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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色(NPH)》景淮番外(1.1w字)
聲色(NPH) 作者:千帆過盡

景淮番外(1.1w字)

   聲色(NPH)作者:千帆過盡

如何安慰難過中的女孩子?

刪掉,重新編輯:如何安慰失戀中的女孩子?

再次刪掉。

景淮蹙眉:婚禮上被放鴿子這種事,可遠比失戀嚴重多了。

望著沉默的坐在窗台邊的舒怡;搜索頁面跳出來的答案全都顯得無力,景淮挫敗地收起手機,起身朝舒怡走去。

“不合胃口嗎?我幫你點別的。”看著她手邊明顯只吃了幾口就被合上的飯菜,他開口道。

“我不想吃。”她也不看他,依舊木然地盯著窗外。

他想起她中午也沒吃什麼東西,眉頭不由蹙得更緊,可也理解她的心情——換成是他,他大概也吃不下。

在她旁邊坐下;好一會兒後,他又問:“阿姨飛機應該已經到了,要打個電話給她嗎?”

他純粹硬找話題。不過舒怡還是回了他一句“不用”;半晌後又像想起什麼似的,“這兩天麻煩了。”

“……”景淮完全接下來還能說什麼。

距離那場盛大的鬧劇過去已經一天半了。

這一天半里,舒怡一個人送走了滿堂的賓客,應付了一茬又一茬的記者,還妥帖的安置了兩方家長……男主角卻到現在都還沒

露面,甚至連電話都沒有一個。

景淮想到婚禮前那通電話,想起他在裡頭聽到的曲穎的聲音,忽然間連替自己兄弟說話的底氣都沒有,可他又覺得自己必須說

點什麼——

掙扎間,舒怡忽然轉頭問他:“他電話還是打不通?”

她說的“他”,指代的正是那罪魁禍首——盛思奕。

“嗯。”景淮應,最終還是昧著良心補充了句,“阿思可能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然後舒怡反問:“他能遇到什麼事情?”

“……”景淮。

舒怡於是摸起旁邊的香煙,起身站到了窗台另一側,點燃。

那是她昨天剛學會的,她抽的並不順暢,有時嗆到還會咳嗽。

景淮看著她單薄背影,平生第一次恨自己口拙。

從婚禮取消到一切後續工作處理完,其間他一直陪著舒怡。

儘管除了在宣布婚禮取消時,激動地紅了眼眶,舒怡後來的表現一直很鎮定:鎮定地應對在場的賓客,鎮定地躲開記者的圍追

堵截,鎮定地換下婚紗處理後續種種事宜… …

但景淮看得出她其實很難受。

怎麼會不難受呢?但凡是個女人在婚禮上遭受那樣的事情,無疑都是天大的羞辱;況且她還身為公眾人物,況且在被悔婚前,

她是那般期待那婚禮——

腦中千百詞彙排列組合、再排列,景淮一再斟酌著措辭,希望能勸慰舒怡一二,再不濟,能引導她宣洩、傾訴出她的情緒也

好。

他寧願她大哭一場,也不想看她將難受包裹起來,可她似乎不願意對他人袒露她的脆弱,他也沒有立場讓她要求她那麼做——

這種無力的感覺很挫敗,他長這麼大也只有現在這麼一次。

然而他還沒出聲,舒怡已經抽完一根煙看著他道:“你回去吧。”

“你……”

“我沒事了。”她打斷他,“該處理的事都處理完了,你忙自己的事去吧。”

儘管她說的平靜,他卻無論如何都不放心她一個人。

或者說,他其實是放心的,只是不想她一個人待著。

哪怕他什麼都不能做,他也不願讓她一個人對著偌大的公寓胡思亂想。

“我沒什麼忙的。”故意聽不懂舒怡逐客的意思,他看著客廳裡那些舒怡從盛思奕公寓裡打包回來的大小箱子,“這些東西要

怎麼收拾?”

