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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軌》63苗苗
今天的沙漠救援隊就像被裝了消音器,昨天晚上回來的隊員進進出出,愣是沒有一點雜音。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匯聚到陸原身上,他正在和警方接洽這次任務的詳情,表面上看起來毫無異常,但誰都能看出他的魂不守舍。

沒人有膽子湊上去問,眾人就摸著鼻子,微妙地保持沉默。

瘦猴憋了一上午,趁著午飯時間偷溜了出去。

他開車一路去找邢煙,卻發現他們家院子的大門都沒關,就直挺挺地保持著昨夜的形態,向外大敞著。

“嫂子?”瘦猴小心翼翼地探進一個頭,扣了扣門,“你在家嗎?”

沒人回應的客廳空空蕩蕩,只有一桌殘羹冷炙擺在偏廳的桌子上。

“嘶,門開著人去哪了?”瘦猴正摸腦袋,身後冷不丁響起一個聲音。

“你怎麽來了?”

瘦猴被嚇了跳,轉過身看是邢煙,忙舒了口氣,“嫂子你走路怎麽都沒聲音?”他凝神一看,才發現邢煙仿佛一夜沒睡般神情憔悴,唇色也很蒼白,簡直和陸原一個模子打出來的。

他愣了下,邢煙已經繞過他走進屋,腳步卻突然頓了下。

“他讓你來的?”眸光往下一瞥,邢煙問向瘦猴。

瘦猴呃了聲,他是誰,聽邢煙這話再結合陸原一上午的陰沉樣子,頭腦立馬就轉了過來。他嘿嘿一笑,“對、對,陸哥叫我來……”

話沒說完,邢煙就已經垂下了眼睫,“不是他讓你來的吧。”

瘦猴抿了下嘴,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他立馬重新抖擻起精神,跟著邢煙走進屋,熱絡地鞍前馬後,“嗨,嫂子,你這是和陸哥吵架了吧,那有啥!這世上哪有小情侶小夫妻不吵架的,況且陸哥那性子,和誰都叫不起勁,過兩天就好。”

邢煙接過他倒的水,無聲笑了下。

她曾經也是這麽想的。陸原這人,從不求別人的是非,隻論自己的對錯,她以為他會包容她所有的醃攢,卻不曾問過他心底可有一絲委屈?

到底是她太自私了。

瘦猴見邢煙不說話,撓了撓頭,隱隱覺得兩人這次吵得有點厲害。

“嫂子啊,其實吧我覺得陸哥現在心底也不好受,你沒看見他今天一早進門那副閻王臉,一直黑到現在,昨晚上我睡得好端端的,他突然就跑過來,把我家門拍得砰砰響,差點沒被投訴。”

邢煙聽到這裡,忽然回頭,“他昨晚去你那了?”

“對啊,還喝得醉醺醺的,我一開門他就趴了,我八百年都沒見他喝成那樣了。”瘦猴說完嘟囔了句,“苗苗的事情後,他都不怎麽碰酒的……”

邢煙耳尖地捕捉到一個人名,瘦猴立馬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忙拍了下自己的嘴。

看邢煙還是默默地盯著自己,瘦猴終究扛不住,哎了聲,“其實這事在隊裡也不是啥秘密,就是大家都不敢提,畢竟是老大的……”

他抿了抿嘴,抬眼看著邢煙,“當然和嫂子你說說也沒關系,我們反倒希望你去勸勸哥,都這麽些年了,他也該放下了。”

邢煙倏而垂落目光,“那你說的這位苗苗是……”

瘦猴嘴角泛出一道苦澀的弧度,“她是老大的妹子,親妹子。”

邢煙抬眼,“他的妹妹……陸苗?”

瘦猴點了下頭。

“那時候的老大熱愛越野,一年到頭就沒著過幾次家,就是胡天海地在國內各大沙漠跑,但誰都知道老大最寵這個小妹,我那時候就已經跟著他混了,也見過幾次苗苗,人長得漂亮,又乖,和老大的性格完全不一樣,倒是蠻像嫂子你的。”

像嗎……邢煙泛起一絲苦笑,瘦猴要是知道她對他家老大做了什麽後,恐怕不會這樣說了。

“那之後呢,她怎麽了,為什麽陸原不讓你們提起她?”

瘦猴面色一沉,聲音也滯澀下來。

“她走了。”

邢煙愣住。過了會兒,她才問:“發生了什麽?”

