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近得可怕,又充滿戲謔,原來他已經坐在一旁看了她許久了,她渾身一僵緩緩挪動著步子摸索著,這似乎是一廊亭,她觸到了那木製的倚靠正準備坐下,卻被人拉了過去直接摔在了人懷裡。
“就坐在這兒談吧。”他攬過人的腰身叫人坐在了自己懷裡,又將她的雙腳放到了左側的木椅上,她溫軟的臀和大腿都置在他腿上,他將人擁緊輕嗅著她身上的味道,這些日子以來頭一回安心。
“你……放開我。”她蹙起眉秀眉眼神回避,而放在她腰上的手自然是更緊了。
“肅遠侯到底有什麽話要說?此刻若不說,便不要再多言了。”他不慌不忙,手又放在那豐潤的臀上隔著衣衫揉搓。
“言渚!”她顫抖著聲音,眉眼間全是怒氣,“你……非得這樣羞辱我嗎?”
那手的動作終於停下,言渚咽下堵在胸膛的一口氣,歎了一聲,雖然沒將她放下卻也沒有再挑逗她。
“薛叢先生的信,要怎樣才肯給我?”她感受著那人的鼻息近在咫尺,垂著頭問道。
像是那早間沾著露水的白花,疏離冷淡卻在不自覺間誘人親近。言渚淡淡道:“我要什麽,侯爺不清楚嗎?”
“那殿下是要一夜,還是幾個月,或是一年?不如給個準,到時候也能斷個乾淨。”她輕顫著睫毛,忍著湧動的羞辱。
“你以為我要什麽?”言渚實在是哭笑不得,輕歎一聲蹭了蹭她的耳下無奈道,“一輩子,也不知侯爺肯不肯給。”
她的心口一疼,仍冷著臉:“本侯給不起,不過,想拿另一件東西跟王爺交換。”
他挑眉:“說。”
“林中丞來找過我了,我也知道殿下這些天是在做什麽了。”
“既然知道了你還……”言渚皺著眉輕撫著她的面龐。
“但你我攪在一起只會後患無窮,”她躲閃著輕柔的撫摸咬唇道,“我與他商量好了,此回軍中官職空缺,我會舉薦由殿下一手提拔的謝清源。”
言渚現在有些茫然,倒不知林輔生究竟跟這人說了什麽。
“本王要這個官職何用?”
“北境軍中太子勢力失了憑借後必定衰落,陛下也還需要旁的勢力以製衡我陸家舊部,殿下若是此時能為陛下分憂,加上林中丞在朝中運籌帷幄,殿下想要太子之位也不難了。”
謝清源此人清正剛直,當年言渚提拔他也是因為西南軍裡內憂外患,需要有一個不知死活的人來撐著才能將所有命令執行下去。
皇帝想來也會滿意這個人選,因為此人六親不認,雖然跟言渚關系不錯,但到底隻忠於皇帝。
“殿下在西南軍中威望頗盛,但禁軍幾乎都是太子與皇后一黨,此番戰事有功之臣不少,新貴自然也會湧現,到時候只要將他們調入禁軍也可瓦解太子布置。”而那些人中不少是陸銘曾經的部下,或是部下的子孫,只要她勸得謝全同意,到時候由他主理賞罰之事,也能做得順理成章。
這也是陸思音的盤算,武將常盤踞一地是讓皇帝不安的,倒不如主動調往別處。
“這些就是……你的籌碼?”言渚的聲音裡有些許笑意。
“換殿下放過我堂兄,也該是足夠了。”
的確足夠了,而且也將自己抽身,所有的事既是在幫他,卻也十分有分寸,幫而不為其所用,樁樁件件就是皇帝聽了也會樂得看他們之間相互製衡,這些換陸執禮一份軍功,卻也是足夠的。
“這些你和林輔生說過?”
陸思音輕應了一聲,而後就聽到面前的人笑了出來,她惱道:“你笑什麽?”
林輔生這老狐狸當時聽的時候還不知在想什麽呢。
“陸思音,我何時說過我想奪太子之位了?”他吻在她下巴處,感受她身形一滯。
“你與我交好,叫外頭的人知道不就是為了……”
“是為了對付太子,可是我什麽時候說了要他這個位子了?”言渚掐著她腰身,隔著那寬大的衣衫都感覺掌下的人瘦了一些,不禁皺起眉,“無論我到底要不要奪位,太子都不會放過我,所以我就算要走,也不能放他逍遙。”
言滄其人,本來就是什麽都容不下的。
而這些林輔生都清清楚楚,放任這人拿著這些籌碼來找他,真是狡猾。
“走?去哪兒?”陸思音皺眉。
“西南,去了就不再回來了,”言渚看她軟了態度便又攀上她的軟腰輕聲問,“你願意跟我一塊兒去嗎?沒有肅遠侯,也沒有這些紛爭,到時候便說肅遠侯過世,換個身份到西南,也就沒人能認出你了,你也能掙脫這枷鎖鎖鏈。”
風過,掀起一陣漣漪,就像陸思音此刻的心緒。
他盼望著眼前的人能答應,卻見她輕笑,滿目都是隱忍寒霜。
“言渚,你知道當初那個預言是如何傳出來的嗎?”
雖不知她為何提起,言渚道:“洗耳恭聽。”
“從前訴莫汗國分為左右兩部,昆部在二十八歲的時候滅掉了左部統一訴莫,而左部汗國的大巫祝和可汗子嗣都逃到了延吳城中,被我父親所救。左部可汗被昆部烹食,大巫祝深受左部可汗之恩,在一天夜裡留下一封信便回到了訴莫,五年後再聽到他的消息時,他就又成了昆部帳下的紅人。”
“他恨透了昆部,一直尋找著報仇的法子。後來我父親死在昆部刀下,那時候延吳城守軍稀零,只要昆部一聲令下,整個延吳城都會變作人間地獄。但那左部可汗的孩子們,都還在城中。”
言渚心中隱有答案,道:“所以他才編出了那個預言。”
“他漢文不好,聽到有俘虜說我母親將要臨盆誕下一子,卻以為她已經生了一個兒子,而訴莫中還未有人知曉,於是他就編出了那預言,拚死將這個消息傳遍訴莫,訴莫二十四部征戰不休本就人困馬乏,此後再無人願為昆部冒險出兵。”
而延吳城,也終於在七天后等到了援軍,算是躲過一劫。
言渚還在思索著,陸思音突然無奈笑了笑挑眉:“沒錯,這個身份於我是枷鎖鎖鏈,但這副枷鎖也是有人拚了命為我換來的,而我戴上它的時候就救下了千萬人,北境的人不論信不信那個預言都奉我如恩人。而我貴為王侯受他們奉養多年,我就是死,也會一直帶著這枷鎖,絕不會去掙開。”
北境軍和北境子民,不是他一個人或是一份情能比得上的。
言渚看她堅毅眼神,嘴角也有若隱若無的笑意。
陸思音等著他的回應,以為會是什麽嘲諷之語,卻隻感受到這人寬厚的手掌撫傷她的臉。
“那就不掙脫了,我們換個法子,”他見她疑惑,將頭埋在她胸前聽著那逐漸加快的心跳,“我跟你去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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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拉開騷話連篇死纏爛打序幕,真啥也不管直球選手上線
女主身份的起源其實是漢語教育不普及的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