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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是我最幸福的事(完結)》第八章
葉傾接連開了數下車門,沒有裡面配合當然白搭。

他改為敲車窗,咣咣直響。“出來,跟我走。”他的狂躁和溫柔聲線極度不符,又奇異的融合了。

窗外那方的喧囂近在眼前,身處卻是極靜,謝南星不自主的攥住安全帶。

這時好像必須抓住個什麽才沒那麽慌亂。

“出來。”葉傾砸車門。再俊的人被血這麽一澆一暈也平白減去了好幾分,偏他是個特例。

他從滴血的額發下望她,菱花照影似的唇邊還掛著薄薄笑意,毛骨悚然。

“你有完沒完!”秦桑臉色鐵青的走來。

葉傾全然無視,眼裡似隻存了一個謝南星。“出來,跟我走。”

他砸車窗,沿著縫隙用手指摳,什麽風儀氣度的都見鬼了。葉傾只知道再這樣下去,謝南星就真要和姓秦的跑了。

人就是這樣,快摔倒時瘋狂的保持平衡。

秦桑被葉傾甩開的手差點打到,憤怒溢於言表。“夠了吧?婆婆媽媽的還是不是男人。要是你不服氣我們就再打一場,糾纏女人算什麽。”

葉傾先不提,旁邊程前臉上跟血噴似的,爭風吃醋鬧到這麽丟臉的份上還真平生頭一次。

“先生別這樣,有很多人在看。”程前上前拉,沒承想葉傾力氣那麽大,他被掀了個趔趄。

葉傾對周遭的一切看似都失去了反應,眼中只剩那抹冰藍。“為什麽不等我,說過今天要接你的。”

他若無其事的與她對話,但這份若無其事本身就很可怕。程前是見識過葉傾瘋勁的,現在不過情景再現。

謝南星白著臉。

看上去多滑稽可笑的場面。悲傷和驚慌在她臉上越擴越大,越擴越大。

“夠了,你別嚇她!再不走我不客氣了。”秦桑指著葉傾,怒火一拱一拱的。

葉傾置若罔聞,隻對謝南星輕聲道。“快點下車,我們回家了。”

冥頑不靈!秦桑怒火抵達了峰值,一把扯掉領帶。

就在他舉起拳頭時幾個警察過來了,也不知誰多事報的警。僵持間程前看準機會,自身後突然一把捆住葉傾。

“你們快走。”

眼看葉程二人扭作一團,秦桑一時無法權衡。

“放開我。”葉傾低吼著,修長雙腿凌空踢出去。

程前哪是葉傾的對手,眼下痛苦的不行,趕緊朝秦桑大聲嚷。“還不趕緊走?見熱搜是長臉還是怎麽?”葉傾力氣太大了!程前幾次都差點沒撐住,要不是葉傾負了傷,估計自己早讓掀飛了。

秦桑飛快看了兩人一眼,立刻上車。

車裡謝南星還是那個沉默而略顯慌亂的神情。抱膝縮成一團,就像剛認識她那會一樣,讓他心疼的不行。

“沒事,我們能走了。”他的手放在她亂蓬蓬的發頂。

女人嚇得一簌!見來者是秦桑,一大串迷茫的淚水流下來。她的唇顫了顫,音準沒一個在調子上。“他怎麽了?”她從未見過他這樣,既茫然又害怕,更多的是絕望。目光躲閃個不停,甚至不敢看窗外一眼。

“不關你事,是他要發瘋。”秦桑輕描淡寫的說。

“不關我事,是他要發瘋。”謝南星低聲複述了遍秦桑的話。神情迷惘,臉白的紙都自歎不如。

這廂葉傾看見兩人的互動,渾身血液逆流,猛地掙脫助理的束縛。

輝騰往後倒退十幾米,迅速轉向,從另一個出口駛離酒店。

“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還有這台老爺車,也得送4S了。”秦桑開口調笑,試圖驅散車內的陰霾,又遞了面紙給她。

女人勉強扯了扯嘴角。

車開的不快,畢竟擋風玻璃有一多半視野不清。秦桑擺弄倒後鏡,在看到後面時楞了幾秒,豁然掀唇,諷刺意味十足。

“不見棺材不掉淚。”他一腳油門突然加速,流線車身動感十足。

一縷帶著夏日燥熱的風卷進來。

那麽狂躁,又那麽柔曼,最終如日光般融化於手心。

謝南星不明所以的回了頭,後窗那一幕讓人忘了時間的湧動!

