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店隱在胡同深處,兩邊都是灰牆青瓦的老宅,如今住家越來越少,大多改成了民俗景點,也有古樸的茶館和酥油燒餅店點綴其中。
老城裡不像被環線隔開的新城,到處都是監控攝像,像是住在監獄裡,哪裡都有盯著你的眼睛。
窄窄的一個角落,路燈照不到的地方,就能大膽成就一段旖旎。
沒有月亮,只有夏夜的星星,投下輕柔朦朧的光影。
不知是誰家種的夜來香,在愈來愈濃的夜色裡,慢慢舒展開來幽淡誘人的暗香。
男人把女孩兒抵在牆上,用整個身體壓製著,掠奪式地吻她。
林曼被程嘉煜吻得喘不過氣來,小臉憋得比剛才喝了酒還要紅。
他濕滑的舌尖探進她的口腔深處,發瘋似的撩弄舔舐,牙齒、舌頭、上顎,無一處不死死交纏。
程嘉煜抓著林曼的臀往上抬,板硬的上身擠得她胸前的綿軟變了形狀。
他把她的腿往自己腰上纏,手也不老實地從裙子下擺伸了進去。
巷口忽然傳來了人聲,嚇得懷裡的小人兒拚命搖頭,被堵著嘴也發出了“唔唔”的求饒聲。
程嘉煜挪開自己的唇,看林曼紅著臉,緊張地小聲道,“主人,這裡……不行……有人來了。”
他把她的臉按到自己胸口,徹底藏起來,手在她後背上緩緩撫弄著,“我知道,不幹什麽,就是……再讓我抱一會兒。”
林曼聽得到心跳聲,“撲通撲通”,自己的,和程嘉煜的。
他身上的味道一貫的乾淨好聞,現在被滾燙的體溫灼燒,更像蒸發的水汽一樣,把自己罩得結結實實。
他抬手把她的頭髮攏到耳後,接著又湊上來,銜住了她的耳垂。
濕濕熱熱的舌尖舔弄著她的耳朵,又癢又麻,一路吻到脖子,灑在她耳後的呼吸越發炙熱。
林曼“啊”了一聲,有熱流從裙底溢出,她羞得滿臉通紅,自己從不知道,只是被他吻著,這副身體就要潰敗得一塌糊塗。
程嘉煜明了林曼的變化,輕笑了一聲,卻把放肆的動作收斂了些。
這裡不比國外,看不見的地方有太多人盯著他們看,讓她也趟進來這潭渾水,就是他的不是了。
程嘉煜自忖:也是一時衝動忘了形,剛才收到林曼那一張帶著天真傻氣的照片,便把他的整個心魂都攪亂了。不管不顧地跑過來找她,卻忘了兩個人之間的身份,在這麽多人眼皮子底下竟然完全沒考慮後果。
不是他的行事風格,倒像是個熱血衝頭的愣頭青半大小子了。
程嘉煜自認不是個惡棍,但也從來沒有把自己定義成過好人。
早先有一次胡悅喝多了,一面跟他勾肩搭背,一面不停地叨叨,“嘉煜,你呀,別看外表裝得像個虛偽冷漠的奸商,沒什麽人情味,其實不夠狠不夠壞,骨子裡還就是一好人。”
程嘉煜一把把他的手打掉,蹙著眉冷笑,“你罵誰呢!”
他想,自己最準確的身份,其實是工具人吧:善於把別人當工具,自己何嘗不也是他人的工具?
互相利用,互相滿足,一切都是雙向的交易,無需感情的投入,簡單省力,也不留後患。
比如和父母之間,比如和以前那些圈裡的玩伴之間,也比如和周穎慧之間。
程嘉煜想到自己二十幾歲剛邁出校門,意氣風發地從零創業,發誓不要家裡一分錢,不料馬失前蹄賠到連水電費都交不起,被物業斷水斷電,最後還不是父母把他從泥潭裡撈了出來。
所以有時懂得向現實低頭,才能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混個囫圇全身。
至於現在,眼看自己成了程青山在這盤棋裡唯一的活子,他不管怎樣,也得把自己負責的這幾步走好。更何況,將來青山集團的棋局掌局者,早晚也會是他程嘉煜,這也是護全他自個的江山。
程嘉煜一直知道,今天這樣的一天早晚得來,只不過抱著僥幸心理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