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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陰(NPH)》三十五 那就一起
賀頌被摜倒在地的一刻,心裡其實是不太意外的。

他雖然惡劣,偶爾也有良心發現的時候——知道自己是道德體系下一個人格殘缺的敗類,他早料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

賀滕像一頭凶猛的困獸,雙眼猩紅,帶著駭人的攻擊性,胸前劇烈起伏著——空蕩蕩的玄關沒開燈,只有賀頌摁著地慢慢爬起來的窸窣聲,還有賀滕粗重的呼吸。

他那樣憎惡地看著自己的哥哥,咬牙切齒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泛著腥風:

“……你他媽怎麽不去死?”

賀頌的眼神一點點冷下去,像冬日裡寂靜冽然的風雪。

他心裡那個念頭在對方罵出那一句以後已經十分清晰,他明白賀滕已經發現了,甚至可能是親眼看見了什麽——他只是沒想到,賀滕真是恨毒他了,竟然連“死”字都說出來了。

兄弟情義十幾載,賀頌自認除了在阮醉筠這件事上他有對不起賀滕的地方,其他都是盡職盡責,沒虧欠他,甚至很多次幫他——走到今天這步,賀頌也不想,只能說造化弄人。

“你都看見了。”賀頌語氣還算平靜,說出口也不是問句。

怎麽吵怎麽鬧都沒意義,賀頌心裡斟酌著話——他願意不還手讓賀滕發泄出來,反正這件事總要有個結果。

賀滕卻突然幾個大步跨過去,在賀頌沒反應過來時猛地揪住他的衣領,聲音拔高:“你還敢說?!!”

“我本來還以為你只是試探,我沒想到……我沒想到,賀頌,你還真鐵了心要跟我搶,你他媽賤不賤哪??!!”

賀頌垂著頭一言不發,任他罵。

賀滕又猛地把他丟開,往後退一步——不知道是不是賀頌的錯覺,他好像隱約聽到賀滕喉嚨裡微哽、帶一絲崩潰的哭腔,“……我去找小筠姐……我去問她,肯定是你故意那麽演的,你強迫她,你騙她……你最會這一招了……”

明明兩個人中賀滕是佔優勢的那一方,可他臉上卻是無助和惶恐,趔趄著後退時,他那樣激烈地替心上人辯駁:“……都是你,都是你害得。她隻喜歡我,她以前天天說喜歡我……”

賀頌看著他那副自欺欺人的姿態,心理防線一點點塌陷。

但他還是攔住賀滕。

“鬧夠了沒。”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周阿姨他們都在家,你去阮家鬧,你讓她如何自處?你以為你去問了,能問出你希望的答案嗎,你都看到了,又何必再自取其辱。”

“你非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就是你看到的那樣,你和她搞曖昧那麽久,除了卿卿我我,成為男女朋友前的步驟你一步都沒走,你們不是正式情侶,那我為什麽不能為我自己努力一把。”

“這段時間她出了點事,你忙著在外面兼職,你關心過她嗎?是,我卑劣,我不要臉,我都承認,今天我隨你出氣,但你不能去找她吵。”

“你以為你還是小孩兒,哭一哭鬧一鬧就有糖吃?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會嚇到她的。”

“小心到時候把她逼急了,她誰也不愛,把我倆都丟了,你眼睛哭瞎都沒地方說理去。”

賀滕後知後覺,面容逐漸呆滯。

他是在一瞬間抓住賀頌那堆話裡的關鍵的,“……她,她出什麽事兒了?!”

……

賀滕很久沒有做過這麽沉的夢了。

他兼職挺累,回了家洗過澡倒頭就睡,一覺睡到天亮,什麽夢都不帶做的。

要不是賀頌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一切都說給他聽。

事情到了對錯難算的這一步,糾纏成了一團亂麻。

他真的以為小筠姐只是有一點不開心,他絕沒想到是這種驚天動地的汙蔑,沒想到他在這邊糾結情情愛愛的時候,她在房裡整夜整夜的哭,失眠嚴重到要靠藥物。

感情這玩意兒,風平浪靜的時候是調劑品,到了重要關頭面前就一文不值了——賀滕看見賀頌親阮醉筠他只是憤怒、嫉妒,可是賀頌提到她是怎麽熬過來這段日子的時候,這麽一個將近一米九的大個子,真的咬著嘴裡的息肉啪嗒啪嗒地掉眼淚了。

他知道自己特沒出息,但那會兒真的所有情緒都堆積到一起去了。委屈生氣,無助難受,還有更多的是對小筠姐的心疼和對自己的恨鐵不成鋼。

那個時候,他去哪兒了?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自作主張趕著去幹別的事情了。

是討她高興的事情沒錯,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

賀滕前十幾年自認挺灑脫豪放,標榜自己是不羈少年,再等幾年也是不羈青年。常常在和一起打球的兄弟喝點兒啤酒侃大山的時候,說自己這輩子估計都不會哭,還說眼淚是貓尿,只有敏感脆弱的女孩子才愛掉——他那時候哪兒知道自己會因為喜歡的人一次又一次地眼紅。