心臟在手捂著的地方瘋狂衝撞。

目光彼端是匯集車流的大道,一道瘦削英挺的人影徒手追上來。速度很快,後來慢下,甚至謝南星能看到他額角乾掉的血被汗水再次侵濕……

她本是發怔,憂鬱,濃濃疲倦著。這一刻卻禁不住睜大了明媚的眸,死死看著漸小的點。

“要停車嗎?”秦桑降下車窗,連著他言不由衷的話被風聲吹得稀碎。

在那麽一瞬女人的目光似有片刻希翼,但很快那希翼便被某種說不清的情緒衝淡,隻余一片灰白的黯淡。“不必了。”

車又往前開了許久,停在路邊。

謝南星卻沒發現這變化,依舊目視前方。

‘啪’的一聲打火機開鞘,是秦桑點了煙,白嫋嫋一團柔霧舞上天。

“能告訴我這一路你在想什麽嗎。”男人開口打破車內的靜謐。

她回過神,卻更沉默了。“發呆而已。”

煙草在指尖靜靜燃燒,他吸了一口複吐出。“剛才呢,一點感覺都沒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平緩沒有起伏的聲音是她的保護色。

“葉傾。他今天這樣對你,沒感覺?”

那個名字像有什麽魔力,聽的人心尖都在抖。她垂下頭,安安靜靜等他說完,才輕聲道。“沒有,我只是弄不懂他罷了。”

謝南星撒謊了。

怎麽可能一點感覺沒有,他是她那麽多年的夢想。但和那千瘡百孔的過往比起來,那份感覺太不足道,就算承認也沒任何意義。

“真的沒有遲疑?你有沒有想過有一種可能,萬一他愛你。”

萬一?是萬中無一吧。

他不可能愛她的。

兩年的婚姻隻教會謝南星一件事。葉傾的人生,比她重要的人和事數不勝數。她的存在不過是粒可有可無的塵,粘上都會被他刻意的拂去。

她笑了笑裝作釋然,卻有什麽滾出眼眶,她尷尬的要用手去揩,卻越擦越多。

一張熏香的帕子在此時貼上臉。

是秦桑。他認真的一點點的替她擦去那些滾燙的珠子。“別人我管不著,但在我心裡南星你很好。”

他撤下帕子,一雙濃黑的瞳孔睇著她。“只要你在我身邊笑,我就感到快樂。只要你一直看我,我就感到幸運。南星,我希望你一直留在我身邊。因為……”

秦桑看著她,看她宛若琉璃的眸中自己的倒影!

“我愛你。”帶著淡淡煙草味的唇就這樣壓下來。他閉眸,輕柔吮吸她僵硬的唇,充滿憐惜而飽含情愫。

謝南星被他按住後腦,全然被動。

然而這個吻太溫和了,和葉傾的狂暴截然相反,讓人聯想到風平的一方靜灣。這和謝南星追求的平淡生活不謀而合,她禁不住迷惑了,顫抖著青澀地回應這個吻。

臨窗不過幾步的路邊,一張全然褪去血色的臉出現。

是葉傾。他詭異的沉默著,仿佛吸收了夜的全部濃重。深眸裡有太多的不敢置信、震驚、冷和悲痛。

兩年過去了。他有太多話想告訴她,太多心事想和她分享。想把她按在羽翼下一輩子,再不讓別人看到她的好。

她不是愛著他嗎?她不是一直深愛他,等他回頭嗎?現在他來了!她卻早不把他放在眼裡,甚至在車廂裡和她的‘新歡’甜蜜接吻。

好!很好!