“……”舒怡。

也許終究還是希望有個人陪著;她默了一會兒,過來開始整理起箱子裡的東西。

衣服、鞋、包、日用品、書籍……

盛思奕那套頂層複式套房,本就是做婚房用的,舒怡幾乎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搬了過去;如今搬回來,她也把自己的東西清了

個乾淨,不想以後再同他有什麼瓜葛。

只是那些東西,好多都是盛思奕送的,無論那些包、禮服、高跟鞋還是首飾……

舒怡看了半晌,忽然將那些箱子又合上了。

“不收拾了。”舒怡,“這些東西以後也用不著了。我明天讓人過來清理掉。”

景淮:“……”

他還在想那清理掉是怎麼清理法。

舒怡又道:“我已經同公司提交了申請,轉做經紀人,雖然批不批准還不一定,但就算不行,我也決定轉做幕後,以後不會再

做模特了。”

也許是因為這兩天他的幫忙,她最終還是同他解釋了一句。

景淮不混娛樂圈,但想著那些媒體落井下石的看笑話嘴臉,也覺得舒怡這選擇是對的,只是如果她的工作停了,空閒著會不會

更容易觸景傷情?

“你這段時間有什麼打算嗎?”景淮問。

“?”舒怡。

“既然暫時沒工作,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景淮其實想說散心,但又怕說的太過直白,於是換了個字眼。

舒怡默了一會兒:“不了。”

“遠了太折騰,近了——”她沒說,只看著茶几上那一堆報紙,“我現在哪裡敢出門。”

景淮這才想起那幫瘋狂的記者:這兩天他們一直跟著舒怡從婚禮酒店到盛家大宅,到盛思奕公寓樓下再到機場……他們現在都

還在舒怡樓下蹲著點。

景淮忽然間有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舒怡卻忽然想起了什麼:“聽說你工作室在城郊南山那邊?”

“嗯。”景淮。

舒怡默了一會兒:“需要助手嗎?”

景淮:“……嗯。”

第二日一早,天還沒亮,景淮便開車過來接舒怡往自己的工作室去。

兩人甩掉記者開到目的地時,正值清晨。

薄霧籠罩山間,太陽光從東面射來,穿透青翠樹林,留下一道道光速打在通透的玻璃房上,房外睡蓮帶著晨露安靜地盛放著,

微風一過,濕潤的空氣帶來遠處的花香和蟬鳴……

舒怡駐足在外面,表情終於不再是木然的理智。

“你這工作室,建得真漂亮。”她由衷地感慨了一句,又問,“你自己設計的?”

“嗯。”景淮點頭,“也不是建的漂亮,這里風景好。”

他於是帶她逛起了附近。

這還是他第一次帶女人來自己的工作室除了景笙外;這是他辦公的地方,亦屬於他自己的小世界,他向來不喜歡無關的人涉

足。

可是面對舒怡,他卻樂意與她分享;每一個角落。

山林青翠、蛙叫蟬鳴,盛夏時節正是山林一年中風景最好的時候。

景淮帶著舒怡逛了一圈又帶她去了工作室二樓的收藏室。

戰國的青銅器、唐俑,新石器時代的陶器一直到明清的精美瓷器……他如數家珍地同她介紹自己的收藏,只希望能轉移她的注

意力,讓她暫時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在他一反常態的“健談”中,她的臉上終於褪去了籠罩多日的沉鬱——

只是到了午飯的時候,景淮又犯難了:他來得急,忘了自己在工作室,三餐都是隨便解決的。

泡麵、餅乾、罐頭和抽真空的熟食菜品……

他在一堆食物中找了半天都沒能找出像樣的食物。

舒怡尋來,看到那些東西:“你平時都吃這些?”

“嗯。”他不好意思地應了一聲。

舒怡又拉開冰箱看了一陣:“我來做午飯吧。”

冰箱裡還剩有一些果蔬。那是他送道具材料上山的師傅順便幫忙買的。

時間隔得太久,蔬菜都焉了,水果也壞了好幾個,舒怡挑揀一陣,將景淮趕了出去,自己承包了做飯的工作。

用凍肉牛腩加番茄土豆燉了一個湯,又涼拌了兩條黃瓜,煮了一鍋米飯。

舒怡簡單地做了兩人的午餐,同景淮道:“我不太會做菜,只會煲煲湯,將就一下吧,雖然味道可能不太好,但總歸健康一

些。”

