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望冷眼看著他,對於他這番言論感到有些惡心。
“這不是你自作自受嗎?”
“對,我是自作自受!”安東對他的態度毫無所覺,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你不知道Silvia到底有多可怕,我就像她的一個物品,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她自己在外面勾三搭四,卻不允許我有一丁點兒介意。我試過跟她提分手,後果真的很!嚴!重!她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個偏方,下在了我的食物裡,那東西吃多了會陽痿!嘶……”
最後這句話他說得有些激動,牽動了身上某處傷口:“Shit!”
在這段關系裡,他沒有提及Silvia曾經給過他的幫助,隱瞞了她曾經動用家裡的關系供他參加各類國際性的鋼琴比賽,甚至給他買證書買獎杯的事實,那段戀愛關系給他帶來的好處他全然的忘記,記得的只有對方的囂張跋扈和處心積慮,這些情緒匯成了一股惡毒的暗流,湧向站在他面前的這個跟他完全是兩個世界的男人。
江楚望不想繼續聽他廢話,直截了當的問道:“周暢暢就是織瑛的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事只能怪周暢暢自己太睚眥必報,”安東習慣性地開始埋怨別人,“大四的時候,我家裡給我聯系好了國內的一所大學去當鋼琴老師,這所大學離Silvia家裡一個南一個北,如果我抓住這次工作機會,便能順理成章的跟她分手,擺脫她的控制,可是這個時候我還有學分沒修滿,我胡亂選了一門看上去比較好過的課程,在那門課上,我碰到了周暢暢。”
江楚望明白了:“周暢暢壞了你的好事,她舉報了你抄襲,讓你期末掛了科,必須重修一年才能畢業,工作機會也打了水漂。所以你開始想方設法的報復她,探尋到她的秘密,自以為握住了她的把柄,想要讓她身敗名裂——反正你已經被Silvia調教成了一個廢人,你不介意再多拉一個人下水,對嗎?”
“是啊,我偷聽到她和那個日本人的對話,知道了她曾經乾過的好事,”安東呵呵乾笑了兩聲,反問道:“其實你也認為這是汙點吧?不然你也不會這麽急吼吼的過來找我。”
說完他仔細觀察著江楚望的臉,想從那張挑不出毛病的臉上看出諸如“惱羞成怒”之類的情緒,可是他並沒有找到。
安東很失望。
對於安東反咬一口的行為,江楚望沒有解釋,本來就是一些閨房情趣,沒有必要攤開跟外人說。只是,雖然他不介意,但這個世上懷揣著惡意的人太多,周暢暢不該再遭受這樣的惡意。
“你最近接洽了一所國內的二本院校吧?”江楚望靠上病房的門,面無表情的問道。
安東臉色立馬變了:“你……你怎麽知道?”
“我還知道跟你聯系的是那所二本院校音樂學院的副院長,”江楚望頓了一下,“名字叫什麽還需要我說嗎?”
江楚望的父親做教育事業起家,和C城另外一家教育集團一起,可以說瓜分了本省最優質的教育資源,旗下的學校包括了小學、中學,甚至大學的一部分學院,其中不乏一些以XX大學附中、XX實驗中學命名的所謂百年名校。
他對於教育系統的一些隱性的規定一清二楚:不管是中學還是大學,在招聘的時候,同等條件的面試者,只要是個男的,活的,基本上對這個職位十拿九穩。
學校教育系統中男性資源十分稀缺,所以男教師特別受歡迎。
白芸的媽媽,也就是他的繼母,以前是一名音樂老師,在學校也受到過很多不公平的對待,自從她嫁給他爸之後,在江家的幫助下,創辦了一個基金會,為女性教師謀福利,想要盡力去扭轉這種不公平的現狀。
安東選擇當一名教師,而且去向是黑得流油的藝術學院,江楚望簡直可以預見他斂財時候的醜惡嘴臉。
“你想幹什麽?”安東顯得有些激動,“我不是說了周暢暢的秘密在我這裡很安全嗎?”
江楚望露出一個悲天憫人的表情,這讓安東感覺很不安。
“安東,對不起,我不能讓你當老師,”他看起來是真的有點歉意:“你品行不端,榮譽摻水,實在是不配當一名老師去教書育人。”
聽到這話,安東反而被氣笑了:“榮譽摻水?你了解我們學藝術的嗎?有些證書和獎杯就是明碼標價,給錢就能拿的,行業規矩就是這樣,我不拿,一樣有沽名釣譽的人拿。你們家周暢暢要是沒點家底,她能去UAL念書?她能參加那麽多比賽?多少比她畫得好的最後默默無聞被埋沒,還不是因為沒錢連學費都交不起!至於品行不端,你當教育界有多少好東西?多少大學老師人面獸心,論文造假,猥褻學生,這麽多不公,你這個聖父管得過來嗎?”
江楚望沒有介意安東對他的諷刺,他只是說道:“大環境如此,並不是你隨波逐流的理由。你說的那些事情,我雖然管不過來,但我會盡力用我所得到的東西去改善。至於你,我不會斷你財路,你的榮譽和獎項還是你的,不會有人去舉報你,我相信,靠著這些,你在哪裡都能生存,只是你別想再進入教育界了,放棄這條路吧。”
安東沉默著沒有說話。
“你應該學會及時止損,話我就說到這裡,你好自為之。”
江楚望說完這句話就出了病房,臨走前還是回頭看了一眼,安東看著窗外,像是陷入了沉思。他其實不指望安東能聽進去多少,一個從求學起就滿腦子歪心思的人是絕對不會因為他幾句話而轉變心性的。
但安東是個聰明人,他能聽出來他的警告。
處理好安東的事情,他便驅車趕回海邊。現在正值暑假,海邊度假的人流量大,路上堵車,耽誤了不少時間。回去的時候剛過傍晚,周暢暢他們幾個已經出海回來了,在別墅後的私人海灘架了個燒烤架,準備自己烤點吃的。
彭沛倫早上受到了刺激,圍了個滑稽的圍兜站在燒烤架前準備露幾手,白芸嫌棄他撒調料沒輕重,所以一直在旁邊提點。
而周暢暢十分有自知之明的坐在一旁專心的串烤串,察覺到江楚望走近,她抬頭衝他眯眼笑:“回來了。”
他在她身旁坐下,自然又熟稔地跟她一起忙活。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他說道:“回去以後,我們就見家長吧。我不想老是無證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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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200珠加更,自己立的flag,含淚也要加更……
明天上最後一場肉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