他從低垂的臉和指縫間,擠出了窒息似的神經質輕笑。

“既然如此,就不能怪我了。”

**

在帝都開會的一個禮拜很快結束。秦桑有沒有說服母親南星不知道,但既然準備和他開始,就得做好一個女朋友的本份。

這天晚上兩人收拾了隔天要回H城的行李,正有說有笑,秦桑突然接了通電話。也不知道對面要說什麽,秦桑立即走出房間。

謝南星一個人收拾著,不時有幾句沒控制好音量的話從門外冒出。隱隱的不安驅使她走出門,秦桑掛掉電話見是她,露出笑容。“抱歉,恐怕等不及明天了,現在我就得回H城。”

“發生什麽事?”謝南星心裡突突的。

他伸手替她平了平細眉,溫聲說。“沒事的。一點小意外,我能解決。”

南星隱隱覺得哪不對,可又說不上哪裡不對。

秦桑就勢撫了撫她的臉。自打前幾天說開了,兩人關系反而更進一步。“好了,別愁眉苦臉,難道你還不信我的業務能力?”

“是醫院出了問題嗎?”

雖是土生土長帝都人,秦桑一手創立的醫院卻在H城。若不是秦家祖上事業多在帝都,早勸寡母跟他一起定居H城了。

秦桑‘嗯’了聲,卻不打算多作解釋。“我能解決。你早點休息,等明天早上我飛回來,接你一起回H城。”

“不用那麽麻煩的。”謝南星趕緊擺手,還沒一個人能像秦桑這樣溫柔仔細的對她。

“要的。”秦桑嘴角翹了翹,帶著天然的優雅。“你可是我的女朋友。”

謝南星窒了一窒,不習慣極了。

然而第二天她沒等到秦桑,甚至連電話都沒有。在多次撥打關機的情況下,不安感越來越強。

謝南星形色匆匆的趕赴機場,沒成想被機場人員勸阻。“抱歉客人,由於您的身份信息無法核實,暫時不能登機。”

“怎麽會?一個禮拜前還使用過。”接近登機時間,謝南星身後大排長龍,有人開始不耐,腳打拍子。

機場人員操作了幾下,還是那句身份信息無法核實。

“幫我再看看好嗎,飛機要起飛了!”謝南星心焦不已。眼下秦桑情況不明,她卻連去他身邊都做不到。

“喂!前面的有點公德心好不,誰的時間不寶貴啊?”排隊的有人率先吵了句,很快得到別人讚同。

責怪聲像潮水一樣湧來。機場人員露出迷之微笑,謝南星被迫退出。

閘口大開。

誰走的快了些,撞到她一下,薄薄一張身份證自手心滑落。

那是秦桑從醫多年,留下的那些已故卻沒注銷身份的其中一張。明明不是她,卻是謝南星賴以為生的一張證明。這兩年來一直都很順利,現在這個關卡說失效就失效。

沒有它,搭乘飛機高鐵跨越半個中國,豈不是癡人說夢?

抹了把臉,謝南星立即掉頭,機場門口攔了輛出租表明要去H城。那司機一聽去這麽遠,連連擺手。謝南星隻得軟言祈求,那司機才勉強答應送人出省。

輾轉三四天,換了幾輛車,一路風塵才趕到了H城。孰料秦桑的醫院前人煙稀少,暮氣沉沉,和平常判若兩樣。

門口的保安認出她,眼都亮了。“謝小姐,你可回來了。”離開帝都這兩年,謝南星一直在秦桑醫院做文職,上下幾百號都是熟人。

“院長在這嗎?”她趕忙丟掉行李,三步並作兩步。

保安無言搖了搖頭,謝南星心裡咯噔一下。“到底發生什麽事!”