就那幾滴眼淚,給他眼珠子都泡腫了,關了燈不出聲,控制不住地一抽一抽打哭嗝,累到後半夜才睡著。

這噩夢實實在在把他魘著了。

光怪陸離的一片迷霧裡,他身體不受控制地像白天那樣走進小園子裡,但這次又和白天不太一樣——他們不止在親,他們在做愛。

像以前無數次和他做的時候那樣,他的小筠姐跨坐在賀頌大腿上,被賀頌頂得往上顛,她緊緊地摟著對方的脖子。

這樣明目張膽的偷歡。

人在夢裡,是意識不到那是夢的。

賀滕當然瘋了一樣地衝過去,理智崩潰的結果就是昏天黑地的撕扯。他們被他拉開後,她被賀頌護在懷裡,似乎很怕很慌,不敢看他,瑟瑟發抖。

賀滕好像衍生出了另一個自己,因為他像照鏡子一樣清晰地看見自己失控地質問,“……你到底喜歡誰?!”

白天被賀頌攔下來的質詢在夢裡有了後續。

她當然說不清了,說得清的話,又怎麽會同時和他們兩個人攪和在一起。

況且她那種性格,做事不果決,猶猶豫豫地剪不斷理還亂,是個嘎巴子,傻。

但她愛得淺,處理不好了,她只能滿臉愧疚地道歉、認錯,然後一刀切斷感情和聯絡——正如賀頌警告他的那樣,別想指望逼她給出一個獨一份兒的明朗感情,逼急了她要麽丟掉一個,要麽兩個一起丟掉。

賀滕在夢裡無知覺地嚎,他當然不想被拋棄,他以為他鬧一鬧換來的是對方的愧疚收心和一心一意,可是人家就是能張張嘴就不要他了。

沒了,什麽都沒了。

他怎麽辦呢,姐姐不要他了。他是真的喜歡她,他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喜歡的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捧給對方,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夢裡的賀頌給他一巴掌,罵他毀了這一切。

他被這虛幻的一巴掌扇得活活驚醒了——醒的時候一身冷汗,眼神空洞死死瞪著天花板,後怕的那種心悸感久久散不去。

夢裡那種失去一切的痛苦太真實了,即使慢慢清醒過來後意識到夢境的荒誕,但裡面的每個畫面都猶如親身經歷一般。

賀滕沒有困意了,他直挺挺地坐到天亮。

早飯是賀頌準備的,賀滕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樣,一夜沒有睡好,總之對方精神狀態低迷——其實仔細想想,賀頌又比他好到哪兒去,他不能獨佔的,賀頌也不能。只是搶過去一時半刻而已,阮醉筠一天不跟賀滕斷了,賀頌就一天上不了台面。

賀滕不想吃賀頌煮的東西,他心裡還窩著火,自己去熱了牛奶煮了泡麵,回來看見賀頌捧著昨天被他丟到角落的禮物盒。

“你幹什麽?誰讓你碰的?!”賀滕疾言厲色地就要去搶,賀頌松手就扔還給他。

“別不識好人心,你那玫瑰要不是我昨天給你抽出來泡上水,這麽熱的天,說不定早就蔫了。還有這個,與其扔到角落裡吃灰,還不如送到原本該送的地方去。”

“賀滕,我看你也冷靜下來了。你昨晚想了一夜,想出來什麽結果了嗎?”

賀頌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層塵,賀滕看不見裡面是什麽東西。他用一種早已料到的平靜語氣,面對著自己的情敵兼弟弟——

“昨天,小筠姐就跟我坦白了。說起來挺可笑的,我本來是想哄她把你甩了的,我能看得出來她有點兒喜歡我了。但你猜她怎麽跟我說的?”

——賀頌,我忘不了賀滕,他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喜歡的人,我曾經是想認真和他在一起的。說實話,就算情感選擇了兩個人,理智和現實也不能讓我選擇兩個人。我配不上你的喜歡,我也不想再傷害你了,所以到此為止吧。

到此為止?怎麽可能呢。

賀頌複述完,看著賀滕,眼神沁著涼意,“我不會到此為止的,我會纏著她一輩子。不過,你可以選,現在去退了這個禮物,然後跟她提分手。”

賀滕眼裡立刻一閃而過的痛楚,他靜靜等著賀頌的後話。

“或者另一個折中的辦法,我們誰都不能放棄,又誰都不能獨佔——”

他頓一頓,音調似乎十足艱澀,但又帶著壓抑的執念:

“……那就一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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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一切困難都是為了最終的奧利奧,尚未成功,仍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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