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過的身體充滿了潮氣,但年輕人向來結實健康,熱烘烘的身體將水分蒸乾,掌心乾燥又溫暖。
謝蓁蓁試著動了動指尖,卻發現他完全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不僅如此,他的嘴唇還緊緊地貼著她。他好像的確沒有接吻的經驗,只是循著本能含住她的唇瓣吸吮,沒有章法,呼吸急促,身體熱烈地起伏著,似乎想要覆上來,但又小心翼翼的克制住。
好乖。
她睜著眼睛,看見他背後浴室裡的蒸汽在燈光下半透明的暈開,又被空調盡數吸收蒸發。一滴冰涼的水從他濕漉漉的頭髮上滴落在她臉上,她才驚覺自己的臉在發燙。
空調大概是壞了,要不她怎麽會這麽熱?總不會是被他拙略的吻技親成這樣的。
她抬起一隻手,貼上他光*裸的胸膛,輕輕地將他推開,只是指尖在收回之前無意識地屈了屈,像是舍不得那樣光滑又充滿了力量的觸感。
方祺低頭看著她,胸膛急劇起伏著,眼神仍舊無辜,這讓謝蓁蓁接下來要說的話聽上去有些不近人情。
“下次不要再親我了。”她說。
“為什麽?”他不明白,牽著她的手下意識緊了緊,發現她沒有要掙脫的意思之後,一顆心才放下來,“你不……你不喜歡嗎?”
當然沒有不喜歡,他嘴唇軟乎乎的,又好聞,懵懵懂懂帶著一絲自己也沒辦法控制的情*欲,要將她的嘴親紅吸腫。
只是,哪有被包養的人動不動就親金主的?這樣太奇怪了。
她從一開始就沒想和他達成友好平等的關系,當然不能事事如他所願。
“沒有為什麽,”她別過臉,“應該不用我再次重申我們之間只是包養和被包養關系吧?”
啊,方祺明白過來,自己如今的身份會被人看不起也很正常,所以那天晚上沒有解釋清楚的確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他想了想,問道:“如果,我不需要你來包養呢?”
這又是什麽話?事到如今,說這種話也太得寸進尺了吧?謝蓁蓁沉下臉,將被他捏住的手抽回來:“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這樣反覆無常的態度讓方祺有點摸不著頭腦,他從小沒被人這樣甩過臉子,雖然不至於到生氣的地步,但也覺得挺傷自尊。他垂著腦袋看向她,全身依然緊繃,嘴唇張合了幾下,最終沒有說一句話,轉身回浴室穿衣服。
穿好衣服走出來,才發現她窩回了沙發上玩手機。
她對他來講是十足的怪人,任何事情只能順著她的意,不然就要發脾氣,一點都不可愛。
他的確應該果斷離開。
但他走到門口,又覺得自己還是要禮貌一點,至少要好好和人道個別,於是他又折回沙發旁邊,低聲說道:“我走了,再見。”
謝蓁蓁抬眼望他,這下他知道自己個子太高,竟然蹲下來和她說話了。只是一張俊臉板著,斂著眼睛像是不太服氣。
“方祺,”謝蓁蓁突然叫了他的名字,“你們家到底怎麽樣,其實我不在乎,你如果想要錢,那是最好,可你說你不需要,那我也沒別的東西好給了。”
她願意友好交流,他的神情緩和了不少:“你說別的東西……是指談戀愛嗎?”
不知道這句話哪裡戳中了她的笑點,她嘴角彎了彎,笑意掠過眼睛:“你想和我談戀愛啊?”想和她談戀愛很正常,很多人見她第一面就想追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她這裡討個名分,因為他們的眼睛總能透過她的皮囊,看到她身後巨大的財富。
方祺沒說話,背脊不自覺挺得筆直。在他堪稱是一片空白的感情記憶當中,從來都只有他拒絕別人的份,他沒想過自己會被人拒絕——
“可惜你來晚了,”謝蓁蓁說,“我從二十五歲起就不談戀愛了,你晚了兩年。”
方祺不明白:“這跟年齡有什麽關系?”
“二十五歲,在世人看來好像是一個適婚年齡,如果我談戀愛的話,很容易給人一種我最終會和他們走入婚姻殿堂的錯覺,就連我的父母,也會抱有不該有的期待,但是,我是堅定的不婚,”講到這裡,她突然想起了葉唯微那個叛徒,順了好一會兒的氣,才接著說道,“和人開展一段穩定的關系反而會耽誤別人,所以單純用錢能買到的、能隨叫隨到的……工具,才是我想要的,你能懂嗎?”
很奇怪,方祺竟然能懂。這世上的有錢男人大多都是這種想法,謝蓁蓁只不過做了男人會做的事情而已,你情我願,公平交易,不會礙著任何人的事,也不會傷害任何人。
他點點頭,對上她俯視過來的目光。她彎了彎嘴角,孩子氣般撫摸了一下他的面頰,他覺得自己的臉被她摸得發燙。
也許她還是傷害到了一個人的,方祺心想,這也沒什麽關系。
“現在,你是想走還是想留?”她其實長得很甜,鼻尖和嘴角都翹翹的,很適合笑的一張臉,但也很不通人情。
“你想要我留下來嗎?”他抬手覆住她的手背,屬於她的柔軟的掌心在他臉上貼緊。
謝蓁蓁挑了一下眉:“當然,我還沒看夠你這張臉。”
總而言之,他在她眼裡也就這點價值了。是工具,是物體,是不能有自己思想的豔麗浮屍,要漂浮就在水上,要沉淪就在水底【注】,沒有其他的選擇。
他捉住她的手拉到唇邊吻了吻,然後問道:“不接吻,親手指頭可以嗎?”
走到這一步,是他先騙了她,如果這是一場遊戲,那輸了就輸了吧。
“可以,”見他這麽上道,謝蓁蓁又大方起來,閉起眼睛感受落在她指尖的潮暖呼吸,在他張口含住她手指的時候,她輕輕顫了顫,像是想起了什麽,睜眼強調道,“不過,你可不能讓我失望,秒射的處男我不要。”
“我會努力。”
方祺隻說了這麽一句話,就伸手將自己的T恤從領口扯下,背肌拱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褲子也脫了吧。”謝蓁蓁伸腳踩在他的腿間,綿軟的腳掌心貼緊那團腫脹,硬硬的,還仿佛有生命一樣突突地跳。
他皺起眉頭,氣息開始變亂,臉也漲得通紅。
“愣著幹什麽?”她催促,“快點脫啊。”
他猶豫了一下,才照做。
那根東西彈出來的時候,謝蓁蓁絲毫沒有避讓,睜著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那裡。
她在審視。
這個硬件設施有點超過了,形狀和顏色她都很滿意。
但方祺卻不肯站在那裡乖乖讓她看,他直接欺身過來摟住了她,溫熱有力的身軀顫顫地將她覆蓋住。牆壁上溫暖地印出兩道交疊的影子,謝蓁蓁有些恍惚地歪了歪頭,頸窩的弧度剛好夠他埋頭貼上來。
他太愛親親了,像小孩兒一樣默不作聲地在她頸間落下印記。
這次就先原諒他,下次再和他講講規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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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摘自夏目漱石的浮屍讚美歌:
下雨會淋濕吧
下霜會寒冷吧
地下會黑暗吧
要漂浮就在水上
要沉淪就在水底
沉浸春水應無苦楚
番外停在這裡是不是可以了?
詳細寫車的話愛發電應該發不出來,後面的故事走向在正文當中也提到了,接下來我就重點改牧神午後了,可以嗎可以嗎可以嗎?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