保安徐徐說出這幾天的糟心事。

原來是早年某個在手術台死去的家屬突然來院鬧事,拉橫幅打人不提,還喊了一堆記者造勢!而那個主刀人好死不死不是別人,正是如今的院長秦桑。

“……說來也怪,人都死了那麽多年。突然拉出來說事,偏還有那麽多記者跟著擠兌。就跟約好了似的!更傳神的是,那人病歷記錄居然不見了。哪都找不著,就連電子記錄也一並消失。”

事情太過蹊蹺,秦桑連夜飛回來處理。對方是油鹽不進,咬死了不松口!事情一下陷入了困局,在提交不出有力證據的檔口,秦桑被暫時收押了。

再這樣下去,如果這個關鍵真找不著,哪怕秦桑不坐牢也得惹上一身騷。

謝南星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謝小姐,你說院長不能有事吧?我還指著發這個月的工資過日子呐。”保安眼巴巴看著她,見那纖細的脊梁挺得直直的,像一根柔韌卻不會垮下的雪竹。

“好,我來想辦法。”

然而事情的傳播度遠超出謝南星的想象。

庸醫殺人熱搜飄紅,內容簡單辛辣,直戳人肺管子。秦桑這個名字一時和狼心狗肺的庸醫成了關聯。

謝南星徘徊在幾個別墅區,冷板凳坐了不少。別人也沒說幫不幫,就托詞主人不在家,晾著她自己走為止。這些平時和秦桑稱兄道弟的,關鍵時刻一個指望不上。

鮮花著錦易,雪中送炭難。很淺顯的道理。

一輛黑色保姆車在此時停在路口。

“謝南星!”

她轉身,車駕上走下秦母,一貫的珠光寶氣、優雅凌人。

啪!

謝南星僵在原地。火辣辣的疼自臉頰那邊傳來,她反應了許久,才記起要用手捂臉。

“這是第二次告誡你離秦桑遠點。”

謝南星一張臉火辣辣的疼,秦母的聲音還在繼續。“老實說,從第一眼我就反感你,果不其然反感的人一直做反感的事。我兒子清清白白簡單正直,要不是認識你,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抬高的音量冷鷙的表情,無一不在昭示她的怒火。秦母比謝南星還要早著手此事,由她出面聯系H城名流,本該很快解決。

沒承想各個都打退堂鼓。還有對方那威逼利誘全然無視的態度,都已點明事沒那麽單純。再加上舊友隱秘的提示——‘令郎這段時間可得罪過什麽人?’

醍醐灌頂!秦母這會看到謝南星,氣不打哪一出。

若說這巴掌先是打懵了謝南星,接下來這一長串更讓她呆若木雞。站在秦母面前,一雙手竟不知該放哪。

不!不能再捂著臉了。再捂就顯得矯情了。可不捂著臉她的手該去哪?其實不單單是這雙手,就連她這個人,都不知道該去哪立身。

“為什麽認識了我,就會發生這樣的事?”謝南星看著秦母,滿臉呆怔。

“你做過什麽還用別人提醒。”

“我不明白。”謝南星想不通秦桑的遭遇會和她有什麽關聯。詫異遲疑,臉色迅速的變幻。素白肌膚與胭脂色的巴掌印兩相輝映,驚心的豔麗。

挨個打都能這麽撩人,滿世界怕沒哪個母親能喜歡的起來。

冷嗤一聲,秦母臨了丟下句。“那你就慢慢想吧。記得今日的話,再糾纏秦桑就不是一巴掌了。”

謝南星不認為話是秦母特意編出來的。

這世上每個人都那麽忙。她一個普通人,什麽理由什麽價值讓別人傷害她身邊人?又有什麽好處?

