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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軌》19上藥
出了敦煌城,空氣裡仿佛都是沙子,風一呼,剛片的瓜囊上立刻糊了一層。

瘦猴毫不在意地咬掉,唾唾兩聲將上頭沾了沙子的部分吐掉。

這裡是救援隊安置的站點,一排小平房,前面水泥地,堪堪圍了個院子,展眼望去就是條塵土飛揚的沙漠公路。

瘦猴高翹著腳,一邊啃瓜一邊刷微信,“哥,托你的福,又有幾枚美女加我。謔,這個點正啊!”

一上來就發自拍,還故意拉低了兩根肩帶,擠出胸前一道溝壑,白花花的。

瘦猴眼都看直了,趕忙加上好友。

旁邊的陸原躬身從井裡打上水,把頭擠進塑料盆裡搓洗。

水盆裡倒映出男人英俊的面龐,他聽見瘦猴的話,沒吭聲,把濕發往水裡浸了浸,就洗掉了肥皂沫子。

在西北的風沙天裡洗頭,得拚手速。

“別釣人姑娘。”洗完頭,男人直起腰,大掌抹掉臉上水跡,他又抬臂脫下黑色短袖,露著上身開始搓澡。

“知道。”瘦猴擺手。

陸原搖著軲轆提了桶水,就往身上潑,褲子全濕後貼在腿上不舒服,他乾脆解了皮帶,脫了個精光,就留條四角短褲,包裹著結實的臀部。

全身搓洗完一遍,就在他要去拿毛巾擦身時,眼神突然一銳,往院門口看去:“誰!”

院子門口處足足安靜了三秒,然後窸窸窣窣地顯出個伶仃細長的身影。

明顯是個女人。

瘦猴樂了,靠,這是活久見,見著女色狼了?偷看他陸哥洗澡,膽夠大!

“欸,你誰啊?”瘦猴吐了口瓜子,就要上前提人,冷不丁一打眼,卻被唬了下,“你、你大半夜幹嘛呢,跟個女……”

瘦猴把後半截話吞進肚子,夜色裡的女人披頭散發,面色蒼白,又這樣毫無聲息地杵在這,任誰一眼過去都像活見鬼。

“我找陸原。”

陸原在女人開口的時候就聽出了她的聲音,他用毛巾草草擦了下身體,套著濕褲子上前,“你來做什麽?”

邢煙從散亂的長發裡抬頭,看著陸原。

二十五六的英俊青年,黑發濕淋淋的朝下滴水,蜜色胸肌結實,腹肌有力,腰線流暢得像條駿馬。

夜色下,邢煙目光晦暗,右半張臉卻腫得老高,襯著清秀蒼白的面容,格外像是被人凌虐了。

陸原擦頭髮的手停了,“你怎麽了?”

“被人打的。”邢煙沒多講,而是道:“你這有洗澡的地方嗎,我想洗個澡。”

陸原看她滿身沙塵,渾像是從沙子裡滾過來的,鬼使神差就回答了:“裡面有水房。”

……

淅瀝的水聲從屋裡的水房傳出來,沙漠裡的水緊俏,夏天陸原他們大多從院中那口井裡汲水洗露天澡,反正大男人也沒那麽講究。

但現在有個女的進去洗澡,陸原和瘦猴兩個大男人就站在門外,聽的一清二楚,氣氛不知怎麽就有點尷尬。

瘦猴望望裡頭,又看看陸原,抓心撓肺地想問什麽。他剛已經反應過來邢煙是誰了,不就那回在敦煌賓館幫的一個姑娘麽。可見她和陸哥那架勢,像是很熟的樣子,但陸原是個悶葫蘆,問他他也不會說的。

過了好一會兒,裡面的水聲還沒停,從門縫裡湧出的蒸氣還飄出股淡幽的馨香,瘦猴呼吸有點急促。

陸原看他一眼:“你去看看老黃他們,讓他們晚點回來。”

瘦猴立刻明白,噔噔噔跑出去。

他走後不久,邢煙就推門走了出來,手裡端著盆衣服,身上套的是剛問陸原借的襯衫。

襯衫很大,肩上塌下去兩塊,底下兩條細白的腿,愈發顯得女人身材嬌瘦。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陸原目光抬高,隻盯著她在包濕發的手。

她手指很細,很長,像十根白玉似的,穿梭在漆黑的頭髮裡,對比鮮明。

“我剛加了你的微信,問的。”邢煙回答。

陸原想起剛才瘦猴一直在微信加人,恐怕除了泄露他的行蹤外,還說了些其他的話。

於是他解釋:“那不是我的微信。”

“你攤子上擺的。”

但其實中午陸原幫敦煌城裡的一個老阿嬤擺豆腐攤,上掛的支付寶和微信碼用的都是瘦猴的號。

邢煙微聳肩,並不在意到底是誰的微信。

“你不是在沙漠露營?”陸原想問她的臉是怎麽回事,但又覺得不太該問,於是問了旁的事。

“出事了。”邢煙補充道:“你走後沒多久,露營地裡有人摔下了沙丘。”

沒等陸原細問,她已經搓著頭髮把事件原委講清楚了,“不小心摔下去的,已經被你們救援隊的其他人抬去市醫院了。”

陸原放下心,救援是他分內事,職責所在,他今晚應該在沙漠裡多待會兒,也許就能及時注意到這險情。

邢煙察覺到男人的情緒,掀起眼皮,“摔的是我的一個學姐,也是因為她,我被打了。”

陸原愣了下。

片刻後,他才追問一句,“為什麽?”

終於擦完了頭髮,邢煙收起毛巾回頭一笑,“因為我勾走了她的男人,要不然今晚她就不會一個人去拍沙漠夜照,也不會失足摔下去。你知道嗎,她摔下去的時候,她男人想和我親熱。”

陸原突然喉頭髮緊。

邢煙渾不在意地勾唇,“所以我被打,不是活該麽。”

這話陸原沒法接。以前在寺裡,堪布就說過,世間最難用是非尺度去衡量的,就是愛貪嗔癡怨,這是把倉央嘉措都纏進去的東西。

好半晌,他才落出一句話,“還是上點藥吧。”

邢煙的身子頓住了。

很久後,她的聲音縹緲,“你可真是個好人。”

好人陸原理所應當地承擔了不屬於他的義務。

“有鏡子嗎?”邢煙拖著男人寬大的襯衫,腳上的鞋也大了一半,孤零零地站在那格外可憐,她說:“沒有鏡子我看不見傷口。”

陸原抿了下唇,拿過她手裡的藥膏,替她上藥,沒看到她一閃而逝的得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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