景淮本身就不是個什麼挑食的人,加上舒怡也有謙虛成分,他於是很給面子的將舒怡做的都吃了個乾淨。

舒怡見狀,覺得他大概也厭倦了那些熟食、罐頭;於是問他能不能讓人送些新鮮的食材過來,並自告奮勇地承包起了他接下來

的一日三餐。

景淮一開始還過意不去,本想另外找個人上來煮飯的,可後來又想,舒怡有事做總好過胡思亂想,也就隨她去了。

那段時間,景淮白天工作的時候,舒怡就充當他的助理:同他一起討論劇本,在他工作時給他遞東西,搭手幫忙;並幫他準備

三餐、茶水;提醒他按時吃飯、休息。

晚上他閒下來,舒怡便陪他侍弄花草,收拾藏品,聽他講那一件件東西的來歷、故事;一邊聊天、一邊看星星、看螢火蟲。

那樣的時光太過美好,以至又過了幾天,景淮收到盛思奕的來電,居然是抗拒的。

“你在哪?”他看著那號碼半晌,終究還是接了,語氣不善的問電話那頭的人。

電話那邊盛思奕沒答,反是先問了舒怡是不是在他那兒,確認過後,才簡單將婚禮那天被曲樾叫去醫院並遭遇車禍的事情同景

淮說了。

那個時候,舒怡正巧在廚房煮飯。

“那那通電話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舒怡聽完會取消了婚禮?”車禍不是在那電話之後嗎?景淮不解,於是將舒怡這兩天的情

況同盛思奕都說了。

舒怡那陣勢,明顯準備同盛思奕一刀兩斷,再不相往來;景淮於是問他:“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那頭盛思奕沉默了,半晌後才道:“我在想,這或許是天意。既然她已經做了決定,那麼就那樣吧。”

“就這樣是什麼意思?你真要同舒怡分手?”景淮不贊同地皺眉,“因為曲穎?”

“不是。”盛思奕,“這件事說來複雜,電話裡說不清楚……總之,舒怡不是我想像中那麼單純,我想我們並不適合結婚;就

當是我對不起她吧。”

“…… ”景淮,“那麼,你同她說了嗎?”

盛思奕:“她電話打不通,應該是把我拉黑了。”

景淮:“你等等,我現在就把手機給她— —”

“別——”盛思奕,“再過段時間吧,等她心情好一些,等我出院,我再當面同她——”

他還沒說完,那邊忽然有人叫了一聲,似乎是護士提醒盛思奕該換藥了。

盛思奕於是又說了句“你先幫我好好照顧她”便掛了電話。

景淮收起手機,看向舒怡的方向,一時間心緒複雜。

盛思奕說舒怡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單純。、

她單純嗎?景淮不知道。

他對她並沒有什麼既定的印象;從一開始在網站上見到她的照片,到後來盛思奕帶了人出來,再到前兩天她被當眾悔婚。

他同她接觸不多,也不知道她真的同人熟絡後是個什麼性格。

但想到曾經一起聚會,阿思為了照顧曲穎姐而忽略了她,她還強自大度的同大家一起說笑時的表情,想到她這幾天經歷這樣的

事還要鎮定著苦撐著樣子。

他便覺得心疼。

為什麼她遇到的是阿思?如果當初阿思將她的資料給他時,他也註冊了一個網站的會員……

景淮搖頭,克制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卻仍舊忍不住去想,如果他當時沒有先入為主的認為網絡上的照片大多是P的,沒有因為道德感就認定那樣的事情不好,如果

他先認識了她……

直到舒怡喚他吃飯。

“你怎麼了?又遇到什麼難處理的道具了?”餐桌上,舒怡看景淮有些走神,不由問他。

“沒有。”景淮應,忽然抬頭看著舒怡,“舒怡,如過婚禮那天,阿思是因為——”

舒怡卻一下子打斷他:“我不想再聽他的事,別提他好嗎。”

那個時候,景淮其實應該同舒怡提的,不管盛思奕是不是要悔婚,她至少該讓舒怡知道盛思奕是出了車禍,才丟她一個人應付

那些事情。

可看著舒怡明顯沉下來的臉色,景淮選擇了沉默。

不提就不提吧,反正阿思自己會同她解釋清楚,這幾天就讓她先拋開這件事情吧。

那時景淮雖然意識到自己對舒怡生出了些意思,卻也清楚,以他同盛思奕的關係,舒怡和他並不適合有些什麼。

那時,他只是單純地想同她多待幾天,誰知後來……

回想那個暴雨的夜晚,一夜毫無徵兆。

他打著電筒在畫室栽種著他下午從山里採集來的蘭花,她在一道驚雷中開了臥室的燈,渡至他身旁,問他,“有煙嗎?”