除非……謝南星心一緊,複又搖頭。

不會的。她拋去了那個異想天開的念頭,想不通索性不再想。

日頭逐漸偏移,謝南星再次從富人區走出來。

這是另一次的碰壁,但也不算毫無收獲。她一步步走在路上,回憶那人的回答。

‘謝小姐,無功不受祿。不是我不肯幫,想幫也得看是什麽人什麽事,什麽節骨眼。’

同樣意有所指的一句話。

是誰手段這麽蠻橫?秦桑平時人緣不差,高壓下竟沒一個肯援助的。

心事沉沉,謝南星回到了居所。電話在唱,陌生號碼,謝南星微微猶豫了一下接通。

“太太。”

對方一出口,她的臉色便白了,不堪的過往伴著這個聲音傾巢而出。“是你!”

“是我……太太,不知您現在在H城嗎?”

顧不上糾正對方的稱呼也不打算敘舊,謝南星意識到另一件事。“你怎麽會有我號碼?”

這是個全新的身份和電話,沒幾個知情者。除非有人特意查。

“太太,您還是盡快回帝都吧。”謝南星的敏銳讓程前話音頓了頓。“如果真為了秦先生好的話。”

這句話讓她徹底變了臉色。“什麽意思?”

程前換了個手拿電話,不時謹慎的往旁邊瞄一眼。“老實告訴您吧,這次的事和先生有關。我怕時間久了會更不利與秦先生……”

後面再說什麽謝南星已經聽不入耳了。

森冷沿著毛孔爬進五髒百骸,又像條悠悠慢行的毒蛇,在她的脊梁一寸寸遊弋。毛骨悚然!

多不可思議,就像當年他毫不留情的收購謝家一樣。

居然真是他!

太簡單了!其實很淺顯,除了那人她還得罪過誰?明明早就猜過的,卻心存幻想,告誡自己一切是錯覺。畢竟她還有什麽值得他報復的?

可事實擺在眼前時,由不得她不去信。

原來真是她連累了秦桑。

繼她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團糟後,秦桑的生活再次被她攪亂!怎麽賠的起呢?那麽清白正直一個人。名譽比生命還重要的仁心仁醫,卻因為她鋃鐺入獄。

年少時愛錯的人,犯的罪。就必須要用這樣慘烈的代價來償還嗎?

謝南星沉默的掛了電話,心中早已一片冰冷。

**

普通的清晨,卻因為收到那條語音而變得與眾不同。

距離上一條足足隔了兩年多。男人的笑像明淨秋水上的漣漪,一點點擴散。

量體裁衣,沐浴焚香,通知程前排出所有的空。而立之年,還沒這般不從容過。

約的明明是晚上,卻從早上就清場等起。他不時靜望門外,腦海裡是那道倩影反覆盤旋。又等了一會,再看表,才過去一分鍾。

等到指針終於不急不予的抵達了約定時間,霓虹也像彩霞一樣披在大廈外側,纖細的身影才姍姍來遲。

他不自主地站起來。

刹那間仿佛隔了滔滔逝水,相隔咫尺卻又不可思求。

他有千言萬語,他心潮澎湃,最後卻化作簡單而飽含情愫的。“你來了。”定定望著女人走來,目中的溫柔幾乎滿出來。

“我要怎麽做你才能放了秦桑。”他的一腔愛意,迎面被女人潑了瓢冷水。

葉傾根本沒想過,她開口的第一句就和另一個男人有關。良久,那張薄唇才抿了抿,輕聲道。“這裡的飯後甜點不錯,我們先看餐牌。”

她略顯冷淡的看他,出唇的聲音那麽沙啞。“就那麽恨我?秦桑做錯什麽,我父母做錯什麽,有什麽衝著我來不行嗎。”

葉傾頓了頓,臉上的笑透著幾分蒼涼。“你誤會了,我只是想和你吃頓飯。”簡簡單單的一頓飯。

他臉色其實很不好。從下決策到事件發酵,短短數天日夜不眠。可當看到這個女人出現時,心底湧出滔滔不絕的精力。

可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謝南星的感受。

等個不願意回頭的人,多麽煎熬。

她一雙眼緩緩看向不遠處。在這萬賴俱靜隻亮了盞花燈的餐廳裡,那明麗的眸如一泓深潭,立意要引人墜入。

曾經她做了那麽多次飯。等著他垂憐,陪她一起吃。

哪怕有一次!

