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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仙歌》一六四、活閻王
直到天邊擦出一抹鴨蛋青,何衝才踏著夜露推開了木門,驚起了附近門戶裡守了一夜的老狗,他有些警惕地回望一眼,確認沒什麽動靜,才小心合上了門。

早有人無聲無息地等在了背後。

何衝仿佛被晨霧裡那雙遮不住的銳利眼神刺了脊骨,下意識地顫了下,但他到底也算歷練了段時日,輕易便遮掩好了,那副添上去的刻薄又寡淡的皮肉,將真正的表情掩飾下去。

他換了副口吻,問道:“王爺這麽早便起了嗎,還是守著十六一夜沒睡?”

這故作隨意的問話,便這麽孤零零地落在了空寂的院子裡,無人應答。

過了一會兒,直到何衝的表情也無意識地沉了下來,李玄慈閑閑伸手,指尖接了從瓦上凝下來的露滴,才又轉頭剖了他一眼。

“心虛什麽?”

這和空氣中的晨霜一般冷淡的話,讓何衝認識到,裝傻大概是沒什麽用了。

“我何時露餡的?”他乾脆地扯起嘴角。

“難道你以為自己藏得很好?”李玄慈輕睨了他一眼,“挑的時辰,作的打扮,就連方才的稱呼,處處都是漏洞。”

只有心虛的人,才會在這樣突然襲擊的情況下,下意識又用起“王爺”這樣疏遠的稱呼。

何衝也是聰明人,心裡轉了幾下便明白了,心中默默歎了一聲,十六啊,師兄都鬥不過這人,你可多保重啊。

隨即看到李玄慈那雙漂亮極了的眸子下, 蘊了點極淡的青痕,正如此刻正浮在天邊的那抹鴨蛋青一般。

這下,何衝又在心中笑了下,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看來不用做這多余的擔心了。

“窮奇,上古四凶,向來懲善揚惡,不循尋常之道,何況這種上古凶獸,從來都自是一派,如今卻用了道門裡的五行之法,不止你,連我也起了疑心。”

“我為何去了北邊,其中有多少門道,想必你如今比我還清楚,一樁樁、一件件,全是蹊蹺,叫我如何不防備,便是師門裡的人,我也不敢全信了。”

要懷疑自小長大的師門,其中滋味,自然是不好受的,說到這裡,何衝有些低落。

“那你這趟探出了什麽?”李玄慈問道。

“師父不在,所以我沒進去,只在外面悄悄守了守,以免打草驚蛇,面上自然是平平安安的,半點異象也無。”

可教中不少精銳弟子被抽調出去,師父這樣的老人也不在,面上越是和平,他心中反而越是不安。

當然,這些事情他自然也不會和李玄慈這樣的外人交代太細,多多少少還是替著自家掩飾太平。

聽了這話,李玄慈眸色卻變深了些許,越發銳了起來,眼神朝他刺了過來,聲音也冷下去。

“看來,你確實早知道你師父不在師門,想來,怕也早已悄悄聯系過了吧。”

方才,何衝脫口而出,師父不在,所以他沒進去,可若是連進去都沒進去,又如何知道人在不在,自然是早已清楚,才會守在外面,不敢輕舉妄動。

自他踏入這院中那一刻,李玄慈話中布下的曲折,怕都是為了等著套出這句話。

何衝心中震動,有些說不出話,最後終於吐口了個乾淨。

“是,前幾日趕路之時,我與師父悄悄通過信,他讓我先不要妄動,所以今夜我才不敢擅自深入,只是我到底不甘心就這樣相信同門之中有蹊蹺,才擅自喬裝去探一探的。”

可李玄慈仍是一片漠然。

“你心中藏些什麽盤算,我不感興趣,你是否防備於我,我亦毫不在意。你若真對我卸下心防,反倒惡心。”

“可唯獨有一件事,讓我想活剮了你。”

他言辭如刀,眸光似劍,整個人散著比寒夜還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你早從你師父那裡,得了救她的法子吧,卻為了提防我,隱忍到今日都未說。”

“她如今未醒,我先不動你,若再有下次,你渾身上下,便一寸好皮都別想剩下。”

這一刻,似乎又重回數月前那個妖異的寒夜。

月華流轉於烏發上的少年,不過寥寥數語,一個抬手落下,便要身後數千利箭,取他們所有人的性命。

仿若巨大的狼蛛從脊椎爬過,那股隨時要刺進脊骨縫隙的恐懼,讓何衝不自覺地膽寒,因為他知道,李玄慈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

這數月以來,他所有的溫情,那日日相處時看似隨意了不少的親近,全都只因為那一個人罷了。

若是那個人不在,這活閻王,便真正要將這世間變成地獄了。

半天,何衝才終於說道:“我知道了。”

得了他的承諾,李玄慈毫無留戀地轉身離去,結束了這場晨與昏交錯時地談話。

待李玄慈走後,從旁邊的小門旁邊,露出半張臉來,正是金展那老實忠厚的臉,只是那雙眼睛如今正眯著看他,見何衝望了過來,輕輕做了個口型。

“活該。”

好在,等日頭升起來之後,閻王的寒冰便莫名其妙被融化了一半。

在何衝將師父交代的給十六泡藥浴的消息傳達給他之後。

足足,泡上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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