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脫軌》25閻王
第二天,破天荒的,消失了好幾天的霍鳴出現了。還摟著他近來的新寵,那個叫Vicky的野模。

一到就撞上了剛從機場回來的戰曉雯。

霍鳴流裡流氣地問她人都去哪了,戰曉雯對霍鳴的印象很不好,但又記著邢煙的話,只能回答他。

霍鳴聽完就罵:“操,搞什麽啊!丫說走就走,屁都不放一個,溜小爺呢!”

但實際上霍鳴壓根不在意明淮他們在不在,霍老爺子讓他來敦煌在明家的跟前刷臉,他倒好,直接用句‘我對一大男人獻殷勤,他媽有病吧’懟了回去,氣得老爺子差點腦溢血。

“哎喲,你這生什麽氣啦,不是說好陪人家進戈壁的嘛!”那個Vicky小鳥依人,兩道柳眉,一張紅嘴,吐出老上海女人的嗲聲細氣。

在西北的風沙裡,她穿身旗袍,細白的腳踝蹬起七八厘米的高跟,大夏天的還裹條貂領子,確實像來拍雜志的。

霍鳴正和她在膠著期,聽見這話摟進懷裡沒安慰上兩句,就在大庭廣眾下親嘴摸胸了。

戰曉雯不擅長應付這場面,紅著臉跑進酒店。

……

邢煙起得很晚,直接睡過早午飯點,醒了就聯系昨天陸原‘舉薦’的瘦猴。

瘦猴那邊滿口答應,和她定了時間和路程安排,邢煙說:“你決定。不過我還得帶個人。”

說罷,她眼睛看向房裡的行李,那是戰曉雯的。

明淮他們兩點就走了,戰曉雯的行李卻還留在屋裡,說明她不跟著走。

果然,不一會兒戰曉雯就回來了。

邢煙沒什麽多余表情。

戰曉雯卻莫名察覺到了邢煙的不高興。她難過了,難道邢煙希望自己走嗎?

兩人相對無言,最後還是邢煙先開口,“他們走了?”

“恩。”

戰曉雯見她願意搭理自己,心情豁然開朗,突然想起一事,“對了,剛才霍鳴來了。聽他和一個女的講話,他好像也要繼續留在敦煌。”

邢煙點點頭,沒多問。

戰曉雯想著還要說點什麽,就聽邢煙問:“你接下去跟著我?”

戰曉雯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脫口道:“不行嗎?”

她出門向來是兩眼一抹黑,讓她做旅遊攻略,簡直是在為難她,但她又不想就這樣結束這趟旅程,太可惜了。之前是韓東帶隊,現在他們回去了,她就只能跟著邢煙了,反正邢煙總比她自個兒靠譜。

聽到她的反問,邢煙看進她眼睛,“你知道我要去哪嗎?”

“不就陽關、玉門關那些旅遊景點?”

邢煙:“我真正想去的是西線以西的那片戈壁沙漠。因為那裡是荒蕪之地,什麽也沒有,沒有道德,更沒有法律。”

戰曉雯聽得一臉懵逼。

邢煙笑了,沒再說什麽。隻告訴她:“收拾下東西,我們明天出發,中途你想什麽時候下車都可以。”

……

敦煌西線,起於古城,終點雅丹。

“邢小姐,這包線平時可要500一天,不過我這人實在,看在我們也算認識的份上,也為了某個不可說的原因,嘿嘿,給你打個對折!”晚上時候,瘦猴過來拉車礦泉水,順便和邢煙碰了面。

邢煙對此沒多大表示,隻道了聲謝,臉上神情也很淡,把瘦猴滿腔的訴說欲都硬生生壓住了。

他抓耳撓腮,邢小姐你真的不問問那個不可說的原因是什麽嘛?

但邢煙的臉上就寫著四個字:毫無興趣。

搞得瘦猴第二天從酒店門口出發就開始嘰裡呱啦個不停,更別提每到一個景點他都能說上半小時,簡直比專業解說員還要敬業。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十句話裡總有八句話要提到陸原。

到了玉門關,幾人下車走段石子路去遺址,瘦猴就開嗓:“欸這玉門關啊,是古絲綢之路的北向分道,但現在看來,也就一黃膠土夯的大台子,但咱這地界,跟沒見過錢似的,票價開得那叫一個……”

瘦猴咂摸完嘴,就說道:“有回就有一兔崽子,趁天不亮人員沒上班的時候,摸黑逃票進去,還想開到魔鬼城去,也不怕迷在裡面。結果還沒跑出幾公裡,就被陸哥給摁著腦袋逮了回來。”