那段時間,儘管舒怡情緒看起來似乎已經好了許多。

但那隻是白天。

夜裡他睡在自己房間,還是能聽到隔壁窸窣的響聲:比如來回的走動,比如壓抑的低吼,比如床鋪猛地一聲咯吱——

他的工作室平時只宿他一人,隔音做的並不好。

他於是能清楚通過那些響動窺探到她的內心,她還沒有完全放下那些傷痛。

可放下,又哪會那麼容易呢?

“我不抽煙。”景淮回道。

舒怡笑了笑:“我想也是。”

說完她轉身回房,他卻叫住她:“有酒,要嗎?”

帶著舒怡穿過雨幕,從花房去到收藏室,景淮從收藏架上取了一瓶酒遞給舒怡。

那是他種在山上的桑葚去年終於結了果,他一顆顆采了釀下。

舒怡雖不清楚過程,但聽到是他自己釀的,頓時搖搖頭,將瓶子重新蓋好,“我是想買醉,喝你這酒,浪費了。”

“不浪費。”景淮道

“有它的用途,就不算浪費。”他如是想,便如是道。

舒怡表情略有些複雜地看他。

好一陣後,忽然湊近他,仰頭,“有沒有人說過,你一本正經的時候挺撩人的。”

鼻尖與他咫尺之隔,她吐氣道。

熒白的燈光照耀著,他低頭就能看到白皙秀挺的鼻尖,往下,一張紅唇粉嫩嬌豔。

血液似乎一下子急躁起來,他猜想自己耳根大概紅了,於是連忙轉開眼簾:“沒有。”

舒怡見狀,笑著撤開身子,复而拿回架子上的酒,然後找了兩個杯子,給她和他一人倒了一杯。

那個時候,他其實應該嗅到一些信息。

可他實在沒有那方面的經驗,同時又實在太貪戀舒怡完全放鬆下來同他相處的樣子,於是他忘了同自己拉一條警戒線,忘了告

誡自己眼前的人是盛思奕差點娶進門的女人……

直到一瓶酒見底,舒怡再次湊了過去,彎著魅惑的眼直望進他眼裡:“做嗎?”

那一刻,景淮整個人都懵了。

他以為她在開玩笑,可是即便是開玩笑,他也清楚的感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和躁動的血液……

而就在那躁動之中,舒怡仰頭吻住了他。

微微冰涼的觸感,她用柔軟的唇瓣和他的薄唇摩擦,伸出舌頭舔著他的唇沿叩開他緊閉唇……心臟砰砰似乎要跳出心臟;景淮

剛反應過來舒怡不是開玩笑,理智便在舒怡的親吻下崩盤。

他不由自主地扣住她的肩頭反客為主,嘴唇狠狠貼著她,急切的索取更多更深。

那個時候,他根本就不會親人。

舒怡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生澀,環住他脖子,含住他的唇瓣撬開他的口舌,耐心地引導……

當她舌尖滑進去觸碰到他的舌頭時,他整個彷彿觸電了一般,扣著她後腦讓她無處可躲,像只猛獸一樣胡亂啃咬起來。

舔、吮、啃、咬,他遵循著本能毫無章法、技巧地親吻舒怡。

如果說那個時候他還只是一時情迷,還有可能停止;當舒怡的手探入他褲頭里,釋放了他那粗脹、堅挺的性器,並伸手摩挲

時,一切再剎不住車了。

將她壓靠著桌子,退了她的褲子,拉開腿便挺身要擠向她腿間。

他扶著自己用他的龜頭摩擦她的濕潤的花唇;因為不得章法,頗費了好一番功夫才頂開她的甬道擠了進去。

那樣濕潤,緊緻;讓他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愉悅,一種從頭髮絲到腳趾的巨大刺激;而更刺激的是,她和他相連一體——

看著身下紅著臉頰呻吟的舒怡,那一刻,景淮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爆炸了;粗長的性器挺在舒怡身體裡,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便

抽動起來。

情慾和愛欲的雙重刺激性。

那一夜,景淮像是破籠而出的猛獸一般,伏在舒怡身上,不住征伐。

終於得到滿足後,他的靈臺再次清明,抱著舒怡滿腦子都在要如何同盛思奕攤牌,如何同舒怡提出交往……

然而第二天清晨醒來,舒怡卻不見了。

這一不見就是三年。

期間盛思奕出了院,去了國外,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又回了國。

景淮並不怎麼關心,到盛思奕找到他工作室,告訴他,他見到舒怡了。

那一刻,景淮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停滯一下。

“她在哪?”他問,盡量平靜下自己的語氣。

“就在國內。”盛思奕,“還在本市,甚至還在SG娛樂,連名字都沒換,不過改行做了經紀人,對外都用英文名Suey。”

“就在本市,那當初怎麼會沒消息?”

