妍說什麽嗎？她說我有病，都睡過那麽多小處男了還找她取經，分明就是在炫耀。”

　

　果然，他的眼神很快冷了下去，一把推開她就要開門出去。

　“又吃醋了？”許清如從背後抱住他，“你是醋壇子做的嗎？”

　握在門把上的右手慢慢頓住，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許清如，你究竟想幹什麽？”

　她把臉貼在他背上蹭了蹭：“剛才就說過了，乾你呀。”

　

　他再次把她甩開，轉過身怒不可遏地看著她：“我們現在什麽關系？”

　“夫妻啊，合法的。”許清如仔細打量著他，“你說你究竟在別扭什麽？之前是在演戲，現在都說開了，怎麽脾氣反倒跟真的那位越來越像了？入戲太深出不來了？”

　“那你呢？你也不用再在我面前演了，何必還這樣……”

　“哪樣？想睡你？”許清如一臉無辜，“我就是想睡你啊，沒在演。”

　

　“就因為我是處，不是你口中的髒黃瓜？”他冷笑出聲，“從前以為我是他，你不也睡了？那時候就不嫌髒？”

　“你也知道，那時候是演的。”

　“所以，我是誰沒關系。你以為我髒的時候，可以委曲求全地和我睡，現在覺得我乾淨了，又主動來勾引我。”

　

　“沒錯。”許清如直言不諱，“這很合理啊，就和你們男人喜歡處女一樣，我為什麽不能有處男情結？作為男人，你應該更理解我才對。”

　“那作為男人，我是不是更應該嫌你髒？”

　許清如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定定地看了他許久，她才忽地笑了一下，一句話也不說，坐回辦公椅繼續查閱桌上的文件。

　

　董珣呆呆地看著她，手指微握，嘴唇輕啟，愣了半晌才艱難地開口：“我……不是那個意思。”

　“知道。”許清如神色淡然，“我要工作了，董少爺請回吧。”

　慢慢握緊了拳，董珣轉過身看著那道緊閉的門沉默幾秒，終又重新走到她面前：“許清如，我剛才說的是氣話，我從來沒嫌棄過你，更不可能覺得你……”

　

　“髒嗎？”許清如笑笑，替他補充上他說不出口的那個字，“無所謂啊，反正這個字也是我先說的，我都能經常掛在嘴邊罵別的男人，別人憑什麽不能嫌我髒？”

　“許清如。”他認真看著她，“董珣髒，曹暉髒，他們那群人都髒，周權民更髒，你小時候遇到的那些男人全都髒，唯獨你不是，你比他們都乾淨。”

　“我明白。”許清如笑著點點頭，“出去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董珣又站她面前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轉身慢慢拉開門出去。

　看著他好像連背影都很沉重的樣子，許清如不禁揚了揚唇，直到門徹底關上她才忍不住笑出聲。

　現在她總算明白陸妍對付曹暉那招有多厲害了。

　明明是她主動招惹他，步步緊逼才讓他一時說了氣話，到最後反而全是他的錯了？進可攻退可守，想輸都難。

　

　忙了一下午，臨近下班她才稍微松了口氣，剛餓得隨口吃了兩塊點心，董珣就又進來了。

　看著她嘴上沾著的碎屑，他問：“餓了？”

　許清如點點頭，沒怎麽搭理他，繼續吃自己的東西。

　

　他有些不自然地乾咳一聲：“我定了位子，一起吃晚飯吧。”

　“不用。”許清如拎上包去拿大衣，“吳姐做了飯，我回去吃。”

　“今天沒做。”董珣走上前拉住她，慢慢握緊她的手，一言不發地拽著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