“丫還特猖狂,說自己進過丹巴,騎行過墨脫,將來還要走羌塘,謔,那家夥,給他整得牛逼的!到頭來還不是被咱哥以逃票罪捅進局子進行思想教育去了……”

戰曉雯在前頭拍了一圈照回來,瘦猴還在繼續。

她就和邢煙啃耳朵,“這玉門關也和陸隊長有關啊?”這兩天就瘦猴那提起陸原的頻率,戰曉雯覺得自己都能給陸原寫本傳記了。

邢煙看了她一眼,比了個噓的姿勢。

戰曉雯偷笑。

因為玉門關和雅丹魔鬼城一條道,捆綁的,看完小方盤城,幾人繼續一路向西,沿途皆為疏勒河谷的風光,因為常年累月的曝曬,河床裡乾涸的黃沙如同棉帛般,寸寸風化。

雅丹魔鬼城就在河谷西側,約五十公裡路程的地方。

戰曉雯用美圖修了一會兒照片,發完朋友圈,抬頭見邢煙在這顛簸的車上看書,不禁好奇地瞄了眼書脊。

是劉慈欣的《三體》,08年的。

這本書戰曉雯知道,邢煙在學校就經常抱著,很是寶貝。她看見書頁間蕩出一縷流蘇,原來是張書簽,以前沒見過的。

邢煙注意到她的目光,將書簽取出,攤在掌心。

書簽很陳舊了,但上面的字體依舊鋒銳有力,又帶著點清峻。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見字如晤,戰曉雯輕念出聲,覺得這句話有股說不出的沉重,但寫字的人卻筆鋒淡淡,勾描間意氣寥寥,是個心性開闊,光風霽月的。

戰曉雯不禁讚歎:“這字寫得真好看,誰寫的?”

邢煙合掌,握在手中。十指連心,她仿佛將其貼在心口,垂眸道:“一個故人。”

戰曉雯沒再問了,既然是故人,那就是傷心事。

車行出去十裡,瘦猴無聊地能捉蟲,車內放著不知哪個年代的粵語CD,他哼哼唧唧了會兒,又回頭和邢煙搭話,仿佛不在邢煙面前刷陸原的存在感他就難受。

“嘿嘿,邢小姐,你覺得我陸哥怎麽樣啊?”

邢煙翻著書,頭也沒抬:“遵紀守法,安全第一。”

瘦猴像被塞了一嘴啞巴黃連。

過了好一陣,他才委委屈屈地說了句,“邢小姐,你別看陸哥現在一副小老頭的樣子,他以前可不這樣的。”

邢煙沒興趣搭茬,瘦猴卻仿佛自己被人誤解了一樣,一定要和她說清楚,還反手遞來手機,點開一張照片。

“你看看,這是我五年前在烏蘭布和幫陸哥拍的,這些越野比賽的照片現在都被他刪得差不多了,幸好我還留了個底,紀念紀念。”瘦猴頗為惆悵。

戰曉雯欲言又止,本想叫瘦猴好好看路開車,但眼睛卻在看到他遞來的圖片時被吸去了注意。

綿亙的沙漠勾出一條天線,近處是煊赫的越野四驅。身著黑色賽服的越野車手們圍成一圈。陸原個頭高,抱臂站在最後,歪在車門上對鏡頭閑散地笑。

“那時候行裡都叫他陸閻王,說他玩起來拚命,跟他玩的都是找死,還說他京城公子哥不做,專愛往沙漠戈壁裡跑,可陸哥他天生就對探險越野感興趣,翻沙梁滾刀鋒什麽都玩,而且玩得比誰都野……”

聽到這話,邢煙不免看了一眼照片。

照片上的陸原很年輕,他戴著墨鏡,露出乾淨利落的下頷線。在風沙的磨礪下,有種西北太陽特有的烈與野,讓人有靠近他的衝動。

瘦猴歎了口氣,“要不是出了苗苗那事兒,他也不會……”

說到這,瘦猴突然乾笑兩聲,突兀地打住話頭:“喲,魔鬼城到了。”

戰曉雯還在專心致志地聽,瘦猴突然不說了,她還愣了下。邢煙收起書,放進包,提醒她下車,戰曉雯哦了聲。

雅丹魔鬼城外遊人如織,但自駕車不能進,遊客必須買票乘坐景區專線大巴。

望著周圍從地裡拔起的荒涼石頭,邢煙背上包,

她瞥了眼把手機揣進兜裡的瘦猴,想到那張圖上的陸原。

一個男人,從狂野不羈的越野愛好者變成了只會抱著木雕的老年藝術家,能造成這種劇烈轉變的——不是信仰,就是女人。

而她,沒有深挖別人過去的習慣。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