“最開始的半年,據說在國外,後來等消息平息了才回來的,應該是商澤故意壓著吧,所有關於她的報導半點都沒有……”

當天,盛思奕告訴他,舒怡換了號碼,換了住址,但人還在本市還在SG,只是轉了行。

景淮問了舒怡新的住址,當天下午便找了過去。

他在大堂等了兩個多小時,才碰到了回來的舒怡:成熟,幹練,整個人穿著打扮同以前完全不一樣。

他想起盛思奕說,她變化很大,來的時候也曾想像她現在的樣子。

可真的見到了又覺得,她明明還是她嗎。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太過膚淺還是太過簡單:彷彿只要是她,什麼樣子都是可以的。

“你還要同阿思在一起嗎?”那天在她家裡,他問她。

“你怎麼會這麼想?”舒怡,吃驚地反問,彷彿在說他荒謬

景淮於是抬眼看她,鼓起勇氣開口道:“那和我在一起。”

那並不是衝動,那是他三年前睡了她之後就做下的決定。

然而舒怡卻拒絕道:“我有男朋友了。”

“商澤嗎?”他不死心的追問。

舒怡沒有回答。

景淮最終挫敗地走了。

舒怡不喜歡他,他是知道的。

那晚的一夜激情,很有可能只是一時難過,他也是知道。

可他還是忍不住幻想了三年。

從舒怡公寓出來,景淮想,既然得到了答案,那麼便放下吧。

舒怡拒絕了他,那一晚的事,他想,他便應該忘掉。

可怎麼忘得掉?

他從小便是個克制的人,從來沒有強烈的想要得到某種東西或某個人,可是舒怡不同,舒怡是他寧願同盛思奕產生間隙,也忍

不住想要試著追求的人,他怎麼忘得掉?

只是他不是死纏爛打的人,舒怡既然說了有男朋友,況且還有盛思奕……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什麼糾纏的事。

直到後來商澤有了新歡,報導鋪天蓋地,而舒怡同SG解約,自立門戶;景淮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再試一次。

“你說你喜歡伊伊姐,要追她?”得知景淮的想法,景笙驚訝地問他,“你……你和思奕哥還是好兄弟嗎?”

景淮垂頭。

事實上他也覺得對不起盛思奕,但盛思奕回國那麼久,也做了那麼多努力,舒怡的態度其實很明顯了。

“他們不可能了,舒怡不會再接受阿思。”半晌後,他道。

“……出了那樣的事,我要是伊伊姐我也不會接受思奕哥了。”景笙嘀咕,又問,“可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伊伊姐的呢,不

會……不會是你當初幫人家的時候?”

“比那更早。”景淮坦誠道。

有些事,他沒下定決心前不敢細想,下定決心後回過頭來看,其實他早就喜歡上舒怡了。

或許是盛思奕第一次帶著舒怡出現在他面前,當他見到真人遠比當初那張擊中了他的網站照片更為驚豔的時候;

或許是在舒怡幫盛思奕擋酒的時候;

又或許是在眾人聚會,盛思奕因為曲穎突然有事擺脫爽約,舒怡一個人在角落沉默的時候……

想到自己確實是在舒怡同盛思奕交往期間,自己便對舒怡動心了;景淮的頭不由地垂得更低。

景笙何曾見過他哥這個樣子,嘆了口氣,“我幫你。”

景笙於是索要了舒怡的號碼,加了她微信,開始幫景淮追舒怡。

景淮也不知道景笙怎麼同舒怡熟絡起來,但景笙確實幫他創造了很多同舒怡相處的機會:什麼時裝秀啊,Party啊,她總能找

藉口把舒怡和他湊一處。

直到時機差不多了,景笙又找機會讓景淮和舒怡單獨吃了一頓晚飯。

那天的晚飯選在一家開在海邊懸崖上的餐廳。

餐廳環境優美,全玻璃立地窗,視野開闊,餐桌外就是大海,海面一片寧靜,不時有白鷗飛上,配上緩緩落下的夕陽,那場景

實在浪漫。

可是再浪漫,景淮也沒找到合適的表白機會,直到晚上送舒怡回家,他才在她家樓下車庫後,鼓起勇氣問舒怡願不願做他女朋

友。

舒怡看著他:“我之前同盛思奕差點結婚了,你不介意嗎?”