瘦猴勉強地牽了下嘴角,“那一年,阿拉善英雄會,陸哥想送苗苗一份特殊的成人禮,就說服家裡,把不怎麽出遠門的苗苗帶去了內蒙,老大想拿越野賽的冠軍獎牌送給苗苗當禮物,還帶著她玩各種沙漠項目。那時候苗苗很開心,大家都很開心,誰也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那種事。”

說到這裡,瘦猴用力咽了下口水,似在平複什麽情緒。

“就在比賽的前一天,主辦方辦派對,因為老大已經蟬聯好幾屆冠首,所以當晚有很多人來請他喝酒,大家一起玩到很晚,老大也醉死了過去,第二天不僅錯過了賽點,而且苗苗還失蹤了,全營帳都找不到她。”

“嫂子,你知道大家最後是在哪裡找到苗苗的嗎?”瘦猴忽然攥起手,咬著牙道:“她被人灌醉帶走了,暈倒在一公裡外的補給大帳裡,她什麽也不知道……”

說到這裡,瘦猴用力捶了下桌,“畜生!”

“找到人時,陸哥當場就瘋了,提著刀要去拚命,可是當時在野外,連監控都沒有,根本就不知道是誰乾的。後來有人察覺到了古怪,因為陸哥千杯不醉,那晚上怎麽可能就一杯倒了,順著這條線去查,果然叫我們查到了!嫂子,你曉得是誰幹了這種禽獸不如的事嗎?”

瘦猴語氣裡忽然有了股悲涼,“就是幾個平日裡和陸哥稱兄道弟的好哥們,就是他們,那幫和陸哥一起上過賽場拚過車的所謂好兄弟,在賽前給陸哥灌下安眠藥,不僅害他錯過了比賽,還對苗苗……”

說到這裡,瘦猴說不下去了,猛地撇過了頭。

邢煙卻呆住了,腦中有根弦頓時轟然斷裂。

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怪不得、怪不得他昨晚是那樣的反應……

一股從未有過的後悔與自責在邢煙的四肢百骸裡彌漫開來,她第一次恍惚地質問自己,要攔住陸原有千百種方法,她為什麽要下藥,為什麽還偏偏下了安眠藥?

有過這樣的經歷,那陸原在車上安置的行車儀裡看見自己行徑的那一刻,該是多麽的絕望與憤怒,他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驅車回來見她,隻為問一句……是不是?

瘦猴沒有察覺到邢煙的異樣,他緩了緩情緒,繼續道:“再後來,苗苗就被接回去療養了,那幾個渣滓也差點被陸哥打死,不過他自己也因此被開除警籍就是了。就這樣過了小半年,當大家以為苗苗已經堅強地走出來時,有天陸哥回家,看見一灘血跡從苗苗的臥室裡蜿蜒了出來……”

說到這,瘦猴慢慢抬起了眼,一字一頓:“苗苗割腕了。”

邢煙腳步虛晃了下,瘦猴扶了下她,“嫂子……”

邢煙推開他,艱難地搖了下頭,“我沒事……只是,我不知道……他從來沒有提過……”

瘦猴苦笑了下,“那是因為陸哥把這一切的錯都歸結到了自己身上,他覺得如果他沒有任性地把苗苗帶出來,就不會發生那種事。所以他一直覺得,是他自己害死了苗苗。”

“反正這件事後,一直不同意陸哥玩越野的陸伯父就把老大趕出了家,還差點和他斷絕了父子關系,總之就是鬧得很僵,直到現在,陸哥也不怎麽回家。後來,他就輾轉進了五道梁保護站,在可可西裡待了一段時間,最後,就落腳在這裡了。”

瘦猴跺跺腳下,勉強一笑,“他把自己放逐在了西北,花光所有的積蓄,重建了沙漠救援隊。每一次救人,他就像拚命……”

邢煙喃喃接上,“因為他覺得自己有罪,所以救人,就是在贖罪……”

說罷,邢煙身子仿佛泄力了一般坐在椅子上,她抬頭望了眼天,隻覺得眼眶酸澀。

“嫂子,我和你說這些沒啥別的目的,就是陸哥他為你喝成那樣,肯定是心裡抗不過了,所以你們有啥事也別過夜了,他真挺喜歡你的……”瘦猴撓撓頭,有點不知道怎麽講。

“哎,反正我也不是給他說好話,你也知道他這人,性子擰巴,有什麽事喜歡悶在心裡,嫂子你要是肯和他說幾句軟話,他鐵定開心的沒邊……”

怕是現在她願意道歉,他也不願再相信了吧。邢煙慢慢握緊手,突然開口。

“瘦猴……”她抬眼,截斷他的話頭,很淡地笑了下,“謝謝你。”

瘦猴撓下巴,“沒啥沒啥。”

邢煙慢慢摸索到門邊,看天上卷舒的雲山堆疊,與遠方的沙海連成一線,眼前浮現的卻是一雙溫柔深瀚的眼。但逐漸地,這雙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來,化作徹底的失望與冷淡。

邢煙不由攥了下胸口。

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麽,從動念起意的那刻開始,就注定要傷人傷己,可笑她竟然以為自己能將人心玩弄於股掌之後依舊進退自如。

現在弄成這幅局面,不過是苦果自吞,與人無尤。

閉了閉眼,邢煙忽而回過頭,輕聲開口,“瘦猴,你能再幫我一個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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