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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音不覺(古言 1v1)》第九十章 城下對峙
喬贇站在高處看了看,言渚還在擦試著自己身上的灰塵。
“放他進來。”
寧吳見到他的時候,看他一身的灰塵,衣袍上也全是血跡,瞅了一眼這寨中情狀,走進來了才能聽到後頭一陣陣喧鬧聲。
“今早才料理完的?”他問。
言渚點點頭:“你不是去擋路了嗎?怎麽來了?”
他冷笑一聲:“我也不想來的,不過我若不來,你已經給燒死了。”
言渚皺起眉才看他坐在椅子上翹腿說:“本來隻想看你們互鬥也就罷了,誰知道你的手下綁了蕭蕭,又綁了我母親和寨中人,逼得我過來了。”
“田修?”
“不是,”寧吳扔出那塊玉佩,“拿著它來找我的,看上去還好,就是聲音娘們兒唧唧的……”
他見到那玉佩便奪了過來,迫不及待問:“她人呢?”
“回壺州了,”而後他將壺州情勢說了一說,看言渚臉色越來越差朝四周望了望問,“劉符呢?”
“人頭在井邊。”
他才帶兵到了岐陽,寧吳就輾轉派人送來了消息。劉距讓他在言渚過路後,帶兵盤踞在岐陽至這山下的路上,說事成之後,讓他做岐陽刺史。
可劉距不明白的是,寧吳跟這西南諸世家都有仇怨,當年他父親也是外調來的官,受當地大族脅迫才卷進叛亂一事。他流竄多年,每每成為大族相爭的籌碼,厭棄夠了這一切。言渚與他算是無怨無仇,從前也有幾分交情,只是言渚也是站在西南王那一邊的,救他於寧吳也沒什麽好處。與其掙一個所謂岐陽刺史,他倒是樂得看他們相爭,想將水攪渾一些,故而將消息透露出去。言渚知道之後,讓他照著劉距所說來做。
劉距想讓寧吳攔住去路,他好借口拖延時間,洗清事後追查時救援不力的嫌疑。而言渚也實在覺得,所謂援軍,恐怕到了這兒也要倒戈一擊,除了心腹,他也信不過所謂援軍,乾脆就讓寧吳攔下來。
從岐陽到山下這段路上都是劉符的布局,言渚一路攻進,隻覺得他們是在步步誘敵,喬贇也看出,雖然那些叛兵裡大多是訓練裝備起來的平民,但好些行動之間都訓練有素,恐怕本就是軍士出身,也不知劉距接濟了劉符多少。
到了山下他將田修留在那兒,以防村子裡的人上山報信,之前有人給他指出了劉符老巢所在,只是也是劉距手下的人,他並不相信,進了山就將人拆成十幾支,一直隱蔽在山林裡,逐漸觀察尋找著劉符等人的蹤跡,昨日才趁他們不備,一晚上料理了清楚,直到清晨才消停。
“大概是你入山之後便尋不到你的蹤跡,劉距盤算著以肅遠侯的名義將你燒死山上,到時候再找個辦法殺了肅遠侯,稱是亂黨余孽做下的,找個替罪羊頂出去就是了。”寧吳猜測著,這一切動作都得快,想來劉距是覺得自己把持了壺州和岐陽沒人能送出消息去,偏偏就有人跑了出來。
“你說西南王已帶人到了壺州?”言渚看寧吳點頭,此刻劉符已死,只要壺州情事控制住,事情也就算結束了。
“來找你的人,是一個人來的?”他突然問。
寧吳點了點頭:“膽子倒是大,不過我倒是鬧不懂,他現下一個人回壺州能有什麽作用。”
話音剛落他就見言渚三步走了出去叫人整軍,他問:“你這會兒回壺州?”
“去岐陽。”

在得知西南王帶兵起來的時候劉距並不算太慌張,短時間裡西南王並沒能召集過多人馬,他據險而守也不至於狼狽。
他擔心的事劉符還沒有送來消息,若是不能將言渚殺了,他們這一番才是解釋不過去。
“刺史,西南王的人在城下說,受肅遠侯求助,來壺州平亂。”
劉距轉頭皺眉:“肅遠侯送出過消息去?”
“按理說沒有啊,不過西南王手上的確握著肅遠侯的印鑒。”
他思忖著,心下突然不安起來。肅遠侯本是個瞎子,現下手裡這個卻分明什麽都看得清,那究竟是肅遠侯複明了,還是說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
思及此他身上出了一身冷汗,這一行人裡只有個女子顯得頗為怪異,別的倒是都如常,若是眼前的人不是肅遠侯,那肅遠侯又在何處?而若一開始就有心對著他們防備,那就說明言渚起先就全然不信任他們,應當是留了一手的……
“快,派人回岐陽,調兵來援。”他吩咐道。

那日壺州城牆上的狀況的確有些匪夷所思,明封被劉距推上城牆,大罵西南王假借肅遠侯之名擅自出兵,行不軌之事。
西南王並看不清城牆上的人是誰,按照田修所說,也隻以為那就是肅遠侯,城門裡外,都打著肅遠侯的旗號,倒不知道誰對誰錯了。
西南王看劉距半天沒有應戰的打算大抵猜到他是在等援兵,便做起了硬攻的打算。
“王爺,從岐陽方向來了個人,要見您。”斥候上來稟報。
田修見到陸思音被帶上來的時候正想問寧吳那兒的狀況,突然聽到西南王又驚又喜喊了一聲“肅遠侯”。陸思音點頭應下,對上田修眼神的時候也沒有過多解釋。
而後西南王便徹底放了心,對著城牆上的劉距喊道:“好你個劉距,派人假扮肅遠侯發號施令,是何居心?”
劉距只看到一個少年坐在馬上,他的刀還抵在明封背後,他冷笑問明封:“你們到底在玩什麽花樣?”
明封瞥了他一眼仍舊一言不發,看身形他也辨認出那是陸思音,見她安然無恙也就放了心。
見他如此,劉距遞了個眼神給身旁的人,而後就見到綠英和孫刺史被壓了上來,劉距說:“不管你是誰,咬死你是肅遠侯,否則一個都別想活,這城牆下摔死的人可多了去了。”
綠英望著他,縱然不知道劉距說了些什麽,大概也猜到是拿她的性命要挾,隻微微搖了搖頭,意思便叫他不用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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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肅遠侯,兩個肅遠侯,三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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