“為什麼要介意這個?阿思那邊我會解釋清楚的。”景淮道。

舒怡於是點頭:“下周是盛思奕爺爺的八十大壽,他老人家邀請了我,到時候,你來接我一起去好嗎?”

盛思奕早同舒怡沒關係了,盛思奕的爺爺為什麼會邀請舒怡去他的壽宴,景淮稍微一思考就明白了老爺子的意圖。

“好,我來接你。”景淮當即道。

那天晚上兩人在車裡纏吻了一陣,考慮到舒怡那段時間太累,景淮並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他想,既然她有顧慮,那就打消了顧慮再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反正以後日子還長。

然而誰也沒想到的是;十二月中,盛家老爺子在自己生辰的前一天,過世了。

弔唁那天,陰雨纏綿。

烏雲低垂,空氣裡滿是濕冷的味道,舒怡在空曠的走廊問盛思奕:“你還好嗎?”。

“嗯。”盛思奕淡淡應了一聲。

“節哀。”舒怡又道,“我記得爺爺說過,人這一生,最長不過百年;不論生前平庸還是傳奇,最終不過化作一抔黃土,回歸

土地,生死不過是一瞬罷了。他老人家看得透徹,想來亦不希望你為此過於傷懷。”

盛思奕卻忽然抱住舒怡。

“伊伊,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你想要在婚禮上放我一次鴿子也好,你想要什麼都好,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那時的盛思奕聲音啞鈍,臉上滿是哀痛。

景淮在後面看著,明顯看到舒怡臉上不忍,直到她看到自己,才拉開盛思奕抓在她腰上的手:“盛總,你累了,需要休息。”

然後,抱住舒怡的盛思奕挫敗地放開手,臉上一派空洞。

“對不起。”在盛思奕被找來的僕人叫走後,景淮率先開口道。

他說:“我沒辦法做到。”

他實在沒辦法做到,在這種時候,在盛思奕面前,公開自己舒怡的關係。

“我明白。”舒怡吐了口氣,“換我,我也做不出來。”

她說話時,正好瞥見他西裝領口上的香灰屑,於是忍不住伸手想要幫他抹掉。

景淮想到之前盛思奕的表情,下意識捉住了她的手。

舒怡於是尷尬地收回了手;待景淮反應過來想要再抓時,舒怡已經乾脆利落的走了。

那天之後;景淮接了劇本去外地,本想著那段時間盡量不刺激盛思奕,等過兩個月再談他和舒怡的事情。

舒怡也疏遠了他,不再找他,不再同他發消息、打電話。

一開始他以為舒怡有同樣的想法,後來以為舒怡工作忙;再後來舒怡完全不回他消息的時候,他開始察覺出不對了。

“按照你形容這情況,我覺得你沒戲了。思奕哥既然對伊伊姐還放不下,那麼很明顯友情愛情你只能選一個。而你選了思奕

哥,伊伊姐肯定對你已經失望了。”

對於舒怡對景淮的疏遠,景笙如是分析道。

景淮思考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至少等過完了年,再同盛思奕攤牌並重新追求舒怡。

結果除夕夜,舒怡感冒,一個人在家根本沒人照顧。

景淮半夜追去照顧人,最終下定決心,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初二,景淮便將約了盛思奕喝酒,想要同他攤牌。

那天晚上,景笙聽說他要出門,硬是給她推荐一個什麼酒吧。

景淮於是同盛思奕一起過去了;結果還沒切入正題,他先在洗手間外的過道上遇到了舒怡。

他總算是明白過來景笙說的什麼不去會後悔了;可是他是同盛思奕一起來的啊……

景淮本想趁著舒怡不注意偷偷走掉,結果剛要轉身,舒怡卻似乎與人起了爭執。

景淮在一邊看著,眼看那同舒怡起了爭執的西裝男伸出咸豬手準備搭上舒怡的肩膀。

他再裝不了透明,上前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將人拽開。

當昏暗的過道只剩下舒怡同他兩人時,舒怡問他:“你怎麼會在這兒?”