也不至回憶起來這麽悲涼。可惜了,除了垃圾箱和流浪貓,誰都不知道那飯菜是什麽滋味。

“到底怎麽樣才能放了他,陪你吃頓飯就可以?”她輕輕的,略顯自嘲的問。

她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早知道他恨她。卻沒想到兩年過去了,他還是不肯放過自己。因為她曾毀了他的幸福,所以他也要毀掉她的幸福。

“你就一定要提他?”葉傾聽見自己聲音從牙縫間擠出,不明白她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懂殺他於無形!

她露出果然的神情來。淚沿著柔軟的肌膚下滑,又一點點消弭與無形。“為什麽不能提?他是我的恩人我的朋友,我的……對不起,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錯事,我道歉。只求你放過他好不好。”

‘砰’的一聲,是手擂在桌面的聲音。

“我才是你丈夫!”葉傾渾身都僵硬了,心碎的血絲拉胡,像被誰揉進去一把冰渣,近乎麻痹的痛。

他想將女人按在胸前,吻的她呼吸紊亂。想把她緊抱入懷中,傾訴衷腸告與她知。可面對女人流淚的這樣一張臉,他卻什麽都做不了。

她的丈夫?無盡的悲哀瞬間湧上心頭。

兩年,八百個日夜。空守一個軀殼過活,每天醒來告訴自己又是新的一天,他很快會察覺到她的好。

這樣自欺欺人的日子……她當年是怎麽過過來的。居然威脅他娶她,真的可憐又可笑。自討苦吃,害人害己就是她的真實寫照。

所以說人啊,走錯了的路要回頭,愛錯了的人要放手。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不知天高地厚招惹您。您這樣高貴,又怎麽會是我這種人的丈夫。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放了他吧,求求您。”父母和謝氏已經來不及了。秦桑卻還有可能,她不能放任另一個無辜的人被他毀了。

三句話不離秦桑!

葉傾死盯著她,眼裡布滿可怕的血絲,皮膚更蒼白的嚇人。

一些隔絕在他與她之間的。輕易就在彼此間劃開溝壑,下了雨,變成河,好似再也渡不過去。

“不可能。你別妄想了,我永遠不會饒過他。”姓秦的敢染指她,就要做好被他摧毀的準備,他也一早就警告過!

女人的臉一點點變得蒼白,複笑了笑,自嘲的厲害。“是啊,是我妄想。我都妄想那麽些年了,臨了還這麽不長進。”

說的再多,做的再多都只是加劇他的厭惡。

來這之前她就知道會面臨怎樣的局面,最壞也不過是回到兩年前。恨也好,痛也好,讓她一輩子不好過也罷!謝南星都決定再不會牽連他人了。

看她笑的落寞,葉傾心割裂似的。忍不住伸手抹去她的淚,卻被凌空看來的一眼定在半空,最後頹然的落下去。

“原來你要的是這個?”謝南星若有所思,最後淒冷一笑。“在這裡?”她低著頭,緩緩滑下肩帶。

瘦弱不堪一擊的香肩就此浮現眼前。

葉傾知道她誤會了。忙脫下外套一把將人包住,也震與她居然能為姓秦的做到這個地步,苦澀極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對不起,葉先生。我又隨便猜度了,您要什麽樣美人沒有,又怎麽稀罕我這種投懷送抱的卑鄙女人。”她從他臂彎裡一點點抽出手,慢慢後退,退到一個陌生冷漠的距離,聲音裡有自嘲和悲絕。

“不,不是你說的這樣。”

