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懷瑾這度假小別墅還挺乾淨,基本日常的東西也都有,甚至床單被罩都是剛換上的,嶄新嶄新的,周愉兩手空空來,去床上滾了一圈,想想這是自己這輩子第一次一個人在外留宿,還挺新鮮。
跨年夜,很多地方電視台都會辦一台元宵晚會,周愉不喜歡看,但周達生喜歡看,她跟著看了很多年,習慣了。
孫懷瑾洗完澡出來就看小姑娘一個人葛優癱在沙發上,電視放著CCTV的元宵晚會,手裡拿著手機一邊充電一邊打遊戲。
她應該是好久沒玩,手有點生,不知道被哪個路人打了,正彎著腰摸急救包,臉上卻是一副不服不忿的模樣。
“草,偷襲我……”
這遊戲已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又更新了倆資料片,增加了卡車之類的載具,以及定時炸彈和地雷之類的機制道具,讓一些槍法不好的人也可以通過策略進行翻盤。
但周愉打遊戲就喜歡憑技術莽,虐菜,在新版本裡吃了兩回癟,氣得直接把遊戲給關了。
“垃圾遊戲,再玩我是狗!”
小姑娘從沙發上坐起來,頭髮給躺得翹出來兩根,真跟氣炸毛了似的。
孫懷瑾有點好笑地坐她身邊,先往小姑娘嘴裡喂了兩片薯片,看她一邊卡茲卡茲地嚼一邊腮幫子鼓鼓囊囊,忍不住朝她張開雙臂:“過來抱抱。”
周愉過去的時候又想起這房的事情,心裡悶得更厲害了。
孫懷瑾低頭就看小姑娘臉上的怨念都快要實體化了,他沒搞懂她在不高興什麽,便只能將問題歸咎到薯片的口味上。
“不喜歡芥末味?”他嘗了一口,沒吃出好與壞,又開了一包番茄的,“嘗嘗番茄的。”
“你養豬呢,晚上都吃那麽多火鍋了,還吃零食。”周愉腦袋埋在男朋友懷裡,感覺自己一點兒精氣神也沒有,“我不想吃了。”
她感覺這套房子每一個角落感覺都有吳秀珍的味道,吳秀珍不在,卻依舊在向她釋放著無與倫比的壓力。
“那就不吃了。”孫懷瑾低頭,捏了捏小姑娘的臉,“要不然我陪你打兩把遊戲?”
周愉稍微來了點精神:“喲,您還會打遊戲呐,我還以為您除了學習什麽也不會呢。”
孫懷瑾面不改色:“打遊戲還有什麽會不會,這些遊戲就是為了吸引不會的人也去玩,上手門檻一般都不高,打兩把就會了。”
好一個口出狂言!
周愉立刻就不服氣了,從他懷裡蹦回旁邊,正襟危坐,倆人一人一手機就這麽開始了組排。
還是剛才那張圖,周愉心裡正罵了一句晦氣,就看孫懷瑾跳了傘。
她趕緊跟上,嘴裡還輕輕抱怨一句:“你跳那幹嘛,那地方窮死了。”
“窮就說明人少,我不喜歡開局混戰。”難得,孫懷瑾好像還真玩過這種類型的遊戲,分析起來還挺頭頭是道。
周愉跟著他,本來想著五分鍾領了便當趕緊下一把,結果平日裡的窮地方意外的還刷了點好東西,倆人肥了一波,順便找到一輛車,一路奔馳著往別的地方跑。
一路上孫懷瑾負責放風盯梢開車,決定大方向,周愉負責燒殺搶掠,把地雷和定時炸彈研究清楚之後一口氣殺了四個人,開心得跟個狗子似的在旁邊得瑟。
最後成功吃雞,周愉立刻對孫懷瑾表示了刮目相看:“可以啊,老孫頭,雖然準頭很一般,但是你這個意識很好啊,你很適合打輔助!”
孫懷瑾不太清楚輔助是什麽意思,但看見周愉開心了,他當然也就開心了。
“馬上跨年了,你去把衣服穿上,我在院子裡等你。”
電視裡跨年前最後一個節目已經結束,幾個主持人開始講過度主持詞,等待跨年倒計時。孫懷瑾拿起一旁的羽絨服披在身上,三兩步便走到玄關處回頭看她:“穿好衣服到院子裡來。”
周愉一臉不情願:“幹嘛呀,這麽冷。”
“把你剩下的小呲花放完。”
“……”
周愉覺得孫懷瑾的腦殼可能真的出了點問題,九塊五毛的小呲花還非要在跨年的鍾聲響起時放個乾淨。
她穿著羽絨服出去,還是凍得瑟瑟發抖,適應了光明的眼睛當然一時間適應不了外面的黑暗,哪怕地上其實有光源,看著也是一坨一坨黑色的影子。
小姑娘眯了眯眼,哆哆嗦嗦地走到院子裡,本能地想要湊到孫懷瑾的身邊去,就聽他遠遠地說了一句:“別動,你就站在那,正好。”
怎麽神神秘秘的,別不是在地上畫了一個什麽召喚惡魔的法陣,拿她當祭品呢吧。
周愉對孫懷瑾的想象很多時候都有些本能的不信任,她蹲在地上,想著待會兒惡魔出來的時候縮成一團人家也比較好下口,就看孫懷瑾面前躥起了一道劃破黑夜的亮光。
是煙花。
她忘了抬頭,看那道光照亮了煙花筒的筒身,是她晚飯前想買卻沒有買的那個,個頭最大的家夥,煙花筒外套著大紅色的喜慶封皮兒,上面寫著‘逢年過節必備,喜慶吉祥108發!’幾個鍍著金邊兒的大字。
他什麽時候偷偷買的。
周愉蹲不住了,顛顛兒跑孫懷瑾身邊,在接二連三的煙花爆炸聲中艱難喊出:
“你怎麽還是買了!我不是說我就喜歡呲花嗎!”
這都要跟金主掰了還這麽大手大腳,以後這日子可怎麽過呀。
心裡這麽想著的周愉臉上卻誠實地笑得無比燦爛,素白的臉兒映上煙花五顏六色的光,大大的眼睛彎成了一雙月牙兒。
“你喜歡呲花,”
他看著少女的笑容,眼神無比真誠:
“可我就喜歡這個。”
就喜歡你笑得天真又甜蜜的樣子。
他捧起小姑娘的小臉蛋,在她眉心輕輕落下一吻。
“新年快樂,小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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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倆小孩談戀愛,真是有點收不住。
希望你們也看的開心,下一章我看看能不能來點肉,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