“只是隨便過來逛逛。”他想到的自己的目的,有些不自在地開口道

誰知舒怡卻誤會了:“隨便逛逛?可來這裡逛的都是來找一夜情的啊。”

“一夜情?”景淮聽到這個詞不由皺眉,盯著她道,“那你也是嗎? ”

舒怡忽然笑了:“如果我說是呢。”

她瞇起慵懶的雙眸,抬頭看著他,臉上帶著被醉意渲染的跎紅,一雙如水的眸子,欲闔又微睜,風情無限。

他微愣。

她伸手勾上他的領帶,曲起的指節,若有似無地點過他的胸膛,一點點攀至他的領結處,紅唇貼近他的耳垂,繼續道:“如果

我說是,你要不要帶我回家?”

景淮的氣息一下子就亂了。

當時為了同盛思奕攤牌,他本就喝了好些酒。

舒怡的話更是讓他一下子上了頭,於是當她勾上他的脖子,鼻尖摩擦著他的鼻尖,紅唇碰著他的雙唇,蜻蜓點水般的逗弄時。

他終於忍不住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用力吻住了她。

廊上昏暗的燈光,旖旎、柔媚地照著;兩人貼著牆壁,忘情地唇齒糾纏——

直到盛思奕難以置信的聲音在旁冷冷地響起:“你們在做什麼!”

那天,攤牌是攤了,就是過程有些慘烈。

景淮被盛思奕一連打了幾拳,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尤其是當他承認他在舒怡同盛思奕交往時,便喜歡上舒怡後,盛思奕整個人簡直像發了瘋一般,將他按到地上,彷彿要同他拼

命——

他有錯在先,只能受著,直到舒怡叫來保安,拉開盛思奕。

“你這又是何必呢,將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事後,舒怡用棉花蘸了酒精小心翼翼的幫他擦拭傷口。

景淮沒有回答,他不知道該如何同她說,他確實失在她同盛思奕交往之時便動了心。

他沒辦法承認自己的卑鄙,於是只抬手握住舒怡拿著棉花的微涼手指,想要自己來。

誰知舒怡忽然湊近他,吻上了他雙唇。

那一刻景淮覺得,盛思奕就是再打重一些,那也是他該的。

挨了一頓打,那天之後,他和舒怡正式進入戀愛關係。

景淮之前從沒談過戀愛,景笙得知他同舒怡正式交往後,幾乎每天都給他推送什麼“讀懂女人'正話反說'”、“體貼的男人

讓人無法拒絕,37個女孩如是說”、“戀愛時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男友”……等等亂七八糟的文章。

景淮雖然也覺得有點扯,但還是耐著性子都看完了。

然後依照那些直男,每日“囉嗦”地同舒怡報備行程,“黏人”地牽舒怡的手、吻她、抱著她睡覺;“婆媽”地關心她的三

餐是否準時、作息是否規律……

他甚至還為舒怡研究起了廚藝。

一系列努力之下,戀愛倒是比他預想中順利的多,只是那段時間舒怡的公司卻不太順利。

先是投資的電影出問題,然後是公司出問題,那段時間舒怡整個人忙得像旋轉的陀螺,好不容易停下來,卻常常一根一根地抽

煙。

彷彿當初被毀了婚的那些個晚上。

“抽煙不好。”景淮忍不住勸她。

她於是便把煙掐滅了,後來再抽也不會當著他的面。

景淮並不是那個意思,於是抱緊她:“別給自己那麼多壓力,我也可以養你的。”

舒怡卻沒答,只是笑,然後轉身去吻他。

那段時間,她各種撩他,性愛彷彿成了她抽煙外的另一種減壓的方法。

景淮竭力配合,每次都做到她沒有力氣再胡思亂想。

可是他卻忍不住胡思亂想:如果他當初沒有堅持選擇道具師,而是選擇繼承家業,他會不會更有能力幫她?

他也曾將存著自己所有積蓄的銀行卡交給了她。

可那些錢對於舒怡當時的困境來說完全是杯水車薪,她甚至都沒查過數額便讓他收好,說她總會想到辦法的。

可想什麼辦法呢?真有辦法她何至於那麼辛苦、那麼焦慮?

景淮最終決定將自己的工作室買了。

幾百平的山林加兩棟房子加他多年的收藏,算下來也夠舒怡電影的拍攝了。

只是不好脫手,他等了近一個月才等到合適的買家。

好消息還沒來得及告訴舒怡,那晚去接她的時候,他卻看到了她被盛思奕堵在餐廳走廊上。

“你還需要多少錢?”盛思奕緊拽著舒怡的手腕,蹙眉問她。

舒怡沒回答。

盛思奕又重複道:“你投資的電影不是還需要資金嗎,還差多少?”