謝南星臉上的血色無可挽回的失去了。望著男人瀕於急切邊緣的表情,唇邊隱隱聚起個黯淡的笑。“我知道你恨我,巴不得我消失。是我不該苟且偷生,妄想開始新的生活。對不起,我錯了。如果這是你要的話,我可以現在就去死……”

確實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男人瞬間失控。一把將她撈入懷中,痛苦的嘶吼出聲。“我不恨你啊!我早就不恨你了!天知道你離開後我有多後悔。我什麽都不要了,只要你回到我身邊做我的妻子。就像以前的每一天一樣,我也會對你好的……”

葉傾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謝南星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發呆,還不如說是震驚!她不再說話,呆看著男人高挺的身姿,過了兩三秒才緩緩開口,顯得麻木。“原來這就是你的條件?”

做他的妻子?這是什麽可笑的要求?

“你為什麽一定要這麽想?”葉傾心神痛楚,豁然抓住她,將她按在自己心窩。“我什麽時候說過條件了?這是我的……請求。”

女人並沒有回應。

他胸口突然感到濕意,心一驚,速速退開,就看到那張臉已滿是橫七豎八的冰冷液體。

她一動不動,長睫垂斂,一張蒼白的臉,在更加蒼白的光線下,死板而消極。“你到底想我怎麽樣?”

南星自嘲極了,可歸根結底,她的人生到底還有什麽可失去呢。

重點已不在這件事上的葉傾被她嚇到了,顫栗著想撫去那些淚水。“不要哭……”那會讓他的心更痛。

女人的臉一側避開。

他的手尷尬的定在原處。她可以坦然接受秦桑的吻,卻連他的觸碰都不再肯了。

一室寂靜,她的決絕令他生硬地收回手,語氣也漸漸僵冷了。“先跟我回去。那時如果你想我放了姓秦的,我會考慮。”不知什麽時候起,他竟開始理解以前的謝南星了。

得不到心,暫時得到人也是好的。

謝南星有片刻的怔忡,似不明白他的意思。

回去?還能回哪呢。

但她知道葉傾言出必行,來之前她就已將生死度外,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麽畏懼?

‘回去’而已。

吃完這頓形同嚼蠟的飯,程前和車子早等在餐廳門口。

穿高定西裝和黑色小禮服的男女先後走出,程前眼前一亮,朝他們招手。“先生!”葉傾沒看程前,反而緊盯著謝南星。

“太太……”他又轉頭。後者倒是看了他一眼,目光些許複雜,面無表情的,率先上了車。

葉傾停在車門,似躊躇又似思考,深吸一氣,才坐到她身邊。看的程前直皺眉,這一情形竟似兩人立場完全調換。

車途漫漫,後排的女人一路沉默,看著前方車流。

男人黑靜的視線落在她臉上,看她瘦了許多。那些曾有過的豐腴,已在她身上消逝的一乾二淨。

但她畢竟跟著自己回來了。來日方長……想到這,冰冷的心像被重新注入熱水,一點點解凍著剛幾乎已經失去的知覺。

車子停進別墅,程前過來開門。

目光所及是熟悉的‘竹林深處’,她坐在裡側一動不動,像沒有發現。

葉傾率先下車,一彎腰,伸手而來。

謝南星也沒拒絕,溫馴的任他牽下車。看似認了命,卻連靈魂都退到最深處。

他牽著她來到門前,輕按數字鍵。“這裡的密碼我換回來了,還是那個紀念日。”

“哦。”她隻應了這麽一句,對他的話毫無反應,目光也空洞洞地。

她曾在乎的,他根本不在乎。她現在在乎的,他依然也不在乎。他和她真的從就沒在一個步調上。

葉傾沒氣餒,將門推開,沁人心脾的香氣迎面而來。

歐式櫃的花瓶依舊插著她喜歡的香檳玫瑰。一切都恢復成她剛離開的樣子,就像她走的不是兩年,而是兩個小時。

作者的話:打滾賣萌求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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