舒怡還是沒回答,盛思奕蹙了蹙眉:“我知道你在顧忌什麼。舒怡,景淮並不適合你。”

他說:“舒怡,你的野心很大,你也有那個本事,可這個社會,做什麼都是需要資源和人脈的。在這點上,景淮幫不了你,可

是我不一樣——舒怡,同我在一起,今後整個盛冕都可以是你的後盾。”

之前舒怡公司的困境,景淮雖然不在商場混,但也找人打聽了,除了本身投資的電影出了問題外,還有某些人的針對。

主要商澤,還有他媽,甚至曲騰;他們雖然不是直接的罪魁禍首,卻暗中推波助瀾等著舒怡慘淡收場,其他人在他們的影響下

都不敢隨便幫舒怡……

舒怡不是沒能力,她只是沒資本沒背景。

一想到這一點,景淮即使心頭再不是滋味,也不得不承認盛思奕的話說地無比正確,正確到以至於他都忘了出聲打斷。

然後,盛思奕俯身吻住了舒怡。

安靜的走廊,燈光柔和寂靜,一秒、兩秒、三秒……舒怡始終沒有推開盛思奕。

景淮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他從沒想到這一天就這麼快的報應到自己身上,他怔怔地望著親在一起的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抓著盛思奕揍一頓;可同時他

不得不承認,盛思奕的話說的很對:比起什麼都不能做的他,盛思奕卻是能幫舒怡更多。

一瞬間無比痛恨自己的無力,他愣愣站在原地,似乎聽到自己乾涸的呼吸聲,直到舒怡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忽然轉過頭來。

景淮一愣,忽然轉身,大步離開了現場。

他怕,他怕舒怡既然被抓了險些,便索性同自己分手。

他也急,急著想要找他母親談,談他不做道具師了,他選擇繼承家業。

回想起來,他覺得那一刻自己彷彿魔障了:完全沒理會舒怡的呼喊,迫不及待開車回了景家。而當他同他母親林芳瑜談完過

後,林芳瑜直接摔了手邊的茶杯:“當初你選擇你現在的職業是多堅定,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改主意?那女人到底給你下了多少

藥,你是瘋了嗎?”

像當初景淮堅定選擇自己職業時展現出來的不理解一樣,那時林芳瑜同樣不理解景淮為了舒怡改變決定。

林芳瑜直接收了景淮的手機,限制了他的人生自由。

對此景淮也沒什麼反抗,只打算像當初擇業的時候一樣,用自己的堅定讓他母親先鬆動。

然而他母親還沒鬆動,舒怡空難的報導就被登了出來。

當一開始景笙找到他,將報導拿給他看時,他還不相信。

他去公寓、去她公司找她,一遍又一遍地打她的電話,從早上一直到晚上。

直打林芳瑜找到他告訴他:她找她幫他確認過了,人是真的遇難了。

那一刻,景淮覺得自己的心跳彷彿都停止了——

窒息地從夢中驚醒過來,景淮發現舒怡正安靜的躺在他的身側。

他終於籲了口氣,側身將她抱入懷中。

舒怡不喜歡同人抱著睡覺,不由地想要掙開,卻也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忽然睜眼看他:“你怎麼了?”

“沒什麼。”他放鬆力度,改為輕輕擁著她。

“做噩夢了?”舒怡又問。

“不算是噩夢。”他道,“只是夢到一些往事,還有你。”

然後,舒怡頓了一下,回抱住他的腰,吻他。

她本是安慰性的吻,他卻還是被他撩起了慾火;兩人裹著被子激戰了許久。

結束過後,舒怡無力靠著他的肩膀:“其實你可以試試其它姿勢的。”

景淮,“你想試什麼姿勢?”

“……”舒怡,“也不是啦,這個姿勢我很舒服也很省力,只是……你難道不會想要試試別的、更刺激些的姿勢嗎?”

想到另外幾個男人那繁多的花樣,舒怡很是好奇為什麼景淮的口味可以如此單一。

“你要想試都可以。”景淮反應過來她意思,解釋道,“我只是喜歡看著你。”

他沒有告訴她,從盛思奕將她放在網站上照片給他看的第一眼,他就感受到了強大的吸引力。

看著她,比什麼都安心;看著她,又比什麼都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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